第六十章 兵體·噬魂
蘇野醒了過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趕快離開這里，否則被警察逮到，必死無疑！
身為一名孤兒，離開孤兒院后，蘇野開始混跡于市井之中，多年的混混生涯所積累的經(jīng)驗告訴他，參與這樣大型黑幫間為爭奪地盤而展開的火拼，不死已屬萬幸，當然，前提是在那些總是在事情結(jié)束后才趕到現(xiàn)場，扮演清潔工角色的警察之前離開——那些黑幫大佬絕不會為了自己這樣無足輕重的小嘍啰大費周章，一旦被逮捕入獄，只會背扣上一些莫須有的黑鍋，然后等待槍決！
蘇野強忍著身上的劇痛，推開積壓在身上的尸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大亮，不過，他沒有看到任何警察的蹤跡，也沒有聽到警笛聲，心中大感慶幸，連忙蹣跚著離開。剛走出兩步，略有些短路的大腦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不對！
時間不對！蘇野清晰的記得，火拼發(fā)生在昨夜，也就是六月二十三日，那時正處盛夏，月明星稀，可是此時，天空一片陰霾，寒風如同刀鋒般夾帶著大片大片的雪花呼嘯著劃過臉龐，帶來一陣刺痛，這明明是在冬天……
地點也不對！火拼明明發(fā)生在西市那條繁華的步行商業(yè)街，可是此地到處是枯敗的草木、冰冷黝黑的石塊、因冰雪融化而變得濕滑的泥土，在蘇野兩側(cè)相距數(shù)里地的地方，各有一面高聳入云的巨大山崖，一直綿延出去，看不到邊際，他連樓房的毛都沒看到，這地方看上去更像是某個大峽谷。
那些尸體就更不對勁了！參與火拼的全是那些身著花里胡哨混混裝的家伙，可是地上那些尸身上的衣物，竟然是布衣、皮甲、鎖子甲之類的裝束；火拼慣用的諸如鋼管、西瓜刀、球棒之類的武器，則變成了刀槍劍戟之類的重兵或長兵；人數(shù)上就更夸張了，雙方參與火拼的人數(shù)，就即使全都死翹翹，也不會超過一千，可是此地成堆的尸體，一眼看不到頭，就算蘇野再不識數(shù)也能估計出，這些尸體的數(shù)量沒有一萬，也絕對超過八千，這讓看過不少死人的蘇野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如同身處冥獄……
再看看周圍那些尸體間歪歪斜斜、破破爛爛的有著奇怪圖案的旗幟，以及那些尚散發(fā)著縷縷青煙的火堆，這地方看上去更像是古裝電視劇中才會出現(xiàn)的戰(zhàn)場。
“日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著眼前的一切，蘇野懵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身上的傷口頓時被牽動，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將蘇野恍惚的注意力收回，集中在那些傷口上，這一看，蘇野愣住了。
身上的皮甲支離破碎，無數(shù)血肉外翻交錯縱橫的巨大傷口遍布全身，胸口似乎被一柄大錘砸過一樣，整個塌陷下去，幾根翹起的肋骨刺破皮膚，血淋淋的支著，更讓蘇野無法接受的是，這些巨大的傷口下裸露出的骨頭以及支出的肋骨上，竟然散發(fā)著水銀般的金屬光澤，這一看就知道和鋼鐵是一路貨色……
“他媽的！如果真是這樣，那家伙至于一腳跺得老子吐血？”蘇野有些難以置信。
記憶中，火拼的時候，蘇野在砍翻對方兩個小嘍啰的時候，措不及防下被一個頭發(fā)染成紅色并修剪成雞冠式樣的家伙一刀撩中腹部，一腳將他踹翻后，緊跟著死命一腳跺在他的胸口，蘇野甚至聽到了胸骨斷裂時的脆響，一口腥咸立刻狂涌而出，染紅了那家伙的半邊褲腿……
可是，這身體中的骨骼竟然是金屬的……蘇野幾乎在一剎那間就斷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身體，這是一種來自本能的陌生感?？墒?，這幅蘇野完全陌生的身體為什么又會聽從自己的驅(qū)使？
