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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開局馳援吳三桂

第十四章 祖復(fù)宇

明末:開局馳援吳三桂 清冗客 2149 2022-01-05 22:32:39

  右屯衛(wèi)所東郊林野間,在破落茅草屋住著的老獵人顯得憂心忡忡,側(cè)躺在地的他顧自撫摸著自己東遷帶來的家傳蒙古羊毛毯子。

  昨兒深夜下囊膨脹的他起來解手,正巧看見右屯衛(wèi)那處鬧出動靜。起先他也無甚在意,只是后來看見城頭隱約有馬步踐踏相,恐有刀兵之亂。

  他圖個好奇湊近看去,只見衛(wèi)所外圍有輕騎奔勞。不敢靠太近的他始終不見城內(nèi)火光接天。

  不知所以然的老獵人還特地挑白天欲要進城一探究竟,卻是小心發(fā)現(xiàn)右屯衛(wèi)所內(nèi)只進無人出。多年打獵養(yǎng)成的敏銳讓他愈發(fā)覺得事情不簡單,一番思索下,決定從北饒過衛(wèi)所,西走一趟大凌河畔。

  錦州內(nèi)城,左都督祖大壽踱步于議事高堂之上,這位兩鬢斑白的六旬老人腰桿挺得筆直,銳目盤旋在輿圖上的松錦戰(zhàn)局,精神矍鑠。

  堂下副將楊震、徐昌永與祖氏諸將皆立在。

  一位頭戴鳳翅盔,身著山文甲的高級將領(lǐng)大步流星地邁入正堂。

  來者形容魁梧,將一身甲胄挺得渾圓飽滿,尤甚威武,此人正是祖大壽的弟弟,祖大弼。大弼異常驍勇,作戰(zhàn)時喜歡呼喝吶喊,因此被稱為“祖二瘋子”。

  身高九尺有余、面相黝黑的祖大弼此刻宛若一座活脫脫的黑塔山立于堂下。他操口道:“快快取水來,俺與城南與那狗屁烏真超哈大罵一晝夜,早已渴得口干舌燥喉嚨冒熱煙?!?p>  在1631年,努爾哈赤就對標(biāo)明軍組建了新的兵種——烏真超哈,即炮兵部隊,由佟養(yǎng)性統(tǒng)領(lǐng)。

  天聰八年(1634)黃臺吉定隨固山額真行營之舊漢兵(馬光遠所部)為“烏真超哈”。

  天聰十年,黃臺吉分烏真超哈為兩翼,設(shè)置兩位固山額真(都統(tǒng)),以石廷柱統(tǒng)轄左翼,馬光遠轄右翼。

  崇德(1639)四年,黃臺吉析烏真超哈為四旗,置固山額真四,旗纛為純青鑲黃、純青鑲白、純青鑲紅和純青色。

  自知弟弟秉性的祖大壽示意下人給其拿來一桶井水,祖大弼挽臂抱過水桶,也不管水中木瓢,且張嘴貼著桶沿鯨吸牛飲起來。

  屋內(nèi)只聞大弼喉嚨滾動噸噸聲,喝完一桶的祖大弼扣下木桶操口罵道:“狗娘養(yǎng)的烏真超哈,俺本以為攻城最為囂張的會是女真人,不曾料想竟是那群吃里扒外的叛國賊子打的最恨,最為賣力。

  尚可喜以火炮攻我城南門左臺,石廷柱與馬光遠欲要取我城西南隅臺。自去年二月以來喋喋不休的火炮騷擾侵襲下,外城郭內(nèi)葬有炮石數(shù)百顆,都他娘是那種十幾斤的,時至如今黃臺吉巡視義州,韃子攻打得愈發(fā)猖狂。眼下南臺雉堞盡被轟毀,俺今兒個糾合勞役去補防,你們猜猜看見了啥?那孔有德和耿仲明竟然強令民役挖地道,欲要鑿地道以攻錦州,錦州城實誠危在旦夕呀?!?p>  吳橋兵變、登州之亂后,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陸續(xù)投清,即“三順王”。

