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你先躺下,不要這么激動,你是范家的人,你的親生母親是葉輕眉,你并不是肖恩的孫子?!?p> “以你的聰明,難道還看不出這一切都是陳萍萍的計謀,用你一個莫須有的身份,去套取肖恩口中的秘密嗎?”
范建急忙上前,想要扶著范閑躺下,卻被范閑一把推到了一邊。
“如果不是有所懷疑,你認為我還會回來嗎?”
“計謀,在你們嘴中,什么都是計謀,難道我就不能是你嘴里計謀中的一份子嗎?”
“我的真正身份,是能用聰明才智來決定的嗎?說我是范家的人,證據(jù)呢?”
范閑的表演很精彩,痛苦的眼神中,帶著無比的希冀。
“證據(jù),你娘都死了這么多年了,我去哪給你找證據(jù)?”
范建也只能是干著急,這孩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他去哪找證據(jù)去!
“哈哈哈,也就是說身為父親大人的您,竟然證明不了我是您的親生兒子,這算不算是天大的笑話?”
范閑笑聲的中痛楚,讓范建的心都揪起來了。
“范閑,你不要著急,你聽我說,你娘本就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存在,知道你娘存在的人都是少之又少,更不用說是知道我們兩個之間關(guān)系的人了。證據(jù)會有的,你放心?!?p> “不需要那么麻煩,滴血認親吧。”
范閑死死的盯著范建的眼睛。
“證據(jù),證據(jù)!陳五常,你這個王八蛋,你要是沒有證據(jù),我絕不饒你!”
“滿心的陰謀詭計,滿嘴的計謀,計謀。你怎么就不想想范閑這個可憐的孩子能不能接受?!?p> “范閑,你好好休息,父親這就給你要證據(jù)去?!?p> 說完,范建帶著滿腔的怒火走出了范閑的房間。
“高達,召集虎衛(wèi),給我把范閑少爺看好了,給我做到寸步不離,出了任何閃失,你們也就不用活了?!?p> “是,大人!”
聽到門外的對話,范閑嘴角露出了一絲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的情緒。
提到滴血認親,范建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證實他不是自己的父親了,自己是皇子的身份已經(jīng)確定了。
有了這番表演之后,也就沒人會懷疑自己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了。
“若若,對不起,再等幾天,哥哥就可以變回你原來的哥哥了。”
躺在床上,范閑想到了范若若,低聲呢喃道。
京都近郊,流晶河中的一個小半島上,有著一座充滿了現(xiàn)代化構(gòu)造的府邸。
寬廣的門樓下有著一塊門匾,上書四個大字“太平別院”。
這里有著重兵把守,生人勿近。
往常這里只是慶帝一個人獨處的地方,今天卻顯得格外的熱鬧。
太子和二皇子二人,相對而立,卻又誰也不理誰,靜靜的站在太平別院的大門口等著。
范建帶著滿腔的怒火,通過那一條唯一的入院通道,來到了太平別院的大門口處。
“陳萍萍是不是在里面?”
“回范大人,陛下和陳院長都在里面,您要進去吧?”
宮典拱手回道。盡管他的職位要比范建高,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開門吧?!?p> “范大人,請?!?p> 范建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而面對這一切,太子和二皇子沒有任何的不滿。
該明白的人都知道,太平別院,只有三個人能隨意進出。
當今陛下,監(jiān)察院院長陳萍萍,再一個就是四品戶部侍郎范建。
這座太平別院里,承載著三人深厚的友情和無數(shù)美好的回憶。
也只有在這里,他們?nèi)齻€不再有君臣之別,只有朋友之誼。
這是三人三十多年來,所形成的不成文的規(guī)矩,但這一切,好像自從范閑進京之后,就被無形的打破了。
“來了?坐,陪我釣會兒魚。”
“本想忙里偷個閑,按理說,你們兩個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陪在范閑身邊嗎?怎么都跑我這里來了?!?p> “先是這個老東西,跑來找我要權(quán),監(jiān)察院的職責(zé)就在那擺著,老二的手下又怎么了?你個老東西需要為了這么點事,特意來打擾我的雅興嗎?”
“還有你,氣沖沖的來做什么?坐下!今日任何事不許談,有事明日朝堂上說個痛快?!?p> 慶帝沒等范建說話,一口氣說了很多。
范建也沒有那個膽量打斷慶帝的話語,只能耐著性子等待慶帝把話說完。
“陛下,臣等不到明天了?!?p> 好不容易等到慶帝把話說完,范建焦急的說道。
“嗯?”
慶帝輕哼了一聲,看向范建的眼神有些不悅。
“不是,陛下,我等不到明天了。”
“等到明天范閑這孩子就徹底廢了。你讓我怎么能不急?”
范建急忙改口說道。
“范閑怎么了?受點傷沒什么,不是說沒傷到要害嗎?怎么會廢了?”
慶帝不緊不慢的問道,很顯然,他是知道范閑的傷情的。
“不是傷的事,是這孩子鉆牛角尖了,他怎么就信了肖恩的話,真把自己當成肖恩的孫子了呢?”
“陳五常,你個老東西,天天計謀,計謀,你想過范閑還只是個孩子沒有?現(xiàn)在你說這怎么辦?”
“當初我怎么說的?黑騎不能撤,你的計謀行不通。你們不聽,現(xiàn)在好了,你們的計謀是成功了,可范閑身體受傷了,心也廢了,你們這都做了些什么事?。俊?p> 范建對著兩人就是一頓抱怨,當初他就竭力反對兩人的冒險,被慶帝一句:“你有完沒完!”給徹底打亂了。
如今想起來,心中更加滿是不忿。
“哈哈,哈哈哈,范建啊,范建,你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以范閑的聰明,會看不出這只是一個計謀,我是萬萬不信的?!?p> “這臭小子,心中不知藏著什么鬼呢,不用管他,憋不住了,他就會自己提要求了?!?p> 慶帝聽后,哈哈大笑了起來。
陳萍萍那張萬年不變的陰冷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慈父般的笑容。
“我的陛下,范閑是聰明,可他終究還是個孩子,這關(guān)乎到自己身世的問題,不是靠聰明就能想明白的?!?p> “范閑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哪怕他遠在儋州,也從來沒有離開過我的視線,我最了解他不過了?!?p> “他對若若那是疼進骨子里的,若不是鉆了牛角尖,他是斷然不會那么對若若的?!?p> “你們知道嗎?這孩子在跟我要證據(jù),證據(jù)!證明他是我兒子的證據(jù),我去哪給他找證據(jù)去?”
“你們知道,這孩子被逼到什么地步了嗎?他要與我滴血認親,我怎么認?你們兩個告訴我,這親我怎么認?”
“證據(jù),現(xiàn)在我需要讓范閑醒過來的證據(jù)!”
“陳五常,拿不出證據(jù)來,我范建這輩子跟你沒完!”
隨著范建的訴說,慶帝和陳萍萍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