不同的時空，不同的地點，再加上陌生的身體……種種讓蘇野迷惘的東西一經(jīng)結(jié)合，蘇野非常詫異的得出一個可能：“難道老子已經(jīng)死了，而且靈魂穿越了？”
身為一名混混，蘇野的夜生活大都在網(wǎng)吧中度過，那個被他上了的網(wǎng)吧妹教會了他上網(wǎng)，網(wǎng)絡(luò)對他來說只有兩個用途，一是用來看毛片，學些經(jīng)驗技巧然后在網(wǎng)吧妹身上實戰(zhàn)演練；另一個用途就是用來看網(wǎng)絡(luò)小說。正是從這里，蘇野知道了穿越是怎么一回事，雖然覺得荒誕，可是，此時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似乎也只有穿越才能解釋得通！
不過，不管怎么樣，生活總是要繼續(xù)的，這是小人物的悲哀！更何況，蘇野從來都是樂天知命的人，這幅身體如果完好，比之之前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至少不可能被人一腳跺斷骨頭，當然，身上這些傷口也不容小覷，他感到有些虛弱，應(yīng)該是血液過度流失的原因。
還是保住小命要緊，得趕快找個地方療傷，然后看看有沒辦法將這些變形當然金屬骨骼矯正！眼看風雪越來越大，蘇野本能的做出這樣一個還算明智的決定，再次搖搖晃晃的站起，扯下幾面破旗撕成布條，將身體上的傷進行簡單包扎，幸好是在冬季，不用太擔心感染。收拾停當后，這才蹣跚著朝峽谷的北端行去。
就在這時，蘇野腦海中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過來！”
這兩個字似乎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很奇怪地，在這聲音一傳入蘇野腦海中的剎那，他頓時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身不由己的轉(zhuǎn)身，抬頭看向距他十數(shù)米的地方，那里有一具‘尸體’微微蠕動著，慢慢的坐了起來。
尸體？那家伙左胸被一柄長刀貫穿，左臂被斬斷，雙腳腳裸位置血肉模糊，以蘇野的經(jīng)驗，一看就知道，這人左胸致命一刀，左臂被斬斷則致使血液大量流失，雙腳腳筋被砍斷，喪失了行動能力，這樣的人在這樣荒涼的雪地里，就即使還有口氣在，也絕對活不長了，在蘇野看來，這跟尸體沒什么兩樣！
不過，自己不就是個例外嗎？兩相比對，蘇野覺得自己身上的傷可比那家伙嚴重得多，自己現(xiàn)在這身體傷成這樣還沒死翹翹，別人未必就會死！
好吧！既然活著，那就過去看看，說不定從那家伙那里了解到一些東西。
順著那股力量的牽引，蘇野一步步走了過去，他發(fā)現(xiàn)，這股奇怪的力量也不是太過強大，如果自己原意，完全可以逆轉(zhuǎn)，雖然行動上會受到一些影響。
“你的命還真大！”蘇野在那人面前蹲了下去，上下打量著他，從胸部心跳發(fā)現(xiàn)這家伙之所以還活著，那是因為他天生心臟生在右胸。
隨著蘇野這很平常的一句話，那人卻忽然面色大變，驚恐的瞪著蘇野，顫抖著手指著蘇野問：“你……你怎么自己說話了？還……蹲著！”
鳥語？蘇野完全沒聽過這種語言，可奇怪的是，他居然懂得其中的意思。蘇野愣了一下，同時，他也很奇怪這家伙的反應(yīng)，難道老子不能說話，也不能蹲下不成？他定定的看著眼前這人，忽然嘴角一咧，邪笑著反問：“不可以嗎？”
這次輪到那人發(fā)愣了，不過他臉色很快恢復(fù)了平靜，只是低著頭，沒有再理會蘇野，用右手撐地，費勁的盤腿坐好，過度失血而變得蒼白的臉也因為用力而泛起一絲紅暈，做完這一切，他這才抬起頭，原本渙散的瞳孔猛然一斂，射出一道精光，盯著蘇野一字一頓的說：“可以！”然后慢慢的合上眼睛，不再言語。
“喂！你叫什么名字？這是什么地方……”蘇野皺了皺眉頭，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人的變化，他急于了解周圍的環(huán)境，只顧一連串的問題從口中蹦出。
