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幻想案始末
返程的路上,劉平以一馬當先的姿勢向新手訓練營沖去。
一路之上,無人不回頭觀望,觀者無不嘆為觀止。
有腦洞大的人,眼熱,就要有模有樣的模仿學習,以此來博取回頭率、蹭蹭熱度。當看到路人以看傻子的眼神流露出憐憫的眼神后,只能放棄這個無必誘惑又有吸引力的舉動,遺憾的默默地深埋心中。
聽著我有一只小毛驢漸行漸遠……
跑著唱著的他,勒馬停在了村子西門,熟練地翻身下‘馬’,整理整理衣服,甩甩袖子,輕撫頭發(fā),緩緩從容的進入村莊。
河水自村莊東門進南門出,魚蝦成群;河面上竹筏往往來來,有條不敘;抬頭遠眺,東、北面青山連綿;近處,叫賣聲叫買聲不絕于耳。
望著此情此景,他雙眼微張,一臉沉醉,艷陽下還能看到劉平嘴角波光嶙峋,呵呵傻笑,近前行人駐足觀看。
“就這人流量,河面要是在寬廣點兒,弄幾條樓船,配上鼓瑟琴棋,晚上打開船燈,美人吹拉彈唱,白花花的銀子還不收到手軟,軟……就是這銀子怎么軟中帶硬?他么的,假銀……”
銀子的子字還沒有喊出來,他就要放嘴里去咬,試試這銀子的真假。
他怒目圓睜,膽敢拿假銀子糊弄大爺,就要招呼‘弟兄們抄家伙上’,睜開眼看著眼前的彪形大漢,氣勢就弱了幾分,扭頭看了一眼,一群人好像在看傻子一樣看著什么。
他四周巡視一番,覺得眾人焦點好像在這里:他們要看戲,看用假銀子糊弄人的大漢怎么挨揍?
他憐憫的審視著眼前的大漢,高大、孔武有力,還敢怒目直視這劉平。
正準備招手:兄弟們上。才發(fā)覺自己手上還握著‘假銀子’。
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只手。怪不得又軟又硬,順著向上看,是大漢、目露兇光的大漢。
一陣風吹過,他猛地清醒過來,看著漢子,愣了一秒,心里卻在期盼著電影里的一目:一邋遢大漢高聲尖叫:‘哪吒來了,快跑啊!’然后跑,跑……
“哥,你倒是跑呀!”他在心里還有這么一絲期許。
“叔,三叔,我可找到你了?!?p> 說完瞬間變臉,他用左手在自己臉上擦拭,一把屎一把淚就要往自己右手握著的漢子手上抹去。
漢子急忙收回就要被抹上鼻屎的右手,怒道:
“你有病?。∩窠?jīng)??!”
“呀!哥,息怒,息怒,認錯人了,各位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
他對著漢子抱抱拳,又對著眾人一臉賠笑著擺擺手,傷心的向外走去,就是越走越快,漸跑漸遠……留下一臉懵逼的漢子跟眾人。
“么的,本以為手握千金,腰纏萬貫,看來以后要低調、低調、再低調”
他就這么自我安慰著步入鐵匠鋪。
望著單調沒有色彩的灰色、簡陋的屋子:一桌、一椅、一小廝。
就是小廝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鼾聲四起,鼻子邊的泡泡起起伏伏。
小心翼翼的接近,只見他雙手握成喇叭狀,放在小廝右耳邊,嘴慢慢靠近,高喊:
“走水啦!”
“?。煾?,救命??!我在這里!”小廝呼拉一下站起來,就要往外跑。
結果被椅子絆左腳,左腳絆右腳,整個人作勢就要往外摔倒。
只見他快如疾風、動如閃電般的拽住小廝的衣服。
“刺啦……咚……?。。。 ?p> 衣服破裂,人摔倒,慘叫始起。
后院正在忙碌的鐵匠眾伙計聽到前面有師弟的呼救聲,來不及放下手中干活的工具,沖擊屋子里??粗粋€人彎腰要打在地上的師弟,紛紛露出一副殺人就要償命、欠債就要還錢的架勢,就要動手救人。
他聽見腳步聲,看了眼怒視兇兇的眾人,敵眾我寡,熟練地雙手抱頭、蹲下、嘴里喊著:冤枉,誤會,誤會。
虎視眈眈的眾人看著抱頭蹲在地上的劉平,一臉的不知所措,再看看此時還躺在地上喊疼的師弟,哪里有冤枉,哪里有誤會來?
