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
桌上的一只茶杯經過范思哲的手,直接飛到了石清兒的額頭上,慘叫聲之后,鮮紅的血液順著石清兒捂住額頭的手指縫間,流了下來。
“二老板~”石清兒捂著額頭,雙眼含淚,委屈巴巴的看著那帶著面具的少年,凄慘的嬌敢了一聲。
那二老板滿是心疼的對著范思哲埋怨道:“表哥,你打她做什么?我的人犯了錯,我自然會教訓!看你下手還這么狠,都破了相了?!?p> 隨后又對著石清兒說道:“你也是,知道就說,不知道也別亂攀咬人啊,純兒和馨兒整晚都和我們在一起,她哪有時間給寒月下藥?!?p> 范閑狐疑的看向那帶著面具的二老板,范思哲遠親近親的表弟有不少,但是敢用這種口氣和范思哲說的,有且只有一個,再加上那變聲期的嗓子,不算高的個頭,這二老板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范閑怎么也想不到,范思哲這個混蛋敢拉著年紀只有九歲的三皇子來開青樓,還真是膽大包天。
還有一個問題,純兒和馨兒一整晚都和這兩個孩子在一起……是四個人打了一晚上的麻將,還是現(xiàn)在的孩子已經玩的這么開放了?這是個值得討論的問題。
“她會不知道?這抱月樓里除了她,還有誰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壞了我定規(guī)矩?”
范思哲話語中的怒意,任誰都能聽的出來。
“我確實不知道是誰,我只是將藥給了一個護院,讓他交給純兒,既然純兒不在,是誰下的藥我就不知道了。二老板,奴家也是想著為抱月樓多賺點錢嘛,進了青樓哪有不接客的道理???”
見三皇子為自己撐腰了,石清兒自認為范思哲絕不敢違背三皇子的命令,直接說出了事情的真相來討好三皇子。
“你的心意,我自然知道。你說的對,既然進了青樓,哪里有不接客的道理?!?p> 三皇子扯著變聲期的公鴨嗓子,安慰著石清兒,實際上也是在向范思哲抱怨。
范思哲聽后呵呵一笑:“既然她是你的人,那我便不插手了,你來處理吧,教訓一頓,趕出抱月樓?!?p> 他似乎沒有在乎三皇子的身份,直接命令道。
三皇子想不明白范思哲為什么會這么較真,一副無所謂的態(tài)度說道:“表哥,至于嗎?不就是個青樓頭牌嗎?你這該補償?shù)囊惭a償了,這事就這么算了吧?!?p> “補償寒月姑娘,是因為我們抱月樓沒有做到自己的承諾,處罰她,是因為她壞了抱月樓的規(guī)矩。這是兩碼事,不能混為一談,這個道理你得懂?!?p> 荒誕的一幕就這么發(fā)生在了范閑的面前,十五歲的范思哲現(xiàn)場辦起了教學,教九歲的三皇子做人的道理。另一旁看熱鬧的范閑差點笑出聲來。
范思哲有著當哥哥的樣子,三皇子更有當?shù)艿艿臉幼?,直接耍起了無賴:“什么狗屁道理?我說的話就是道理,人你已經打過了,我不同意在處罰她?!?p> “你同意與否,她壞了抱月樓的規(guī)矩,就必須受到應有的處罰,區(qū)別只在于是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范思哲看著三皇子的眼睛,搖了搖頭,認真的說道。
三皇子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瞬間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壓著嗓子低吼道:“我一定要保她呢?”
面對即將暴怒的三皇子,范思哲沒有一絲的退宿,平淡的回道:“你一定要保她,我還真沒辦法,你帶她走吧,后面的程序按照協(xié)議來,兩年之內,你投入抱月樓的所有銀子,加上三成的利息,我會連本帶利全部還給你?!?p> 本已在暴怒邊緣的三皇子,一聽這話瞬間蔫了,他很清楚的記著當時簽訂協(xié)議的時候,范思哲跟他著重強調的一句話:抱月樓一切以范思哲為主,一旦兩人的意見不能調和,他投入的錢,就當是借與范思哲的,每年三成利息。
原本這句話對三皇子百利而無一害,抱月樓若是不景氣,他隨時可以找個范思哲難以接受的借口,讓自己變成范思哲的債主。
若是抱月樓的生意變得火熱,那自己完全沒必要干涉,跟在范思哲后面賺錢就行了。
直到這一刻,三皇子才知道,協(xié)約里的這一條,對他的約束有多大。
現(xiàn)在的抱月樓可謂是日進斗金,為了保一個女人,放棄日后源源不斷的銀子,他才不當那種傻子呢。
一想到日后那源源不斷的銀子,三皇子心中的怒氣瞬間不見了,笑著說道:“表哥你又何必這么當真呢,我也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她也跟了我這么多年,讓我處置她,我實在是下不了手,還是表哥你來吧?!?p> 怕范思哲出手太狠,三皇子又加上了一句:“她也是為了幫我賺錢,還希望表哥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夠從輕發(fā)落?!?p> 范思哲呵呵一笑:“她不是為了幫你賺更多的錢嗎?我滿足她,給她在對面客棧開一個上好的房間,我會讓人每日尋十個乞丐送過去,每接待完一個,我私自掏腰包給你一千兩。先接待十天再說?!?p> “不要,我不要,清兒是服侍二老板的。讓清兒承受這樣的處罰,清兒寧愿去死?!?p> 石清兒眼淚巴巴的看著三皇子,滿眼的哀求。
三皇子皺著眉頭說道:“表哥,過了吧?”
范思哲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一點都不為過,很公平,她不是喜歡壞人清白,毀人希望嗎?那就讓她自己也體驗一次,我倒想看看十日之后她會如何在你面前獻媚?!?p> “咦~”一想到這個女人服侍完一百個又老又丑的乞丐,再回來服侍自己的場景,三皇子不禁打了一個寒顫,雞皮疙瘩瞬時起了一身。
看著范思哲堅定的態(tài)度,三皇子輕輕的嘆了口氣:“你去給她一個痛快吧?!毕啾绕鹜偈挚傻门耍首痈酉矚g的是源源不斷的銀子。
“三......”
三皇子身邊的護衛(wèi),怎么可能讓石清兒在范閑和林霜兒面前暴露出三皇子的身份,石清兒一個“三”字剛剛說出口,透心的一掌,直接震碎了她的心脈。
外表性感嫵媚,卻長了一副蛇蝎心腸的紅粉骷髏石清兒,命喪黃泉。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范閑,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并不是因為石清兒的死,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出手救下石清兒,只是像這種逼良為娼的女人,在他的眼里也是死有余辜。
他皺起了眉頭,是因為這兩個與自己有著親情瓜葛的熊孩子,實在是有些欠教育。
一個十五歲,便能想出如此的惡毒的損招,他之前也用過類似的招數(shù)對付過左都御史賴名成,那是因為他心中有著“奉旨填詞柳三變”的典故,可范思哲這個十五歲的孩子,是自己想出來的。
一個年僅九歲,便殺人不眨眼,對自己親近之人,說殺就殺,一點都不含糊。這樣下去可還了的?
這兩個臭小子,都該好好教育一番了。
正在范閑胡思亂想之際,范思哲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閣下熱鬧也看完了,劃個道吧,我抱月樓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