可是等了許久，那人卻依舊緊閉眼睛，一言不發(fā)，只是臉色時而蒼白，時而變得通紅，額頭甚至沁出點點細密的汗珠。蘇野等得不耐煩了，伸手惡毒的晃了晃插在那人胸口上的長刀，催促道：“他媽的，你倒是說話啊！”
被疼痛一激，那人猛然睜開眼睛，蒼白的臉頓時變得扭曲，咬牙切齒的瞪著蘇野道：“你很快就會知道！”他頓了一下，又自言自語的說：“雖然破損嚴重了一點，但是……也只有選你了！”
他話音剛落，蘇野驚訝的發(fā)現(xiàn)，從這人的頭頂忽然飄出一縷白色煙霧，漸漸的凝集成一個瑩白色的人影，隨即這人的瞳孔陡然渙散，更讓蘇野覺得詭異的是，那人影忽然凝集成一顆晶亮的晶體朝著蘇野當頭撲下，以此同時，無數(shù)紛亂的幻象如同一道洪流洶涌著涌入蘇野的腦海，攪起滔天巨浪，而那家伙則傾倒在雪地上，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
“搞什么飛機？”蘇野有些莫名其妙的摸了摸腦袋，發(fā)現(xiàn)沒什么異常，看著斜歪在雪地上這家伙，蘇野試著伸手在他鼻端探了下，發(fā)現(xiàn)他鼻息全無，已然氣絕。
不過，蘇野的疑惑很快從這些幻象中找到了答案。這些幻象正是眼前這人的記憶，他名叫林夕，是羅森帝國的一名兵控者學徒，而蘇野此時的身體正是林夕的兵體。
蘇野所處的位置是一個名叫塞特斯的大峽谷，大峽谷位于迪拉山脈的中段，而迪拉山脈似乎是這個名叫滄浪的大陸上很有名的一條山脈。
“果然是穿越了！”蘇野喃喃的說，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被接下來那些信息吸引住了。
兵控者，擅長操控兵體作戰(zhàn)的強大個體，是大陸上最神秘也最強大的職業(yè)。
兵體，通過簽訂靈魂契約的方式，從兵冢中召喚出兵體骨架，通過血祭的方式，賦予兵體骨架基本的生命機能，通過后天培養(yǎng)，逐漸成長為形態(tài)各異、功能迥異、擁有強大戰(zhàn)力的兵體。
簡而言之，兵體是兵控者通過意念操控的傀儡，如同他們手中的利刃，一件作戰(zhàn)工具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兵體骨架本就是有靈魂的存在，在未和兵控者簽訂契約前，一直依附兵體骨架上沉睡在兵冢中。
至于兵控者的起源和兵冢為什么會存在，就即使在羅森帝國最大的皇家藏書中都找不到絲毫記載，這似乎是一個永久的密。
也活該林夕會死，蘇野從那些記憶中得知，林夕的實力很是低微，面對普通士兵，單打獨斗自是沒什么問題，可是這戰(zhàn)場本就是個群毆的地方，他在殺死數(shù)人后，魔力早已經(jīng)見底，這時，被一個黑德蘭帝國使用重錘的騎兵將兵體轟飛，沒了兵體的保護，他頓時成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當瀏覽到這些信息后，蘇野忍不住破口大罵出來：“他媽的，別人穿越不是成為王孫就是成為貴族，只有老子，竟然會穿越到一件兵體上，成為別人的傀儡……我日……我再日！”
但罵歸罵，蘇野可不覺得成為一件兵體有什么不好，再說，林夕已死，那不就意味著自己不再是傀儡了！
兵體，只會聽從主人的命令行事，可是蘇野的舉動卻完全屬于自主……現(xiàn)在蘇野總算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感應(yīng)到林夕那條命令的時候會被一股奇怪的力量牽制，為什么自己蹲下說話的時候，林夕會覺得驚訝。
可是，后來林夕所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又是什么意思？結(jié)合林夕后面的舉動，蘇野可不會傻到認為什么都沒發(fā)生！那個瑩白色的人影是什么？幻化成的晶體又去了哪里？他到底在老子身上做了什么手腳？為什么會憑白多出這些本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緊隨而來的疑問越來越多，讓蘇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很奇怪的，原本一向毛躁的蘇野在這緊要關(guān)頭，奇跡般的平靜了下來：既然得到了林夕的記憶，那么自己所要的答案不是可以在這些記憶中找到嗎？