這時候鐵匠師傅走進來,先讓弟子把還躺在地上喊疼的小廝扶起來,詢問緣由。
小廝一把鼻子一把淚的把經(jīng)過說了一遍,隱去了自己睡著了一事。
眾人聽了無不捂肚子哈哈大笑,有的笑的眼淚都流淌出來了。
鐵匠師傅也是哭笑不得,知道這孩子肯定又睡著了,那信他說的自己當時正在犯迷糊之說,揮揮手讓人把小廝領下去。又看看老老實實蹲在地上,正在畫圈圈的劉平。
鐵匠師傅對著正在畫圈圈假扮老實人的他,和顏悅色的道:
“客官,需要什么自選便是?!闭f著把地上的劉平扶了起來。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借機大大咧咧的站起來,講述一番。
原來是劉平在跟周獵戶尋找獵物出沒地點的時候,發(fā)現(xiàn)幾處礦石。學習采礦術要40銀,劉平哪有這錢,有錢也不能怎么掏啊!再說憑劉平一貫秉承著琉璃耗子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作風,能白嫖堅決白嫖,不能白嫖拿臉試的習性,所以,來這里試試運氣。
當然了,后面那些話他就沒有拿出來顯擺了。為了白嫖成功,特意突出了自己跟周獵戶之間的兄情深弟意厚的兄弟情。
原本準備要離去繼續(xù)回去工作的眾鐵匠學徒們一聽這位是周獵戶的兄弟,停下來,在師父跟劉平之間來回巡視著。
“老周是你哥?”
鐵匠師傅有點不信的看著劉平,看到劉平點頭確認后有道:
“他讓你來的?”
他違心的點點頭,因為發(fā)現(xiàn)鐵礦的時候周獵戶說不要在鐵匠鋪里提到他,按劉平的理解為:小子,不要那我名頭在村里吃拿卡要,坑蒙拐騙。我劉平是那種人嗎?最多借你名頭一用而已,因此才點點頭。
鐵匠師傅在沒有離去的眾徒弟中挑選了稍微年長的小伙,讓劉平帶著他前去采看采取礦石。有派遣一名徒弟留下看管店鋪,讓其他人回后院繼續(xù)工作。
兩人出了鋪子,路上互通姓名。他一馬當先的帶著鐵匠學徒高遠,前往此次目的地。
經(jīng)過‘幻想案’事發(fā)之地,他低頭不語,加快腳步。
高遠當然不知道還有怎么一件令人評頭論足,指指點點的事件,只當劉平心里焦急,也不多言,加速跟在劉平身后。
一路無話,直到出了村有兩里多,劉平才放緩腳步??粗磉叞變舻母哌h,臉不紅、氣不喘,上來就是一頓鋪天蓋地的夸贊,不讓高遠的詢問,以此來掩蓋自己那件令人羞恥的事件。
高遠本就是個實誠的質樸少年,只羞的紅霞滿臉,根本無從插嘴問話。
見他終于收起了話匣子,紅著臉不敢看劉平的眼睛,聲音緩緩地說道:
“我?guī)煾溉似鋵嵑芎玫?,但是你最好別在他面前提周師叔,尤其是說你們關系很好的那種。”
“啥???”
