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懸空島內(nèi),素來有三宗、四派、六門的說法。
三宗自然是指高高在上的三大宗門,而四派和六門,是指在三宗之下最具名氣的十個門派。當(dāng)然,也僅僅是名氣而已,真要動手,這十個門派一起上也不夠三宗里最弱的藥靈谷玩的。
只有金丹真人,沒有元嬰真君,那就永遠(yuǎn)只能是小打小鬧。而有元嬰真君坐鎮(zhèn)的三大宗門,在整個大陸上都有一定地位,這就是區(qū)別。
藍極派正是四派之一,雖然跟三宗不能比,但是在寶寧城這樣不算強大的城市里,藍極派已經(jīng)是頂尖大宗門了。而金濤能成為真人嫡傳,地位自然更加尊貴,否則也不會有專人保護。
然而楚何卻沒有半點在意,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后臺更大,更重要的是,他的宗門叫做乾陽武宗,所以藍極派的人絕對不敢動他。
四派之中,除了天山派是得了遠(yuǎn)古道統(tǒng),自己爬到這個位置的之外,其他三派根本就是三宗扶持的。不巧的是,藍極派的靠山,正好就是乾陽武宗。
“主峰?仙王廟?”楚何轉(zhuǎn)過身去,看了看不近不遠(yuǎn)的主峰,皺皺眉道。
“許兄,可要我等幫忙?”潘玉陌露出一絲笑容,輕聲問道。
那華師兄頓時緊張起來。雖然他對自己的宗門很有信心,確信眼前這個年輕人絕對不敢多管閑事,但是那一行人就不一定了。
他就是再沒有眼力,也知道四位六靈筑基,完全不需要給他面子。
楚何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先去救人,潘兄若對墨玉棋盤有興趣,可到北城陳府暫住。墨玉棋盤的奧秘,許某一個人恐怕也研究不出多少,潘兄可愿助我?”
潘玉陌眼睛一亮道:“固所愿也。”
楚何再次搖了搖頭,他沒想到這個世界也有這句話,但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他又將目光轉(zhuǎn)移到華師兄身上。
“帶路吧,仙王廟?!?p>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落下,華師兄微微一愣,然后瞬間臉色漲得通紅。
這小子……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里?也根本沒把藍極派放在眼里?
沒等華師兄反應(yīng)過來,沁水劍已經(jīng)橫在他的脖子上。沒有劍光,沒有長劍出鞘的聲音,甚至連楚何的動作都沒有,湛藍的長劍就這樣靜靜停在他脖子上。
楚何依然負(fù)手而立。上前幾步之后,兩人的距離已經(jīng)足夠近,近到楚何可以直接用真氣束控制沁水劍。
這并不是楚何有意顯擺,實在是他的身體剛剛停下動作,體內(nèi)瘋狂激蕩的真氣還沒平息,此時就下意識地用了真氣束牽引沁水劍。
冰冷的觸感讓華師兄打了個寒顫,臉色鐵青盯著楚何道:“你敢對我動手?藍極派不會放過你的!如果我死在這里,莫說是你,整個陳家都要陪葬!”
這位華師兄的威脅是言之有物的,按照楚何所知,他甚至沒有多少夸大。
藍極派是一個非常奇怪的門派,他們一直走在模仿乾陽武宗的道路上,無論是行事風(fēng)格,還是內(nèi)部體制。盡管實力還遠(yuǎn)遠(yuǎn)算不上強大,可乾陽武宗護短的作風(fēng)卻學(xué)了個十成十,對內(nèi)下弟子的保護可謂不遺余力。
但是在對外強硬的同時,藍極派對老大哥乾陽武宗卻是異常恭敬。其他兩個被扶持的門派,成長起來之后,多少會有些離心的表現(xiàn),可藍極派卻不一樣。
只要是乾陽武宗有需要,再怎么不合理的命令他們也會執(zhí)行,哪怕是當(dāng)炮灰去送死。甚至很多藍極派的女修士,會專門學(xué)習(xí)一些雙修之法,為的就是將來去勾一個乾陽武宗的弟子。
有著這樣的認(rèn)識,楚何心中早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真氣束微微一動,沁水劍驟然下滑,那位華師兄的右臂便齊根而斷。
“?。 ?p> 華師兄口中頓時傳出一聲慘叫,就連旁邊的潘玉陌跟葉大小姐都是嘴角微抽。他們不是沒見過手段殘忍之輩,可是像楚何這樣連手都不動,就廢了人一條胳膊的,確實不多見。
華師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楚何,可是不等他開口,楚何便淡然問道:“帶路?”
不帶就死,正常人都聽出了楚何話中的意思。
“帶!”
在龍爪山的主峰之上,仙王廟并不是多受人歡迎的地方。盡管有著遠(yuǎn)古仙王的名聲在,可龍爪山的三寶兩樣在兩座偏峰,還有一個在山腳下,主峰的人氣自然也就弱了。
不過今天,可以稱得上人跡罕至的仙王廟,卻迎來了兩個特殊的客人。
“金濤,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陳曦跟著金濤的步伐,走下偏峰之后,卻來到了龍爪山的主峰。不過陳曦臉上倒是沒有多少驚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她便冷笑開口道。
金濤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笑瞇瞇地看著她道:“干什么?我的好姐姐,當(dāng)然是仙王為證,拜堂成親啊!”
