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藏經(jīng)閣內(nèi),封神大吉坐在那里,面前的桌上放著裝有沈晴魂魄的靈囊,封神大吉像是閉目養(yǎng)神一樣,不說話,就在那里坐著。
坐在他對面的青龍長老這會兒倒是有點著急:“您看,要不咱們試試?搶都搶來了,不試一下,豈不是白跑一趟?!?p> 青龍長老問這話完全是試探著問,他也很怕得罪了封神大吉,在他老人家面前,青龍長老自認為自己就是一只螻蟻。
封神大吉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天脈這點氣數(shù),早晚斷送在你們手上?!?p> 青龍長老看著封神大吉總算睜開眼看著他了,便又試著問道:“血祭法陣,迫在眉睫。誰知道沈晴這么不濟,本來也是試試的心態(tài),萬一那邊搞砸了,我們就默默撤走,沒想到沈晴的魂魄這么容易就到手了,讓我們幾個撿了便宜?!?p> “撿了便宜?蠢材!你是撿了禍!”
青龍長老嚇得臉頰的汗都出來了。
封神大吉道:“你也不動動腦子,人有三魂七魄,沈晴的魂魄夠數(shù)嗎?”
青龍長老說道:“我們也覺得奇怪,怎么她就只剩下兩魂六魄了呢?”
封神大吉怒斥道:“你們知道她就剩下兩魂六魄,為什么不收手?”
“我……”青龍長老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機會難得,換平日根本就動不了沈晴啊。當時就沒多想,就……順手給……動就動了,反正九幽宗也沒什么厲害的人了,料也無妨?!?p> 青龍長老說著說著,自己也沒底氣了。
封神大吉說道:“沈晴這事要是處理不好,天脈氣數(shù)將盡?!?p> “???”青龍長老一臉不解,他想不出能有什么后果。
封神大吉說道:“沈晴的一魂一魄,顯然是用作他途了。憑兩魂六魄排名天字榜第七,這樣的人,天下能有幾人可以取走她的一魂一魄。分離人的魂魄之術(shù)最早起源于魏家,世上流轉(zhuǎn)的這些分離魂魄的旁門術(shù)法,都是借鑒魏家術(shù)法基礎(chǔ)上改造的。分離一魂一魄還能讓人行事如常,這般造詣不是天字榜的江湖宵小辦得到的,這定然是出自魏家人之手。沈晴的生母,曾經(jīng)的封神登明,本是花家之女,花家和魏家的交情都幾百年了。說得難聽點,沈晴是魏家的棋子,你也敢吃?魏家的實力你不是不知道,蕩平天脈就是魏夫人一句話的事!”
青龍長老辯駁道:“花家宗族支脈旁雜,宗門人數(shù)多到連宗門自己人都記不住的地步。光花家族譜記載的宗門人士就有幾萬人之眾,花家的親戚有的一輩子都沒機會見過。那魏家也就是和花家老祖交好,下面那么多宗門子弟,哪可能一一見過,沈家的事,魏家人也未必放在心上?!?p> “十二封神里,姓花的就一個。你說魏家人認不認識沈晴,放不放在心上?”
封神大吉這么一說,青龍長老不得不拿出汗巾擦了下額頭的汗。
封神大吉看著青龍長老狼狽的樣子說道:“饑不擇食?!?p> “那,依您的意思,現(xiàn)在該怎么辦?”青龍長老這會兒也沒了主意。
大吉說道:“沈晴的魂魄不要動?!?p> 青龍長老道:“就算現(xiàn)在送回去,也無濟于事,沈晴的另一半魂魄被別人拿走了?!?p> 大吉說道:“這燙手的山芋,誰拿走,誰就得吐出來。你有時間操心別人那一半,不如想想現(xiàn)在這一半怎么辦?!?p> 青龍長老說道:“天脈與九幽交惡這么久,咱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把沈晴魂魄送回去啊。再說了,您看,天脈與九幽交惡了這么久,魏家人也沒出面,當初柳如玉的事還不是就那么過去了……”
封神大吉看著青龍長老說道:“功法不行,腦子也不行。天脈弄死的是沈樂山的小妾,魏家才沒工夫管這破事。九幽宗一直鎮(zhèn)守冥境入口,你現(xiàn)在把沈晴弄成這樣,冥境失手,你這不是給魏夫人添堵嗎?冥境要是守不住,拿你們幾個去祭天都不夠。”
朱雀長老說道:“那……要不然,找個機會把沈晴的魂魄送回九幽宗,就說我們抓住了害沈晴的人,把靈囊送回去?可……這樣一來,天脈法陣還得再找活人血祭啊……”
大吉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幾個人罵道:“我現(xiàn)在恨不得把你們幾個血祭了!天脈也不是沒有高階品的靈師,程天呢?”
青龍長老說道:“他請命下山追天羅宗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追什么天羅宗,那天回來的匆忙,我也沒細想,就準他下山了?!?p> 封神大吉哼了一下說道:“沒有一個省油的燈。那個龔承呢?”
“沒注意?!?p> “看好他?!?p> “哦……好……”
封神大吉看著眼前的靈囊,對青龍長老說道:“沈晴的魂魄先放我這,容我想想……”
“嗯。不過,我還是想不明白,這一魂一魄如果是魏家人干的,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啊?!?p> 封神大吉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聽說,這世上有一神器名為陰陽盞,西境點盞,冥境點燈,傳說這燈能在冥境射下一縷光?!?p> 青龍長老也不理解這縷光能起什么作用,可眼下這都不重要了,一不小心捅了馬蜂窩,現(xiàn)在得花點心思想想怎么才能堵上這馬蜂窩了。
“姜博容呢?”封神大吉問道。
青龍長老連忙應(yīng)道:“程天不在,這幾日他自己在校場看著弟子練功呢?!?p> 大吉說道:“讓他安分點,別惹事。這會兒惹事,誰都顧不上他?!?p> 青龍長老說道:“您放心,我等程天回來,就讓博容下山。”
“你們倆還打算瞞多久?”