一想到這，蘇野開始瘋狂的翻找，很快，一條讓蘇野驚慌失措的信息清晰的出現(xiàn)在蘇野的腦海中——秘術(shù)——寄魂。
寄魂，屬于林氏一族的秘術(shù)，在靈魂極度虛弱時的應(yīng)急方法，將靈魂高度凝集，通過靈竅這個通道進入他人的身體中，借助他人藍冥離火的力量修復(fù)靈魂，從而達到操控或取代這人靈魂的目的，是一種另類的重生。
靈竅是人體頭頂一個與外界相連的一個極其重要的通道，先天開啟，后天逐漸閉合。
兵控者通過凝集藍冥離火的力量沖開這個通道，在后天打開，從而感知外界的五行元素，并對其焚煉吸收，轉(zhuǎn)化成自身的魔力進行存儲，增強自身實力，這便是兵控者的基本修習方法——冥煉。
藍冥離火是支持生命體生命活動的本源力量，承載于血液中，是靈魂和肉體緊密聯(lián)系的媒介，藍冥離火的強弱直接關(guān)系到靈魂和肉體的強弱。血液的大量流失，將導致藍冥離火過于脆弱，一旦熄滅，也就意味著生命的徹底消逝。
之所以會得到林夕的記憶，那是因為林夕的靈魂寄存在蘇野的身體內(nèi)，共用藍冥離火，因為藍冥離火是聯(lián)系靈魂和肉體的媒介，也就在兩個靈魂之間行成一條通道，彼此靈識共享。
等蘇野弄明白這些無比玄乎的關(guān)聯(lián)，心中卻是一陣抽搐，原本以為林夕一死，自己就完全擺脫了傀儡的身份，可是，蘇野怎么也沒想到，林夕居然陰魂不散，竟然對他使用了寄魂，這不就跟鬼上身沒什么兩樣嗎？
看著自己殘破的身體，蘇野冷冷一笑：“想不到這身體竟然那么搶手！既然你要跟我搶，那可別怪老子滅了你！”一心想要擺脫被操控的厄運，蘇野那小混混的狠勁一下子被點燃起來。
身為一名混混，蘇野有著自己的行事方法，是自己的，好好守住，想要得到的，不擇手段去奪，他只是一個一心想要出人頭地的孤兒而已，這樣的做法，只為讓自己活得更好！既然上天安排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并且成為這身體的新主人，這身體很快被蘇野劃作自己的領(lǐng)地，不容任何人侵犯！
可是！林夕寄存在自己身體中的靈魂這樣虛無縹緲的東西，又該怎么殺死呢……對了，冥煉，至少這樣可以先找到林夕的靈魂。
毫不猶豫地，蘇野按照剛得來的關(guān)于冥煉的修習方法盤膝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雙目微閉，平息自己略顯焦躁的心情，漸漸的進入一個奇妙的環(huán)境。
那是一個灰蒙蒙的圓形空間，三柄瑩亮的長劍虛影懸浮在中間，而在這三柄長劍的中間則是一團黑色的火焰，正熊熊燃燒著一團黑色的火焰，而火焰的上方漂浮著兩個白色的人影——蘇野一看就知道這是靈魂，而那團黑色的火焰就是所謂的藍冥離火，不時分出一點兩點，漸漸消散，蘇野知道這是血液流失的緣故，看來時間不等人啊！
因為之前看到過林夕靈魂出竅以及寄魂的整個過程，蘇野認出，偏離藍冥離火的那個白色人影正是林夕的靈魂，而懸浮在藍冥離火正上方的就是自己的靈魂，那是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當蘇野正視這個靈魂的時候，那感覺就像是看著鏡子中赤裸的自己一樣。
讓蘇野奇怪的是，在自己靈魂體上居然還籠罩著一層白色煙霧，那些白色煙霧中包裹著一個圓形的玄奧圖案。那些白色煙霧正不斷的被蘇野的靈魂吞入口中，在藍冥離火的焚煉下，蘇野的靈魂也隨之一點點強大起來，而那個玄奧的圖案也隨著一點點的融入到蘇野的靈魂中，出現(xiàn)在靈魂的眉心位置。
再看看林夕的靈魂，眉心的位置同樣有一個圓形的玄奧圖案，只是比出現(xiàn)在蘇野眉心的那個圖案要小得多。