“成親?就憑你?”陳曦絲毫沒有懼色,渾身一抖,身上的關(guān)節(jié)便傳出陣陣?yán)坐Q之聲。這是凡人境巔峰,勁力練到全身的表現(xiàn)。
陳曦會跟著金濤下山,正是吃準(zhǔn)了對方拿她沒有辦法。然而她沒想到的是,金濤似乎對這一幕早有預(yù)料。
“嘖嘖!這個年紀(jì)就到了凡人境巔峰,難怪那位會稱贊你是寶寧城這一代第一天才?!苯饾樕蛔?,反而像是長輩指導(dǎo)晚輩一般,點了點頭道。
“找死!”
陳曦很自然地將之看做挑釁,臉色一沉,身影快速前撲,一記粉拳向著金濤面門轟去。
金濤不慌不忙地右手一抬,那把折扇突然自動打開,雪白的扇葉上沒有任何文字或者圖案,就這樣生生擋在陳曦面前,而后者的拳頭也正砸在那扇葉上。
“咚!”
沉悶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陳曦的一拳沒有絲毫建功,反而震得她右手微微顫抖。她低頭看去,卻見右手拳頭上已經(jīng)現(xiàn)出幾分淤青,甚至還有在扇葉上撞出的幾條血痕。
“你這是……法器?”陳曦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一邊揉著隱隱作痛的右手,一邊詫異道。
金濤頓時哈哈大笑,手中扇子突然一翻面,這一面的雪白扇葉當(dāng)即消失,露出另一面的金光璀璨,一道金色的利箭從中驟然射出,直奔陳曦而來。
陳曦心中一驚,身體不假思索地躍起,但那道金色利箭的速度太快,她最終還是沒能完全躲開,腳踝瞬間被洞穿。
少女忍不住悶哼一聲,堪堪落地之后連退幾步,這才勉強穩(wěn)定住身形。
這個時候,金濤已經(jīng)笑瞇瞇地走上前來,輕輕搖動著扇子,說道:“曦兒姐姐不愧是筑基修士之后,連法器也能認(rèn)得出來。”
陳曦很想啐他一臉,能揮手打出那種金箭的,除了法器還有什么?
即使在這個年代,法器在凡人中依然不是太過常見的東西,尤其是可以被凡人使用的法器。楚何可以隨隨便便要來一件高階防御法器,陳曦卻不行。
腿腳受傷,陳曦想走已經(jīng)不太容易了,而且這金濤也不知道拜了什么師傅,居然連法器這樣的寶貝也能拿到……她只能沉著臉冷喝道:“你別太過分了!真把我爺爺逼急了,你們金家也別想好過!”
金濤臉上露出一抹冷笑,扇子一合,敲了敲陳曦的肩膀,說道:“你還真以為你家那老不死在閉關(guān)?我實話告訴你,他那是被人打得兵靈崩壞在養(yǎng)傷!”
陳曦頓時小臉一白,腳下一個踉蹌,不想觸及傷勢,竟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去,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的……怎么會這樣?”
少女的窘態(tài)讓金濤再次大笑不已,一時倒也不急著下手,安心欣賞起陳曦的反應(yīng)來。
陳曦此時臉上的神色,倒不是在拖延時間,而是真的心亂如麻。陳家老祖太久沒有出現(xiàn),別說是外人,就是他們自己家里都心有懷疑。
而陳曦能跟賈婆婆接觸,總是會有些察覺的。
好半天之后,陳曦才漸漸平靜了些,艱難地抬起頭來,說道:“你想怎么樣?”
金濤頓時樂了,他發(fā)現(xiàn)與其強行動手,還不如讓陳曦自己聽話:“很簡單?。∥医鸺业哪繕?biāo)又不只是你們陳家一個,只要你愿意……”
“嘭!”
金濤話未說完,陳曦突然左腳一瞪,身形暴起,狠狠一拳砸在他的臉上。金濤雖然有法器相助,可自身修為卻是不太過關(guān),頓時被砸得眼冒金星。
陳曦又一手卡住金濤的手腕,讓他不能在動用那扇子,一記膝擊撞向?qū)κ忠d部,直把金濤打得嗷嗷直叫。
一把奪下扇子之后,陳曦單腳一蹦,一記飛踢直接將金濤踹出去老遠(yuǎn),幾步滾倒在地,這才冷笑著蹣跚前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金濤臉上冷汗之流,可是神情卻沒有幾分慌張,反而惡狠狠地說道:“好一個陳曦!你今天要是敢動我一根頭發(fā),我?guī)煾附^對不會放過你的!”
陳曦眉頭一皺,還未說話,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你師父是藍極派的李潛李真人?”
金濤沒反應(yīng)過來聲音的來源,只是臉色一片傲然,昂首道:“不錯!”
“很好,過兩天我會給他寫信的,你放心去吧。”
一道劍光落下,金家六少爺連人帶衣裳,瞬間被斬成了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