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道自認對目光有所研究,他明顯感覺到秦觀海目光中的狐疑以及……鄙夷。
狐疑自然是蘇一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修出真氣,而且擁有了凡胎四層氣海境的修為,而鄙夷,則是因為許虛天而升起,秦觀海認為蘇一道根本就不配做許虛天的弟子。
感受到秦觀海眸光蘊含的東西,蘇一道暗自捏緊了拳頭。
“被你這么一提醒,我還真想起來了,沒錯你就是許長老的弟子,你現(xiàn)在是怎么回事?不過是回宗而已,怎么發(fā)生這樣的事情,連玉符都發(fā)送出去!”目光落在蘇一道身上,頓了頓,秦觀海臉上又浮現(xiàn)出一抹疑惑。
“回稟長老,幾個月前我得到宗主允許回家一趟,結(jié)果再回來,宗門中已經(jīng)大大變了模樣,兩位值守此地的師弟也是生面孔,因而才出現(xiàn)這樣的狀況!”蘇一道回答,神情不卑不亢。
“是嗎?”秦觀?;仡^,掃了一眼兩人。
“我們確實從來沒有見過蘇師兄的圖錄畫像,并不知蘇師兄是我宗之人!”被秦觀海目光一掃,柳姓弟子頓時也道出一句。
秦觀海點頭:“原來如此,最近幾個月宗門中確實發(fā)生了變化,你既然現(xiàn)在回來,應(yīng)該要到巡查殿中重新錄入一下身份,正好許長老與我的關(guān)系匪淺,我既然來了也便帶你一程,另外,我也有點事情想要問你,隨我來!”向蘇一道吐露如此一句。
緊接著,也不管蘇一道如何回應(yīng),秦觀海大手一揮,一朵足有兩米余大小,通體呈現(xiàn)烏黑的云朵呈現(xiàn)。
“上來!”秦觀海身形一縱,率先落到云朵之上。
這云朵看似飄渺,仿佛不堪重負,但秦觀海落于其上,卻沒有半分顫動,一如既往。
騰云駕霧!
看著云朵,蘇一道頭腦中率先升騰出如此念頭。念頭一閃而過,其人也連忙躍到了云朵之上,仆一踩踏,蘇一道發(fā)覺,踩踏其上就像是踩踏在實地上一般。
“走!”
秦觀海再言道一聲,大手一揮,引決一指,烏黑色的云朵當即騰空而起。
在騰空的一瞬間,蘇一道明顯感覺到烏黑云朵下方出現(xiàn)一股吸引力,將蘇一道牢牢吸附讓他不會因為空氣的阻力、自身的慣性晃動身軀,甚至于不會跌落下去。
新奇的四下一望,蘇一道連忙將好奇壓下,站立在云朵上,再度向秦觀海作揖說道:“還請秦長老先將我送到葉青云葉師叔所在之地,我還有點事情需要找葉師叔!”
“你要找葉長老,為何?”秦觀海對蘇一道的態(tài)度并不太好,甚至可以用冷淡來形容。
“這一次返回宗門,我因為一些事情將家人都帶了來,不過半路上生出了一些枝節(jié),我就讓家人先我一步到宗門中找葉師叔!”蘇一道如實道出。
秦觀海眉毛一挑,下頜發(fā)白的胡須迎風飄搖,轉(zhuǎn)頭看向蘇一道:“你也就是一名外門弟子,竟然拖家?guī)Э趤淼阶陂T之內(nèi),許長老還真收了一個好徒弟!”這句語氣平淡,但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諷刺意味。
“秦長老,說話時還請不要總是帶著師尊,我知道我這次的事情做的有些不地道,但都是我一人所為!”蘇一道眸光微微閃爍,回到一聲。
秦觀海沉默下來,頓了足足數(shù)個呼吸后,其人才是開口,厲聲說道:“你以為我想將你與許長老相提并論,明著同你說了,我秦老兒這輩子到現(xiàn)在為止,就只佩服許虛天許長老一人,許長老為了你而死在藥王谷,在我看來簡直就太過不值,說實話,老子一見到你煩!”這一段話說出來,這須發(fā)皆白的老頭還真有一股暴跳如雷的征兆,火爆脾氣,也不知道這人長年閉關(guān)閉的是什么關(guān),火氣還如此之大。
聽得,蘇一道也有些默然,片刻后才道:“既然見到我就煩,為何還用這云朵載我一程?”
“首先這不是云朵,而是我的法寶名曰烏云兜,其次我早說了,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只不過我剛想詢問,便被你出言打斷!”秦觀海先后豎起兩個手指,在蘇一道眼前晃了晃。
“有什么問題,還請長老明言,小子自將知無不言!”蘇一道拱手。
“我這個問題也不用你知無不言,我只想問你,你有過為師尊復(fù)仇的想法沒?”秦觀海徹底轉(zhuǎn)過身來,雙眸直直望向蘇一道,與之對視。
蘇一道怡然不懼,四目相對,緩慢而堅定的說道:“師尊之仇,刻骨銘心,我遲早有一天要殺上藥王谷,為師尊討要一個公道!”
字字鏗鏘,發(fā)自肺腑。
“好,你能有如此想法,許長老在這一點上總算沒有看錯你,世上有太多的白眼狼,你能如此,我心甚慰,希望你殺上藥王谷的這一日不會太遠,希望我又生之年可以看到!”秦觀海從蘇一道的眼眸中看到真誠,這一刻,他對于蘇一道的感官終于有所轉(zhuǎn)變。
不過這轉(zhuǎn)變也實在微小不足為提,除非蘇一道真正殺上藥王谷為許虛天報仇他才可能徹底釋懷。許虛天是秦觀海最敬佩的人,理應(yīng)得到秦觀海如此對待。
蘇一道沒有言語,只不過神色異常堅定。
秦觀海亦然不再多言,轉(zhuǎn)過身來,此刻這所謂的烏云兜已經(jīng)接近了主峰。其人大手引決一指,烏云兜方向轉(zhuǎn)變,徑直向下方沉墜而去。
眨眼,烏云兜已經(jīng)落到地上。
秦觀海再度引決烏云兜驟然縮小至巴掌大小,輕輕一跳,掠過虛空,直接沒入了其人的儲物錦囊。
“在你離開的這幾個月中,宗門內(nèi)真的是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這都是向著好的方面,現(xiàn)在作為最為重要的主峰,凌道山上已經(jīng)有覆蓋整座山的禁空法陣,除非得到法陣印訣,任何人在主峰上空飛行都要承受禁空法陣的攻伐,就攻伐力度來論,我也無法承受一擊!”
落在地上,秦觀海先略微解釋一聲,然后,又道出一句:“跟我來!”接著,便率先沿著寬闊的山石道路行進了上去。
“秦長老,我離開宗門太久,還請長老我給我說說宗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變化?”蘇一道緊跟而上,自然出言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