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蓄力,猛地睜眼,直接爆出萬鈞力量,硬生生爆碎了脖頸間的束縛。
那些水云珠見狀,皆嘰嘰哇哇地瑟瑟退后。
花朝掃了眼它們,冷不防喝道:“躲什么?快送我上去!”
那些水云珠卻只是咿咿呀呀地直搖頭。它們的神情像是在看什么可怕的怪物,感覺很不對勁!
花朝猛地回頭,正見那眼睛的主人對著她的脖頸桀桀怪笑著,還露出了它一直隱藏著的一排森森白齒,那白齒同它的眼睛是一個色的,此刻正準備朝著她露在外頭的脖頸下手,好在花朝反應夠快,及時地彈開了!
靈鞭當即揮去,靈流滋滋作響,那冷眼怪物反應卻極快,在靈鞭還未觸及,就忽然消失了。
花朝不敢掉以輕心,她小心提防著四周。突然黑云里頭雷霆擊過,她揮鞭去擋,在一聲震耳炸裂聲中,隨即避開。
云層里的雷電很多,她若繼續(xù)抵抗,勢必會將所有的雷電朝她身上引,她沒必要給自己找麻煩,便也罷鞭一個勁的閃躲。
好不容易避開雷電,正待松口氣,就覺有什么東西正慢慢裹纏著她,正準備慢慢收攏。
花朝反應過來只覺不妙,當即掐訣震散了周身的黑氣。那黑氣桀桀笑著很快又聚成一團,花朝只覺這東西惡趣味至極,手上卯足了靈力就朝著那黑氣奮力揮去……
許是玄靈鞭靈氣過于純正,這一鞭下去,那黑霧似乎也有些忌憚,受了一擊之后竟直接散了,沒有再來。
只是卻有更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她方才靈鞭揮去的地方,竟然出現(xiàn)了一個漩渦似的黑洞,黑洞看不見頭,但能清楚地聽到從里頭傳出的水流涌動的聲音……
那洞太空也太詭異,花朝原本想走近看個究竟,可越是靠近,她就越發(fā)心慌,似乎那里頭有股魔力,拽著她的好奇將她的魂靈拼了命的往漩渦里頭吸!
右指的脈搏突然跳動,炎流從她的手心里頭突然蹦出,冒出微弱的火苗子。
花朝猛地驚醒過來。“公子!”
炎流示警,柳扶余有難,她也顧不得深究那個洞到底是什么東西,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飛離。
黑域溝那頭,也不知柳扶余觸動了什么,竟驚動了守衛(wèi)的黑瞎子。那黑瞎子是死尸,只聽施咒者的命令,除非再多一座碑冢,否則便不死不休追著獵物,不會消停。
所以自花朝離開,柳扶余在黑瞎子身上也吃了不少苦頭。
“帝俊!”
花朝趕到時,正見柳扶余單手撐劍,半跪在地上。
柳扶余也懶得去看她,他聲音有些低沉:“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你忘了,我們兩個身上有炎流牽線,我能知道你的情況!”
“這么說你是回來助我的?”柳扶余用手背用力擦過嘴角的血漬,當即回絕了。“不用!你快走!再晚,誰都跑不掉!”
“跑不掉就跑不掉吧!我認了!玄靈鞭!破!”
花朝大喝一聲,千鈞萬勢,力壓山河。黑瞎子不停拍著胸脯,鼓起一個黑色的罡圈護體,玄靈鞭卻也只能擊得它暗下光輝。
花朝不禁駭然,要知道她方才那天地一擊可是卯足了全勁,甚至不惜動用了體內(nèi)的暗黑力量,而黑瞎子卻毫發(fā)無損,可見他的護體罡圈有多牢固,也難怪柳扶余會拿它束手無策。
狐火印黑氣升騰,花朝身上戾氣直線飆升,但她卻顧不得。方才黑云海里頭發(fā)生的事,讓她堅信,這天地間,除了她自己,應該沒有任何人能解決掉眼前的怪獸!
聚靈,提鞭,風起,猛勁一甩!
瞬間風起云涌,天地昏暗,玄靈鞭的靈流如破空蛟龍,在風起云涌間“滋滋”作響,奮勇?lián)魯常?p> 混戰(zhàn)里頭,黑瞎子氣急敗壞,不??衽男靥?,縱使護體罡圈變得強勁,卻也難敵這足以撼天震地的一擊,在一聲嗚嚎中化成飛粉!