準確的說，蘇野靈魂上那個玄奧的圓形圖案可以分為里中外三層，而林夕靈魂上的那個圖案正和出現(xiàn)在蘇野眉心上那個圖案最中間的那一部分完全相同，都散發(fā)著瑩亮的光芒，看到這，蘇野忽然想起自己感應(yīng)到林夕命令時所受到的那怪奇怪力量，很快他明白了，這就是靈魂契約印記。
兵體骨架本就是有靈魂的存在，按理說，和林夕締結(jié)靈魂契約的是這兵體骨架中本來的靈魂，“難道……老子靈魂的穿越正是吞噬了這身體中本來的靈魂成為了新的主人？”蘇野看著那些不斷融入到自己靈魂中而越來越少的煙霧，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蘇野驚喜不已，他斜眼瞟了一眼林夕的靈魂，心中詭笑：既然這兵體骨架中的靈魂可以被自己吞噬，那林夕的靈魂豈不是也可以被自己吞噬？
而且，從靈魂的強壯凝實程度來看，蘇野略一比較就發(fā)現(xiàn)，林夕的靈魂在自己面前，未免太瘦弱了些，這讓蘇野信心大增。
可是，蘇野看著林夕眉心上的那個圖案和吞噬兵體骨架中的靈魂卻轉(zhuǎn)嫁到自己靈魂上的圖案，卻又開始犯難了！
如果吞噬了林夕的靈魂，那么那個靈魂契約印記會怎么樣？他知道，想要擺脫傀儡的命運，只有那個靈魂契約印記徹底消散，但又該怎么做呢？
沉思了好一會，蘇野猛然醒悟，連靈魂都被自己吞噬了，就即使林夕那個靈魂契約印記轉(zhuǎn)嫁到自己頭上，那也應(yīng)該是自己靈魂的一部分，自己操控自己的靈魂，天經(jīng)地義的事，多想了！蘇野不無自我安慰的想，這其實就是最壞的打算了，當然，那個印記自己消散了最好！
看著藍冥離火又微弱了許多，蘇野不敢再遲疑，林夕的靈魂正處虛弱狀態(tài)，正是好時機！下意識的，他仿照著吞噬兵體骨架中的靈魂的方法，張口撲向林夕的靈魂，猛然一口咬下……
蘇野驚訝的發(fā)現(xiàn)，隨著自己意念一動，就看到自己的靈魂果然撲向林夕的靈魂，一口咬下，霎時，林夕的靈魂忽然出現(xiàn)一個小的缺口，很快被其他部分煙霧狀的靈魂彌補了空缺，仿佛無比痛苦一般，林夕的靈魂開始不斷的掙扎，繞著蘇野的藍冥離火不斷游走。
“想逃？門都沒有！”蘇野緊隨其上，靈魂的移動速度比林夕的快了不止一倍，一旦追上，便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下，大有痛打落水狗的卑鄙心態(tài)：一旦有機會鏟除后患，絕不留手！在蘇野窮追猛咬之下，效果很快出現(xiàn)了，林夕靈魂的移動速度越來越慢，同時變得更加透明，直到后來被蘇野靈魂體的雙手緊抱，再也無法掙脫，成了砧板上的肉，只能任蘇野宰割了。
讓蘇野意想不到的是，在林夕的靈魂完全被蘇野吞噬后，那個玄奧的圖案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轉(zhuǎn)嫁到自己的眉心，而是轟然碎裂，化作齏粉消散不見了，以此同時，蘇野眉心的那個玄奧圖案的中間部分，也同樣消散，他頓時覺得渾身一輕，終于有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他媽的，總算是自由了！”看著再次壯大凝實了不少的靈魂，蘇野長長的舒了口氣。
只是，蘇野總覺得腦海中不斷翻騰著一副畫面，是林夕左手指上的那個古樸的戒指。一個人的記憶有先后緊急之分，最新和最重要的記憶總是出現(xiàn)在最前面，林夕的這段記憶不斷翻騰，說明他無比在乎這個戒指，蘇野知道，這是一個空間儲物戒指。
蘇野猶豫了一下，反正自己以后也有可能用到，于是彎腰取了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蘇野猛然覺得自己眉心一陣刺痛，隨即身體陡然受到一股強大力量的撕扯，那些傷口一受到牽引，發(fā)出撕心裂肺的疼痛，他連忙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再次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