他猛地一聲輕呼,停下腳步,直愣愣的看著高遠。
埋頭走路的高遠嚇了一跳,差點撞上劉平,連忙對劉平解釋道:
“這次沒事了,要不然我?guī)煾敢膊粫屛腋愠鰜?,不管礦石品質好壞,我都會傳授你采礦術,要是時間允許,我?guī)湍阏艺遥\氣好的話我們能找到好的礦石,這樣我?guī)煾刚f不定會教你打造術或者精煉術?!?p> 高遠一口氣能對初認識的人說這么多,自己也感覺吃驚。
當然,他不知道高遠會這么想,聽到高遠這么說也知道對方一片好意,對高遠一番感謝,繼續(xù)趕路。
埋頭走路的他也回過味兒來:怪不得那姓周發(fā)現(xiàn)礦石之后,告訴我讓我來鐵匠鋪試試能不能換取采礦術,還一臉認真的說不要拿他名號來村里坑蒙拐騙,當時一臉真誠的樣子,再想想自己當時滿臉真誠的答應此事,現(xiàn)在都覺得羞愧難當,原來挖的坑在這里。
他現(xiàn)在越想越覺得周獵戶蔫壞蔫壞的。
看到前面領路的劉平不說話,想著他是害怕了,害怕到時一場空,其實他根本不會想到劉平的心里正在對周獵戶加著各種如陰險狡詐類的形容詞,對劉平解釋道:
“我?guī)煾感兆?,人很好的,街坊鄰居叫他卓老,你可以稱呼他卓師傅。”
高遠再次強調他師父是好人,希望劉平不要多想?;嫉没际У臉幼幼尭哌h覺得心里愧疚難當:
“早知道不說那些話了,都怪自己不知道人怎么交談”,高遠在心里自責著。
他也自然聽出來高遠是在安慰自己,心里舒服多了。
對高遠的安慰表示感謝,問起了周卓之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
“不是深仇大恨!”高遠連忙解釋師傅倆人之間的間隙。
原來是周獵戶幾次請卓師傅下館子喝酒,每次都酩酊大醉,卓師傅就把錢付了。
前陣子,倆人喝酒,周獵戶又喝醉了。卓師傅在送周獵戶回家的時候,看見地下有一顆銀子,周獵戶眼疾手快,將銀子落袋為安,之后又心安理得的就要醉倒讓卓師傅去攙扶,卓師傅雖然姓卓,眼可不濁,當場識破,甩袖離去。
之后周獵戶每每來找卓師傅解釋那天的事,說當時一陣風過來把酒勁兒吹走了就清醒了,風過去后酒勁兒又上來了。
卓師傅那會信他那一番鬼話,解釋的次數(shù)多了,一來二去,鋪子里的學徒們都知道了,私下議論說周獵戶那么拙劣的演技,師父居然沒認出來,眼力勁不咋地啊。后來被卓師傅聽去了,倆人的間隙就怎么越來越深了。
今天他又提是周獵戶的兄弟,本來就被卓師傅定性為頑皮的劉平,這下好了,連帶著周獵戶的德行也算到他的頭上了。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卓師傅偏偏就認這個理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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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一解釋,他恍然大悟,又問高遠:
“為什么你們喊姓周…周哥叫師叔呢?”
劉平一時口快,趕緊又改成周哥。
好在高遠也不計較這些,一臉不好意思的道:
“這個還不能對你們說,等你們將來走出去了,并且走出去很遠的時候就會知道了?!?p> 他滿是疑問,但是對高遠所說的外面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外面有多大?有多遠?什么樣子的?再說還能回到新手營地嗎?
他很想去問高遠這些,之前遇到周獵戶,從來都不提外面世界,這次高遠提起的時候,劉平埋藏心底的疑問被勾了出來。
看著身旁高遠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他幾次欲言又止,之好改了個問法:
“你對外面的世界渴望嗎?”
高遠停下來,想了一下,道:
“想,也不想?!?p> 劉平費解,原住居民是可以隨時離開訓練營的。
高遠看著劉平解釋道:
“想是因為渴望出去看看,不想是因為從我記事以來還沒有人出去了能再回來的。我?guī)煾?、還有幾個師叔他們是最后一批回來的人,具體太多的內幕我也不知道。”
他心里的疑問更多了,他們有幾個師兄弟?為什么原住居民也很難再回來?為什么出去的人會很少被人提起?為什么還有人明知道很難回來了還是選擇出去呢?
此時的他才想起去思考這些問題,一直以來都以為這只是個游戲,也把他們當做NPC來看待,親近他們不過是為了白嫖而已,但是自己卻感覺這里面總有什么隱秘,足足吊著自己的探索欲望。
疑問太多太多了,感覺自己掉進了云霧里,總想著去一探究竟。
只是他還沒問出口,系統(tǒng)提示:
‘鐵匠學徒高遠向您傳授初級采礦術,是否接受?’
原來倆人不知不覺的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