柳扶余望著她,不明神色。此時她身上的戾氣毫不掩飾,展露無疑,花朝不知道柳扶余怎么看她,便也不去對望。只是說:“走吧!”
柳扶余沒有猶豫,跟上。
二人一路上各懷心事,都沒有說話,直到途經(jīng)黑云?!?p> 黑云海的鐵索橋,生冷無比,無堅不摧,每條鐵鎖都連著黑筍似的黑云山,盤綜交錯,各有去處。
他們來時只選了條最直接簡短的去處,再回來時卻變得有些交錯復雜。
“別再走了!”柳扶余一把拽住了前頭的花朝。
花朝原本還在愣神中,這會卻是瞬間清醒,她吃驚問:“怎么了?”
柳扶余說:“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鐵鎖的位置變了嗎?”他指著面前最近的鐵鎖,皺緊了眉頭,“來時我分明選的最簡短的一條,可直通對面。但現(xiàn)在你看,這條雖然還是原本那條,但方向分明不對!”
“怎么會這樣?”想到方才一個人來時的情形,她才發(fā)現(xiàn)之前因過度緊張并未留意鐵鎖的變道,加上才踏上鐵鎖就被“眼睛”怪物推下了黑云海這才沒有留心,如今看到,臉色卻是變了一變。
黑云海周圍那么多黑云山,若是走錯會怎么樣?她不知道。但這的主人既然這么做,那必然是一個比目前他們自己所選還要險的險境!
“你之前難道沒有回到這里?”
“回是回了,但是……”花朝突然打住。她要如何跟柳扶余說自己方才遇到的事情?若是說了,他會信她嗎?原本他就對自己有成見,若是說了,會不會更容不得自己,畢竟在黑域溝時她的表現(xiàn),可謂是糟糕透了!
花朝磕巴著解釋:“……中途發(fā)生了點事,我還沒到這就掉頭了!”
她這么說,也不知道柳扶余是信了還是沒信,柳扶余只是沒情緒地“哦”了一聲便去研究那鐵鎖。
忽的并起二指,低喝一聲“出鞘!”,桃木劍應召而出,朝著面前的鐵鎖就一路“滋滋”劃去,卻是沒有什么反應。
“回來!”
柳扶余又收回靈劍,面色更沉。
花朝看出他在做什么,便開口了:“你這柄桃木劍跟了你這么久,沾了仙靈之氣,也算是一把通靈的靈器,它的劍靈隨著劍主人實力的強弱有所浮動,在這種地方,也并非上乘靈器。換我來試試!”
說罷上前,五指一張,聚靈,直接甩鞭!
“破!”
一鞭揮去,強風席卷,水霧盡散,竟直接破了迷障。
“果然是有名堂的!我們過去時小心點!”
二人直接過去,一前一后,也算一致。
“小心!”
花朝跟在柳扶余的身后,盯著前頭的男人,有那么片刻心安。轉(zhuǎn)而似乎看到那團黑氣又出現(xiàn)了,它正在在前頭柳扶余的身后飛著,還朝著她齜牙咧嘴地怪笑,但柳扶余似乎渾然未覺?;ǔ瘬哪菛|西會對柳扶余不利,一時心慌,竟直接伸手朝柳扶余背后推去……
柳扶余不防,他怎么也沒想到花朝會推他,也來不及抓住什么可以攀扶的東西,直接跌入云海。
“公子!”
慌亂之下,花朝伸手就要去抄柳扶余,卻是隨著一道跌入了層層云海。
云海之內(nèi),天雷滾滾。反應過來的柳扶余一把震開花朝,喝道:“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花朝有口難言,又慌忙解釋:“沒……沒……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是……”
“是什么?”柳扶余皺著眉,“從踏進禁地起你就遮遮掩掩,到底有什么事是不能說的!”
“我……小心!”
正委屈間,一道天雷劈來,花朝抬掌剛欲去擋,可靈力還未發(fā)出,柳扶余就直接反手一掌劈叉了閃擊過來的天雷。
見天雷散去,花朝這才松了口氣,她一臉誠懇道:“這里很危險!你跟我走!”
