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戩苦笑著搖頭：“小姑娘不懂事，脾氣太壞，還是夫人善解人意通情理?！闭f著將象骨勉強收入儲物袋，但劍卻無論如何也塞不進去了。
白狐笑了起來：“沒看出來你竟是真心愛惜這小泥鰍。”
楊戩心里突地一跳，臉上鎮(zhèn)定地道：“這小姑娘需要調(diào)教，相處起來太累，早些打發(fā)了省心?！?p> “是么？”白狐邁動四足，繞著楊戩緩緩踱步，似在上下端詳著他，“少年郎，你們?nèi)祟惵斆?，我們狐族也不傻。你故意氣走她，想留她一命，真以為我不知道？?p> 楊戩故作訝然，挑眉問道：“夫人會殺她？”
白狐不回答他，只是緩緩踱著步子，自言自語：“怎么辦呢，你這么會說話，把你殺了豈不是沒人哄我高興陪我說話了？”
楊戩身形不動，眼睛不舍地盯著它的脖子，手里癢癢，幾番想揮劍砍下去，但它走動不停，自己稍有動作恐怕就會有所察覺，不得不按捺著沖動，裝作若無其事地建議道：“那便不殺，好歹夫人的族人又不是我殺死的，因為他們而懲罰我，我何其無辜??？”
“好，不殺你，吞了你的混元靈丹罷。”白狐喃喃盤算，似說給楊戩聽，又像說給自己聽。
楊戩忙道：“千萬不可，這靈丹一取，我命就沒了！夫人有所不知，我們?nèi)俗迨芰诉@靈丹，”他急中生智，滿口胡扯起來，“體內(nèi)靈氣血氣都會被它汲取，時日久了，就成為身體命脈，如同心臟，不，比心臟和內(nèi)丹更加重要。夫人若取了它，我立馬便會倒地死翹翹。我死了，又怎能陪夫人說話解悶?zāi)?？?p> 白狐疑惑：“有這回事？如此我月狐山被你師父血洗的大仇就不能報么？”又踱了幾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咯咯笑了起來，繞到楊戩跟前，“我將你四肢咬斷，這樣既報了滅族之仇，又能留你一命，陪我說話。”
楊戩苦著臉，道：“這樣不公平，我有個建議……”
白狐凝神：“什么建議？”
一道凌冽寒光突然自下而上向她脖頸刺來，白狐隨意提足，踹在楊戩胸口。
楊戩哎呀大叫一聲，呼地一下離地飛起，手中長劍拿捏不住甩出了一丈遠(yuǎn)。
“這便是你的建議？嘴里奉承著，心里想著暗算我，你們?nèi)俗逭娼圃p?！卑缀鼖尚χ?，笑聲中帶著森森的冷意和不屑，“這把劍是摩巖那小子留下的罷？當(dāng)日連他都奈何不得我，憑你那點微末本領(lǐng)，能辦得成什么事？”
摩巖的劍？道祖仙宗首徒的寶劍？如此神兵，他為何不帶走？楊戩心生疑竇。
捂著胸口掙扎爬起，蹣跚走過去將劍撿了起來，辯解道：“你要斷我四肢，我又打不過你，想暗算你難道有什么不應(yīng)當(dāng)？”
白狐點頭，意興闌珊：“說的也是。好吧，陪你玩了半日，也沒什么趣味了，看在你費心夸了我許久的份上，我給你一個痛快，這便送你去見你師父?！?p> 楊戩大叫：“慢著慢著，你不想離開這里嗎？我可以幫你找到出路的?！?p> “昊天老兒布的陣法，不是想走出去便能走出去的。你一個小娃兒，要道行沒道行，要法術(shù)沒法術(shù)，能抵得什么用？”
楊戩提醒道：“摩巖不是曾經(jīng)離開過？據(jù)我所知，還有其他人離開過……”
當(dāng)下便將自己與白真到這里的經(jīng)過，以及與那蠻牛的交手經(jīng)過，都說了一遍。
“……因此，不是走不出去，而是要看怎么走，從哪里走，誰來走。我雖然沒用，但這陣法之術(shù)好歹學(xué)過一些的，我們可以合作聯(lián)手。那青牛不過是寵物，都能”
白狐聽得心動，沉吟著道：“你說那青牛會不會是從陣眼處離開的？當(dāng)年赤牧找我試過破解那陣眼，不知為什么竟反彈出來，受了極重的傷。你知道那是什么緣故嗎？”
不受傷才怪，數(shù)萬年的道行一掌拍下去就等于拍在自己身上！楊戩心里默默道。
這狐貍狡詐，若是將思路放在陣眼上，難免不會被他想到破陣之法，當(dāng)下努力將對方的思緒從陣眼上拉開：“據(jù)我揣測，當(dāng)日摩巖離開此陣時，必是有什么秘法，或者說昊天給他留了一些出口。我們需要將這出口找出來，便能離開此處。那陣眼明晃晃的擺在那里，反而最不可能是出口，無須理會?！?p> 白狐極為贊同：“不錯，人族狡詐，不會輕易露出破綻來，況且，就算是我，都打不開陣眼，其他人更別提了。難道你有什么創(chuàng)議？”
楊戩道：“我有個想法，還不太成熟。說出來供夫人參詳參詳。”
“快說！”白狐急不可耐。
楊戩見狀，心下暗喜，道：“是這樣的。這陣法就像一個大口袋一般，將夫人以及其他族前輩裝在里頭。按照道理，這口袋必須密不透風(fēng)，不能出不能進，但是為何我和我?guī)熋茫约澳侵磺嗯?，能進來呢？會不會是當(dāng)年摩巖離開的時候，無意中撕裂了一道口，因此使得這個口袋變松了，或者出現(xiàn)了其他道口子？只要找到這些看不見的口子，我們就能離開這里。”
雖然這話如同等于沒說，卻依舊使得白狐大感興趣，道：“你這說話極是有理，繼續(xù)！”
楊戩道：“我狠想知道，當(dāng)日摩巖是如何離開的？在何處離開的？夫人可有印象？”
聞言白狐眼中藍光幽閃，緩緩道：“當(dāng)日摩巖離陣的具體情況我并不清楚，不若叫赤牧老龍進來共同參詳參詳?！?p> 此話正中楊戩下懷，連聲稱是，白狐當(dāng)即高聲道：“赤牧，你進來，我有事相商?！?p> 赤牧正在外等得不耐至極，聽到傳召喜出望外，忙應(yīng)了一聲，其他獸類卻不樂意了。雷豹當(dāng)先發(fā)難，不滿叫道：“為何只叫老龍頭進去，有什么話我們不能聽的？”
巖川等禽獸起哄著紛紛道：“對，老龍頭，我們也要進去！”
赤牧怒道：“都閉嘴！你們?nèi)舨慌路蛉藧琅?，自己闖將進去便是了，與我說做什么？”
眾獸沉默下來。
白狐是造化之靈體，創(chuàng)世之父所造，自創(chuàng)世之初便已出世，如何是他們這些遲生數(shù)萬年的生靈能比得？前番白狐破陣不成時，遷怒他們時的可怕景象還歷歷在目，此時若貿(mào)然無傳召就闖進去，后果如何自是不用說的。
巖川撲扇著翅膀，羽毛微豎，有些不安：“老龍頭，有什么事情，你不會瞞著我們吧？”
赤牧心不在焉，匆忙應(yīng)道：“那是自然，各位無須擔(dān)心，我去去便來?！闭f罷龍軀振躍，破開迷茫重霧，直奔沼澤中心之地。
君子愛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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