  “若非韃子人多馬眾,我軍只能暫且固守錦州城...待到兩軍對壘之際,俺必以手中斧鉞取敵將首級,讓他們好生領(lǐng)教一番俺們寧遠男兒的凜凜威風(fēng)。”祖大弼比手劃腳,差點沒跳起來。

  諸將看著大弼神情激動,同樣身處錦州困境的他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將目光注向高臺那位六旬老人。

  “韃子長于平原野戰(zhàn),不善于攻城掠地。狗搖尾巴討主人歡喜,孔有德等人投降建奴不久,此番定當(dāng)是想打出軍功,取得那位新主人的青睞。而吾等豈能如他等走狗所愿?”祖大壽詢問諸將。

  “吾等勢死不愿!”諸將異口同聲。

  祖大壽銳目環(huán)顧四下,繼續(xù)言語,“黃臺吉繼汗位十載有余,在東邊兩征朝鮮,迫使朝鮮締結(jié)“君臣之盟”,斷我朝遼東一臂;在西面征服蒙古察哈爾部,迫使漠南蒙古臣服,由此九邊建奴皆可入;在北面已經(jīng)統(tǒng)一黑龍江流域,后顧無憂,入塞擄掠的多爾袞也于年前北返,此番建奴圍我錦州城,堪舉全國之力,錦州雖堅,亦有山窮水盡之日。我已勤派輕騎送信至于寧遠,相信洪承疇的援軍不日定將到達。眼下危難之際,還望諸將咬緊牙關(guān)共患難。”

  言及黃臺吉功績每一字,祖大壽如心被剜。

  老人不著甲胄,一身常服為風(fēng)所拂,干瘦筆直的身軀宛若風(fēng)中柳絮,一吹便要飄走。明明家在不遠卻宛若在外浮萍無所依的老人且躬身向堂下拱了一禮。

  祖大壽望族起家,歷盡四朝,擁獲滿門皆榮。

  皆為遼東大將的父祖在他二十歲時賜表字復(fù)宇,意在期冀這位祖氏年輕第一人可以奮兩代之余烈,光復(fù)寰宇,收復(fù)遼東。

  可他從戎數(shù)十載,從當(dāng)初年富力強到如今的老態(tài)龍鐘,才知道那不過四字的含金量,宛若雷霆萬鈞,壓的他此生喘不過氣。

  他見過寧錦大捷,也有收復(fù)永平之功,也曾遇見己巳之變,親眼看過那位雄心壯志的盛年都督了然入皇城,卻遭凌晨處死,為百姓相啖。

  崇禎四年大凌河之戰(zhàn),他被圍在大凌河堡三月有余,深陷困境無所食的他最終下令殺民充食,最終大凌河滿城百姓被充作軍糧殺盡,沒人知道那時他是何心境,事后旁人諸生都說他冷血無情,他謹以無言苦笑過,沒人知道他自此之后夢魘纏身。

  大凌河一役,他詐降清軍,終究一人逃回錦州,子侄親信盡在清軍手中。當(dāng)時遼東巡撫丘禾嘉向朝廷參奏他率隊獻城投降,皇帝沒有降罪,反而加封他為左都督,他尤甚感激。

  可后來皇帝三次下詔,要他進京覲見,他隱約看見了數(shù)年前那人的身影,惶惶不可的他借故推辭,始終堅守在錦州城里。

  至此,錦州一守至如今。

  滿堂寂靜,但聞點滴濺落息,便連最為草莽的祖大弼亦是淚眼婆娑。

  祖大弼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眼前的這位大哥竟已這般蒼老,臉生黃斑,發(fā)盡雪白,要知道自己如今可還是黑發(fā)茂須尚在力壯時呀。

  五月,錦州急報屢屢到達寧遠督師府。洪承疇再開軍事會議,最終決定采取“建立餉道為首,步步為營,邊戰(zhàn)邊進,解圍錦州”的策略。

  小心謹慎的洪承疇不敢冒進,且令入駐松山的左光先勤派輕騎聲援錦州,務(wù)必讓祖大壽堅守錦州,王師不日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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