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幾個月以前,肅思靈半夜從萬通鏢局密道逃走,鏢局眾人理應(yīng)是要受到牽連的。但是,事實的情況卻并非如此,官府當夜沒找到肅思靈,也并未曾將鏢局的其他人等連坐了事。
并不是官府多么公正愛民,而是萬通鏢局背后關(guān)系復雜,地方官不想與他們徹底撕破臉。于是不痛不癢地斥責了幾句,然后假模假樣地摔了些瓶瓶罐罐。
最后滿城貼了肅思靈的畫像就回去交差了。
要是哪家黃花大閨女被滿城貼了告示通緝,肯定會被那些市井小民指著脊梁骨,舌頭嚼得唾沫橫飛,但是這回卻不同。
貼告示的那天,一個皂隸被他老母親揪著耳朵罵得撕心裂肺:
“你個畜生,跟我回家!”
“娘……我正在干公事呢!您別這樣……”
“是哪個殺千刀的讓你來干這缺心眼兒的活!你是嫌我活得太久了,要斷我命嗎?!……”
“娘……娘……您怎么能這么說……我還能不盼著您好……”
“盼著我好,你是盼著我斷了藥早點入土吧……”
岳陽城中被肅思靈治愈的患者不少,她雖然年輕,但是口碑卻格外的好。
世上確實有白眼狼,但是,大多數(shù)樸實的小老百姓心里還是有恩報恩的。
萬通鏢局里
王美麗手里抓了一把大豆,一邊調(diào)戲她的富貴兒,一邊和王狀元說話:“爹,你說思靈都離家這么久了,咋還不回來啊?”
王狀元手中的斧頭輪了個圓,木柴應(yīng)聲劈成兩半。
沒有聽到她爹的回答,王美麗扭著腦袋回望過去。富貴兒嚼完了嘴里的豆子,卻沒有被續(xù)上,非常不滿地沖著王美麗的臉上哼哼了兩下。
見她不理,富貴兒探出毛茸茸的腦袋,直接從她手里奪食。
王美麗光顧著看她爹,沒注意到富貴兒,一不小心就被它得逞了。
“能耐了,現(xiàn)在都會從我手里搶東西了!”王美麗往富貴兒頭上拍了一下,富貴兒高傲地瞥了她一眼,甩著尾巴轉(zhuǎn)身就走了。
“我就不待見你養(yǎng)的這玩意兒,一身臭烘烘的比我身上的味兒都重,還一天到晚沒個自知之明,活得像個天王老子一般!”王狀元把斧頭往地上一丟,朝著富貴兒呸了一口。
王美麗自知理虧,有些慫地看向王狀元:“爹……”
一旁,富貴兒吃飽喝足后,四仰八叉地臥在自己松軟的窩里,一副大爺很恣意很瀟灑的樣子。
王狀元沒好氣地啐了一口:“你出咱家去看看,哪家的驢不是盡心盡力地為主家效力?就你養(yǎng)的的這個畜生,像個天王老子一樣供著!”
“爹……你說的那都是忙于生計的農(nóng)戶家,咱家又不缺富貴兒這一口吃的……”
“你爹我累死累活地出去跑江湖,感情是為了在家里供這么一個畜生當祖宗?”
“爹您消消氣,您消消氣……不要和富貴兒一般見識……”王美麗看著她爹吹胡子瞪眼,作勢要揍那懶驢,于是連忙告饒道。
“滾蛋,不要擋老子道!”王狀元嗔罵道。
見她爹準備往屋里走,王美麗笑嘻嘻地給她爹讓開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