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三月的長安,煙雨朦朧,萬物昏昏欲睡,就連那巷子里走出的公子,都好看得像是夢。
噠—噠—噠。
噠—噠—噠。
這是竹竿敲在青石板上的聲音。
實(shí)在是令人惋惜,這樣一個出塵俊逸的公子,怎么就看不見呢?
那青衣公子并不在意旁人是怎么想的—反正他什么也看不見。他輕巧得像片云,飄進(jìn)路旁的酒館。
酒館很小,小得不像是開在長安城里,統(tǒng)共就三張桌子,一個老板,沒有伙計(jì)。老板怡然地酌酒,青衣公子進(jìn)來了,他眼睛都不抬一下,依舊瞇著眼,品他的酒。
青衣公子握著竹竿,輕車熟路地落座在靠窗的桌子旁。
噠—噠—噠。
噠—噠—噠。
細(xì)雨濕衣看不見,閑花落地聽無聲。
窗外,雨漸漸地小了,聽不見雨聲,只聽見青衣公子竹竿敲地的聲音。
雨停了,云散了,鳥雀呼晴,一切都明媚起來了,只有酒館里的竹竿,被主人遺落在塵埃里,靜靜的,靜靜的,等待。
老板放下酒,走過去,俯身撿起竹竿。
噠—噠—噠。
噠—噠—噠。
一聲嘆息。
……
長安有家小酒館,老板曾有一個朋友。
他們曾共眠一舸,共聽秋雨,也曾把臂同游,欄桿拍遍。
后來,
契闊阻風(fēng)期,荏苒成雨別。
……
我在風(fēng)雨飄搖的長安里開了一家酒館,數(shù)著四季等飄搖風(fēng)雨。
因?yàn)轱h搖風(fēng)雨的夢里,你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