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許是許久未見柳扶余進來,也未覺察異樣,李清榮進了救濟棚后大致同李清松說了下她跟柳扶余二人的身份跟使命后稍稍坐了一會就出來了。
李清榮一出來就看到林琴晚跟柳扶余站在一起,目光落在林琴晚身上,神情也是一言難盡,朝柳扶余道:“殿下,要不你先回去。琴晚姑娘也是仙門之人,請她留在此處或許更能鎮(zhèn)的住場面?!?p> 柳扶余自是知曉李清榮的心思,她無非就是想提醒他或許就是因為林琴晚身份特殊今日才會毫無動靜,畢竟他與九天玄女通靈之后,九天玄女特意在此設了鎖靈陣,只要倪馨瑤不是故意隱藏靈元,那么鎖靈陣一定能感應得到她的具體位置。
可眼前的林琴晚顯然不知道這些,她纏著柳扶余正起勁,一門心思的想著當太子妃。不過依著倪馨瑤愛玩的性子,孤單了十幾萬年突然心血來潮鎖靈想來一場男女間的風花雪月倒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想到這柳扶余不由頭疼嘆氣:“府中事已囑咐清楚。無需擔心。”
跟在李清榮身后的李清松聽自家妹妹這般說,錯愕萬分地看向李清榮:“清榮,你怎么想的!要回去也是琴晚姑娘回去,你遣走太子表哥做什么?”當然,他并不好當面言說他對林琴晚的看法,畢竟他對女人一貫保持風度,在沒有苗由之前,說一個女孩子會壞事這種話他無論如何是說不出口的。
林琴晚含蓄笑道:“其實,這事也沒什么好爭的。清榮郡主說得對,我是仙門中人,若是殿下實在不放心府中的人或事,這邊的事我若是能幫上什么忙琴晚還是很樂意效勞的。”
“……這……”
李清松滿臉不放心,回頭看向柳扶余。柳扶余想了想,抿了抿那張性感的薄唇,終下了決定:“那這邊就交給你們了!若是府中無事,我會盡快趕來的?!闭f完五指張開聚靈,朝著地面重重一掌就拍下個金亮的結印。結印擴張,襯得庇佑結界也越發(fā)通亮。
柳扶余這才放心道:“全面武裝,這樣就不用擔心邪祟耍奸弄滑了。”說完,這才安心御劍離開。
才至半道,就看到下方一人影朝著難民窟的方向飛跑。待細細看清那人,才知是阿福。
“阿福?!绷鲇嘀苯邮談β湎?。
阿福一見柳扶余,臉上急色頓作鳥獸散,喜道:“公子,可算見到你了!”
柳扶余語氣不溫不淡:“什么事?”
阿福忙道:“公子,宮里頭傳召,將花朝姑娘帶走了!”
“既然不是雅琳?”
“不是。雅琳郡主是在傳召后趕去太子府的,聽說花朝姑娘被接去宮中,便也跟著去了?!?p> 柳扶余若有所思,還是有些意外的。他一早就托付鬼見愁暗中盯好了林彥俊,只要血魔不出現(xiàn)搗亂,其他人他倒是不擔心的,畢竟庇佑結界開啟后,所有妖魔的注意力都在皇城外跟林琴晚的身上。
“知道了?!绷鲇喾鲱~。他這個妹妹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他頭疼,不過既然知道花朝是去了宮里,便也放下心了?!澳阆然厝ィ惺略賵?。”
“那公子……你……你不回去嗎?”
“不了。我還是去皇城那邊呆著,還有,鬼見愁那邊若有什么事你也記得及時匯報?!?p> “好?!卑⒏?。隨即柳扶余就拿出一摞符咒遞給他,便又御劍飛走。
靈召國皇宮,花朝正忐忑地在嬌華貴妃的寢殿中候著。嬌華貴妃的寢殿金碧堂皇,很奢華,房內(nèi)還裊裊熏著淺淡的熏香,花朝因莫名被召,又是在陌生環(huán)境,一時間緊張拘謹,也無暇觀瞻細嗅。
一柱香過去,卻還不見嬌華貴妃的人影,聽嬌華貴妃的婢女說是皇上突然召見,嬌華貴妃這才臨時面圣去了,那婢女代表她的主子深表歉意后不忘囑咐花朝再耐心等候?;ǔX得婢女態(tài)度溫和,嬌華貴妃也不是有心怠慢她,覺得情有可原,便也耐心候著。
現(xiàn)下分明已入冬季,她匆忙出門穿得也單薄,許是在封閉的室內(nèi)的緣故,花朝竟覺面上些許燥熱?;谢秀便敝?,腦海中似乎有什么片段一晃而過,待她再去回想?yún)s是怎么也記不住了。想著柳扶余現(xiàn)下正忙,應該顧及不上她,她應當安分不該添亂,便也越發(fā)乖巧。可乖巧乖巧著,卻又情不自禁想起昨日之事來。面上不由羞紅:“公子,他……他應該……是喜歡我的吧?”
“你在想什么?”