被大吉這么一問,青龍長老嘆了口氣道:“當年沒說,過去這么多年,更不知道如何開口了。一旦說出我們倆的關(guān)系,舊事就得重提,這么多年,姜煙也不想提當年的事了……”
大吉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合德宗后山玫瑰廳內(nèi),只有蘇心悅和蘇心福兩個人。
蘇心悅說道:“我想先去天脈看看情況,不能這么一直等下去。”
蘇心福道:“別著急,龔承那邊還沒消息,你一個合德宗的人,冒然去天脈也不合適,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崔峰和若熹的馬車進了魏城。
若熹回到王宮后,先去回了魏夫人的令。
風順殿內(nèi),一位黼衣方領(lǐng)、雍容華貴的中女坐在殿上。
若熹跪在大殿上,對著端坐于上的魏夫人行禮問安:“夫人,您交待的事已經(jīng)辦妥?!?p> “嗯?!蔽悍蛉丝粗綮湔f道:“崔峰安置在哪了?”
“回夫人,總管大人已經(jīng)帶去嘉會殿的西偏殿了。”
“好”魏夫人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公孫姑姑。
公孫姑姑馬上意會,說道:“奴婢這就去準備?!闭f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沒有魏夫人的命令,若熹不敢起身,仍舊跪在那里。
魏夫人說道:“平身吧。”
“是。”若熹謹慎的站起身來。
魏夫人道:“我救你的時候說過,救命之恩是要還的?!?p> 聽聞魏夫人此言,若熹又連忙跪下回道:“夫人對我全家的救命之恩,奴婢結(jié)草銜環(huán),無以為報,此生為夫人效力,萬死不辭。”
“你父親和兄長托你的福,在鄉(xiāng)里過得還不錯,安頓好你的家人,就該安排你了。放心,你用不著萬死?!?p> 若熹聽到這話還是有些懵,不知魏夫人要如何安排。
魏夫人道:“你的終身大事要由我來做主。你,不可以自己決定,哪怕旁人想納你為妾,你也不可以答應(yīng)?!?p> 若熹俯首說道:“若熹的命是夫人給的,若熹悉聽夫人安排。”
“嗯。你的夫君是位茶莊老板,你記住就行了?!?p> 若熹不敢直視魏夫人,那是對魏夫人的不恭,她只能看著自己面前面幾尺的距離,低頭回道:“謝夫人安排,不知可需要若熹現(xiàn)在準備些什么?!?p> “不需要,現(xiàn)在還早,機緣還沒到?!蔽悍蛉苏f話語速平緩卻字字有力,“我今日和你說這些,是怕你動了別的心思,讓你心里有些準備。”
若熹馬上意會,趕忙回道:“奴婢對崔公子沒有那個意思,出宮為夫人辦事,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還請夫人明鑒。”
“我知道你對他沒那個意思,難保以后別人不對你動心思,我說的不是崔峰。早點把話說開了,你也好應(yīng)對。”
“是。奴婢遵命?!?p> 深夜,龔承再度出現(xiàn)在藏經(jīng)閣外。
此刻,藏經(jīng)閣的門,突然打開了。封神大吉從里面走了出來,站在臺階上說道:“你好久沒來藏經(jīng)閣了?!?p> 龔承聽聞從一側(cè)的黑暗中走了出來,站到封神大吉不遠處,對著大吉拱手行禮:“弟子路過,叨擾了。”
“別這么客氣,你要拿的東西已經(jīng)拿到了,怎么還不走呢?”
龔承疑惑的問道:“我要拿的東西?”
封神大吉說道:“《空輪》你不是已經(jīng)拿到了嗎?自從程天在藏經(jīng)閣看過《空輪》以后,你再也沒來過藏經(jīng)閣,程天記性好,他是默誦了空輪后離開的藏經(jīng)閣,我不關(guān)心你用了什么方法,但你肯定得到了天脈絕學,我沒說錯吧。”
龔承一笑:“果然什么都瞞不住前輩?!?p> “以你的資質(zhì),若不是為了《空輪》,你來天脈干什么。這很難猜嗎?”
龔承道:“那前輩以為我這次又是為何而來。”
大吉說道:“你只能是為了藏經(jīng)閣原來沒有而現(xiàn)在突然有的東西來。”
“我剛上山的時候,常在藏經(jīng)閣附近轉(zhuǎn)悠,也不見前輩出來攆我走。今天怎么突然就出來攆人了,是不是藏經(jīng)閣新添的寶貝很棘手?”
大吉被龔承這句話逗樂了,“棘手不棘手,與你來不來沒關(guān)系,你到是應(yīng)該想想,你今天能不能走——”
說完,封神大吉與龔承動起手來。
龔承萬萬沒想到,他只是想來踩個點,竟然直接把封神大吉引了出來,他還是低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
龔承心想:大吉何時變得這么耐不住性子了?
但是眼前的戰(zhàn)局根本容不得他多想,龔承雖然位列天字榜三甲,但與封神還有一定的差距,空輪他是學了,可現(xiàn)在還不算融會貫通,與封神對戰(zhàn),還是差著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