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的少年出現在了洛丹倫,在最初的好奇過后,有鎮(zhèn)民認出了這個少年。
“看,那不是舒遠嗎?”
“不是都說他死在森林里了嗎?怎么又出現了?”
“據說三年前一直壓在林楓頭上的學員就是他,被譽為神風學院百年來最有天賦的學員之一,實力橫掃同齡人?!?p> “想不到啊想不到,在森林深處流浪了整整三年,居然活著出來了。此子絕非池中物,依我看,一場腥風血雨又要掀起了啊!”
……
大半個洛丹倫小鎮(zhèn)都因為舒遠的回歸而熱鬧起來,他不知道,在三年前他的名字就已經傳遍了整個小鎮(zhèn),時至今日,他的名字依然常常被人們提起。
很多鎮(zhèn)民在激勵小孩子時,都會用一種唏噓的語氣追憶道:“想當年,那個叫舒遠的學員可不僅僅是讓林家的林楓毫無辦法,就連其他小鎮(zhèn)上的天才,也被這個少年打擊的信心全無,只能感到絕望。你小子還差的很遠,趕緊去修煉去吧……”
對于鎮(zhèn)民們指指點點的目光,舒遠有些不適應,一路來到小鎮(zhèn)中心的酒館后,舒遠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此時正是秋末,天氣涼爽中帶著些寒意,由于再過不久就是冬天的原因,前往魔獸森林的冒險者與傭兵已經非常少。在這個原因之下,酒館的生意變得非常慘淡。
走進這座熟悉的小酒館,看著冷冷清清的桌椅與吧臺,舒遠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酒桶爺爺?”
“呃……”
一聲含糊不清的應答聲從吧臺后面?zhèn)鱽?,一只微胖的手從底下升起,扶住了年月已久的吧臺框。
隨后,一個矮矮胖胖的小老頭從吧臺后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一邊努力站直,一邊打著酒嗝。
“哦,是小舒遠?。 ?p> 好半響后,酒桶才喘著粗氣坐到了吧臺后面,有些驚喜的看著舒遠道。
“你可算是回來了,火貓這封信已經在我這里放了好幾個月了,你趕緊拿走!”
說著,酒桶從吧臺底下抽出了一張皺巴巴的紙,輕輕一彈。
紙張化作一道白色的影子,眨眼間就來到了舒遠面前,舒遠心中微微一驚,趕忙伸手抓住了這張皺巴巴的紙。
紙張入手,一股巨大的力道便撲面而來,舒遠感覺手中抓著的根本不是一張紙,而是一座山。
“嘶”
舒遠倒吸一口冷氣,瞬間提起體內的全部元氣,才勉強站穩(wěn)。
“嗯,不錯,看來你這三年沒有白過!”
酒桶雙眼之中的醉意不知何時消失的干干凈凈,面帶微笑的看著舒遠,毫不吝嗇的贊許道。
舒遠聞言擦了擦額頭密密麻麻的汗珠,先前那短短的一瞬,他竟是消耗了體內全部的元氣,連體力也消耗了大半。
這讓舒遠震撼的無法言語,先前那一瞬并沒有給自己帶來任何傷勢,因為力道堪堪是自己使出全力能夠抵擋的。這也就意味著,酒桶老頭隨后扔了一張脆弱無比的紙張,自己就必須盡全力來抵擋,而且是不受控制的用出全力。
這,得是多么強大的修為?
自己的斤兩,竟是如此輕易的被人看穿了!
不過舒遠卻顧不得想這些,因為紙張上的幾個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已經離開了,我們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雖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背負著什么,但我仍然得去努力,努力找到真相,或是努力找回那段并不存在的記憶?!?p> “這個世界過于浩瀚,湮滅在歲月之中的秘密也太過驚人,從萬族的誕生到毀滅,再到后面的東方化為廢墟,神靈不再永恒,這其中掩蓋的東西太多了,多到讓人不敢去追尋,多到讓人連絕望都感受不到,只剩無知與懵懂。”
“你的身世并不算好,在我撿到你的時候,你已經離死不遠了,你本該在二十多年前就死去,但你體內的魔法石保住了你的性命,當然,你為此付出的代價就是你從你父母身上繼承而來的恐怖魔法天賦?!?p> “作為一個被困于無知中的魔獸,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么多,在今后的日子里,需要你獨自一人去闖蕩?!?p>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在過去,舒遠從來沒有見過火貓的字,但在看到這封信的那一刻,舒遠就確定,這封信一定是火貓寫的。
這是一種野獸般的可怕直覺,也是一種非人的接受能力。
沒有人能從寥寥幾百字中看出實質性的東西來,但舒遠透過這些字,卻仿佛看到了那個威嚴的圣級魔獸。這封信上的每一個字,莫不散發(fā)著一股無聲的威嚴,絲絲沉寂中帶著無盡的霸道。
舒遠有理由相信,除了火貓,沒有人能寫出這樣的字來。
這是一種骨子里的氣質,一種無法模仿的威嚴。
在這一刻,舒遠的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長久以來,他早已忘記了那些久遠的傳說,因為那些傳說就像是前世神話小說中的盤古開天辟地,女媧捏土造人一樣,充滿了故事性。
換一種說法,就是不真實。
當然,即便那些事情都是真實的,又和他有什么樣的關系呢?
這是他的想法。
然而,火貓的這一封信讓他沉默了,如果這些東西是真的,自己真的能置身事外嗎?自己能眼睜睜的看著撫養(yǎng)自己長大的三只熊貓人苦苦掙扎數十年再迷茫的死去嗎?自己身懷魔法石,能安安靜靜的生活嗎?
更為重要的是,自己真的就沒有成長到有資格知道這一切的一天嗎?
風雨自來!
他始終相信,自己會在這世間轟轟烈烈的走一遭,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些本來和他沒有關系的東西,也會漸漸和他發(fā)生關系。
“看完了吧!”酒桶輕輕一問,將舒遠拉回了現實。
舒遠一怔,這才發(fā)現,手中的紙張已經不再像先前一樣皺皺巴巴,自己手里的紙,赫然光滑如鏡。
“火貓那個家伙,連這點屁事也值得下個封印,我一猜就知道,又是那些遠在天邊的事!”
酒桶撇撇嘴,有些不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