驚雷貫耳,花朝猛地一驚。抬頭正見玄衣正襟的左相大人薛墨立在她的面前。一時間也驚得說不出話來,只是訝然地“你……你……”了半天。
這時水碧也跟進來了,一臉難色,但因敬畏薛墨,依舊客氣道:“左相大人,是娘娘特意召花朝姑娘進宮敘談的,說是很投緣。雖說大人與我家娘娘是表親,素來交好,但我家娘娘畢竟貴為當朝寵妃,大人一來就直入娘娘寢宮,怕是不妥!”
雖然水碧說到后面那些顧情面的話時聲音低了很多,但薛墨一個冷眼過去,她還是及時收了口。薛墨指了指花朝,看不出喜怒,他說:“她,我?guī)ё吡?!?p> 那語氣帶著不由分說的威嚴,還不待水碧反應過來,薛墨直接抓過花朝就走。
“大……大人!”水碧直接壯著膽子以下犯上攔到了薛墨跟前,盡責道:“她是我家娘娘請來的貴客!大人可別叫奴婢為難了!”
“哼!”薛墨目色陡然陰鷙,“方才我已經(jīng)見過你家娘娘了!”
說完,那水碧也不敢再攔,直接抓著花朝就信步離開了寢殿。
這一路上花朝都是呆愣的,直到出宮,看到宮門外的馬車才清醒過來:“左相大人這是何意?”其實她方才在嬌華貴妃的寢殿就想問薛墨所為何來,可看到宮門口的馬車她算是明白了:薛墨這是想接她去左相府來的!
薛墨松開抓著花朝的手,哼道:“柳扶余現(xiàn)下正忙著捉妖,可抽不開身來,你若真為他著想,現(xiàn)在就該跟我走!”
“……”
“你怎么知道他在捉妖?”隨即想到薛墨監(jiān)管皇城治安之職,又有些修為,難民窟的庇佑禁制之事想來也瞞不過他。又道:“大人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似乎對我們家公子的關心過頭了些!”畢竟禁制開啟后,難民窟那邊都是李清榮在看察,就連柳扶余去難民窟也是昨日突然覺定的,并未同其它人道說,薛墨能直接道出柳扶余的去處,足以說明他是時刻都在監(jiān)視著太子府的動向的。
“哼,我當然關心他!”
薛墨似乎也懶得理會花朝,漫不經(jīng)心地做了個恭請姿勢:“姑娘還是快走吧!再晚,怕是要去雅琳公主府上做客了!”
一聽到“雅琳”,花朝頓時收神,也不猶豫,二話不說,直接朝著馬車方向走去了。
左相府,除了薛墨的偏院偶爾傳來女子的嬌笑,還是一貫的冷清。
此番畢竟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花朝也不心虛,入了府門直接信步朝著里頭走。見薛墨只安靜跟在身后,花朝突然回首看他,身后的薛墨正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四目相望,毫不心虛。花朝被盯得發(fā)毛,不由想起上次被壓在床上的情形,一時羞惱尷尬,直接撇過頭去,語氣不善道:“左相大人莫不是又要將我請進偏院,行你那特殊的待客之道?”
薛墨說:“請你來是做客,自是要行賓客之禮。上次不過例行公事,冒犯了!在此,我誠心給姑娘賠不是。”
花朝知道薛墨今日所為也不真是為幫她,不過主仆一家親,無論他想幫的是誰結果都是一樣的,便也不愿細究了。哼道:“左相大人素來手段凌厲,對待女人還真是高明。上次雖不愉快,但大人今日都這般說了,我若再計較豈不小氣了?我這人也不是愛斤斤計較之人,今日你怎么說也算是幫了我,這事就當翻篇了?!?p> “花朝姑娘果然爽快!請~”
薛墨倒也識相,并未再將她朝偏院方向引,而是朝著正廳方向儒雅地做了個恭請的手勢,花朝便也欣然去了。
入了廳,喝了茶,二人都各懷心事地對望了一會,花朝覺得尷尬,便率先開了口:“左相大人看著我做什么?”
薛墨隨性放下茶盞,漫不經(jīng)心應她:“花朝姑娘膽大心細,不諳世故,莫不是在擔心薛某會對你做些什么?”
花朝道:“我自是不會這么想。你都說了,今日我是你的客人。左相大人就算再風流成性,我相信也不會為求一時爽快不惜得罪我家公子同我下手。所以,我放心得很。”
薛墨也沒反駁她的話,只是笑笑:“說你膽大還真是半分沒錯!好了,你就在我府上好好住著,只是偏院,無論聽到什么動靜,你最好別去!”
花朝也沒理他,只是起身在廳堂中東瞧瞧西望望,好似這里面的任何東西都能引發(fā)她的好奇心似的。
薛墨盯著她的背影小看一會,也不驚她,隨意交代了些東西便直接離開了。
待薛墨離開,花朝這才松了口氣。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總覺得薛墨看她的眼神透著古怪,看似漫不經(jīng)心中隱含兇光,那種感覺好比野獸看獵物,讓她潛意識里想要防備,不然一不小心就可能被野獸撲食,咬斷喉管。盡管如此,但她卻不能就此離開,柳扶余那邊情況不明,在關鍵時候,博弈者都在守株待兔,皇城里任何一處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能分散狩獵者的注意力,成為狩獵場上的小插曲,她一定要穩(wěn)住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