柳扶余卻有些防她,打量著花朝道:“跟你走就不會有危險?”
這句話分明不是反問,而是質(zhì)疑,他在質(zhì)疑花朝為何對這里面的情況這般熟悉。
“你不信我?”花朝只好解釋說:“推你下來是我不對!但我保證,我絕非有意!”
話才說完,又是一道天雷劈來,花朝趕忙翻身閃躲。
“先想辦法上去!”
天雷威力不猛,但時不時來一下,卻也麻煩。柳扶余覺得黑云海里頭邪氣那么重,一定不只有天雷這么簡單,肯定還有其他的什么東西,便也覺得花朝的話可信,也不杠著,只管吩咐她快點帶路。
或許是體內(nèi)有暗黑力量的緣故,對于黑暗中的力量,她總是有莫名的壓迫感,所以她也反應果決!
二人一路飛奔,時有黑霧雷擊什么的,但那些都不是事,隨著壓迫感越來越近,花朝覺得不管柳扶余信不信,有些事必須得挑明了說。
花朝邊閃邊道:“黑云海里頭有東西,我們得盡快避開它!”
那東西越來越近,柳扶余似乎也有所察覺,也不疑,“是什么?”
“不知道!一個漩渦似的洞!我猜黑浴溝里的那些東西都跟他有關!”
柳扶余已然知道花朝之前離開黑浴溝是來了這了,并且還見了些他所不知道的東西,想她這一路上都心神恍惚,想來并不是頭次來這。
“你同那東西打過交道了?””
“嗯。”隨即又怕柳扶余誤會,便解釋說:“我也是被一個東西推下來的!”
“什么東西?”
“我……”
“都這時候了,還很難描述嗎?”柳扶余提防著后頭快速朝他們靠近的巨大漩渦,“既是如此,不妨一戰(zhàn)!”
“不要!”花朝慌忙阻止,也顧不得柳扶余到底什么心思,便一股腦全說了,“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東西!只知道它跟了我一路了!就一團黑氣,還長著眼睛跟獠牙。你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去冒險!”
看花朝急得都快哭了,柳扶余嘆氣,也不多說什么了,“你推我下來是因為看到那東西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看到了!從前你警覺性那么強,但你都沒察覺,所以我以為是我眼花!畢竟……畢竟連我自己都不確定!我說了,我一路上都疑神疑鬼的,你一定不會信的!”
“我信!”
毫不猶豫的兩個字,讓花朝不由得愣了。他之前不是還想著殺她嗎?怎么還會相信她?
就是這一愣,讓柳扶余百忙之中抽出一只手來,替花朝擦掉了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淚花。
花朝不想讓柳扶余看到她脆弱的樣子,連忙撇過臉去?!艾F(xiàn)在怎么辦?那洞好像不停地吸納著東西,若我們不快些上岸,遲早也會被吞掉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若是不去碰碰運氣,又怎么知道會被吃掉!”
“不要!賭運氣太不靠譜了!你是帝俊,三界不能沒有你!你跑!我去!”花朝說得很誠懇也很認真:“從來這里起,我就覺得可能我就屬于這里!原本之前還不信,現(xiàn)在信了!說不定陰山的詛咒就是要在這里,以這樣的方式呈現(xiàn)的!”
“你……”
柳扶余愣住了。
花朝卻猛地一擦淚,故作堅強道:“其實我知道,整個天界愿意保護我其實是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如今哥哥不在了,整個天界,沒人看得起我!你們每個人都將我當成怪物,就連你不也是這么想的嗎?感覺到威脅,總有那么片刻恍惚,覺得若是我不在了就好了!我才不要你們的施舍!”
說罷,便直接朝著那大肆吸納的地方飛去。
柳扶余片刻恍惚,這般哭哭啼啼不依不饒訴委屈的倪馨瑤真的像極了他的花朝,但她不是,他的花朝雖然任性蠻橫,但絕不會這般高傲,她是不會輕易讓自己受這么多委屈的,她也忍不了!
隨即又自我慚愧。那么之前在黑浴溝,花朝之所以逃離,是因為看穿了他的心思,以為他要殺她,所以才要跑的嗎?
“到頭來,卻是自己誤會了她了!柳扶余!你可真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