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看夠了嗎?
怎么會(huì)是平南王府?平南王府與李家有血仇,怎會(huì)暗地里來尋他?
李成梁站在樹上百思不得其解,一雙眸色深沉的眼睛,久久的望著梁禪住的客棧,悠遠(yuǎn)而凝重的目光,似乎穿越到百年前那個(gè)烽火狼煙的年代。
許久,李成梁縱身一躍,消失在原地。
?。?p> 今日立春,一大早,毓秀便吵著要吃春餅,跟在胖叔身后嘰嘰喳喳說個(gè)不停。
“我想吃肉絲的,鴨肉也可以,笙笙愛吃菜的,不要放辣,要甜口的。”
“餅薄一點(diǎn)更好吃……”
胖叔將人一趕:“知道了,去外面等著?!?p> 毓秀倒了杯茶,躺在躺椅上,曬著太陽喝著茶,突然,他鼻子動(dòng)了動(dòng),好香,味道有些熟悉。
毓秀轉(zhuǎn)過腦袋尋找,一眼就看到梁禪坐在墻頭上,手上還拎了個(gè)紙袋,香氣就是從那里飄過來的。
毓秀咽了咽口水,極力的將目光從紙袋上挪開,“你怎么又來了?”
梁禪顛了顛手中的紙袋,嘩啦啦作響,一陣微風(fēng)飄過,香味順著風(fēng)直往毓秀鼻子里鉆,他將眼一閉,抬袖遮住鼻子,嘟嘟囔囔:“我要吃春餅,我一會(huì)就有春餅吃了?!?p> 梁禪看他那個(gè)樣子頓時(shí)哭笑不得,縱身一躍,落在毓秀身旁,將紙袋子往他懷中一塞,抬眼看了一眼架子上的花,往旁邊的躺椅一躺。
毓秀睜開眼睛,看了看懷中的紙袋子又看向梁禪:“你不怕中毒啦?”
梁禪深吸了一口氣:“我已經(jīng)中了?!?p> 毓秀:“……”這人腦子沒事吧?他伸手從紙袋中掏出一個(gè)炒栗子,嘴角控制不出揚(yáng)起一個(gè)弧度。
身后傳來腳步聲,毓秀一扭頭見是景慕笙,慌忙道:“是他硬塞給我的?!蔽铱蓻]要。
景慕笙點(diǎn)點(diǎn)頭:“吃吧?!?p> 毓秀一咧嘴,沖景慕笙笑了笑,景慕笙走到梁禪身邊,見梁禪緊閉雙眼,像是睡著的樣子,只是,若是那長(zhǎng)睫沒有微微抖動(dòng)就更像了。
景慕笙傾身打量起梁禪來,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梁禪,可真好看啊。
在景慕笙傾身的那一瞬,一股壓迫感向梁禪襲來,不用睜眼也知道景慕笙的目光灼人,梁禪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攥緊,直到感覺上方的視線離開,梁禪才輕輕的舒了口氣。
毓秀見景慕笙在打量梁禪,湊過來,口齒不清的說道:“他臉上沒東西,挺干凈的?!?p> “嗯?!?p> 景慕笙只說了一個(gè)字,接下來梁禪便聽到有腳步聲離開,片刻后,梁禪緩緩睜開雙眼,轉(zhuǎn)頭一看,怔住了,景慕笙就躺在旁邊的躺椅上,微閉雙眼,陽光穿過旁邊的花架落在她的臉上,泛著瑩瑩的一層光。
梁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景慕笙,此時(shí),他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
“看夠了么?”景慕笙陡然睜開雙眼,轉(zhuǎn)頭問道。
梁禪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被逮了個(gè)正著,他抬手撫上心口,眼睛一直盯著景慕笙,聲音有些低,“不是你先看我的嗎?”
景慕笙微抬眼:“那又如何?”
驀的,梁禪笑了笑,眼底的清潭像被風(fēng)吹過,蕩起層層漣漪,嗓音溫潤(rùn)悅耳:“你繼續(xù)?!?p> 趴在窗子前的毓秀看著院中并排的兩把躺椅,抬頭望天,“好想再要一把躺椅啊,不,是三把!”鐘靈拍了一下他的腦門,將他拉回了室內(nèi)。
“要吃飯了,去洗手?!?p> 毓秀扯著嗓子喊了一聲:“笙笙,吃飯了?!?p> “嘶,別敲我腦袋……”
梁禪看著身邊晃動(dòng)的躺椅,嘆了口氣,餓了,早知道吃過早飯?jiān)賮砹?。突然,噔噔一陣腳步聲從后方傳來。
毓秀手中端了個(gè)小盤,小盤中躺著三個(gè)卷好的春餅:“給你?!彼挪粫?huì)白吃他的炒栗子呢?
梁禪抬眼看他,雖然與鐘靈長(zhǎng)得一模一樣,可即使他們不說話,梁禪還是一眼就能辨別出二人,因?yàn)樯倌甑难劬?jīng)常給梁禪一種感覺,干凈,就是干凈。
是那種不經(jīng)世事,不染塵埃的干凈,梁禪想,他手中一定沒有沾過血。
他接過毓秀手中的盤子,問道:“就三個(gè)?”這哪能吃得飽?給都給了就不能大方點(diǎn)?
毓秀皺眉:“笙笙一共也沒包幾個(gè),不吃算了。”梁禪端著盤子的手一躲,“景慕笙包的?”
毓秀強(qiáng)調(diào):“是給我包的?!蔽沂菫槌蠢踝硬沤o你拿的。
梁禪眼睛一彎,開始趕人:“知道了,你去吃飯吧。”這竟然是景慕笙包的,雖是給那小崽子的,不過他不在意,待盤中的春餅熱氣快散盡時(shí),梁禪才拿起吃了。
正廳內(nèi),毓秀扭頭往外看了一眼,正要端盤子,鐘靈倏的抬眼看過去,毓秀伸出的手一頓,隨后縮回了手。
景慕笙看著既不敢怒又不敢言的毓秀,輕聲說道:“不用可憐他,他餓不著的?!?p> 毓秀:“我還想再要三把躺椅,還想吃他買的炒栗子?!?p> 景慕笙幾人:“……”是誰說他傻來著?
景慕笙擺擺手,毓秀一咧嘴,端著盤子跑出去了,還未到午時(shí),小院中又多了三把躺椅。
?。?p> 城東玉家。
玉北海正在書房中整理舊物,書桌上堆滿了小玩意,一眼看去,都是小孩子的玩具,雖然陳舊,可卻精致。
玉北海拿帕子一件一件的擦,時(shí)而看著手中的東西發(fā)笑,時(shí)而靜默好似陷入回憶。
和他一起長(zhǎng)大的心腹玉平笑道:“南漱小姐小時(shí)候最喜歡這些了,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還保存的這么好?!?p> “她挑剔著呢,小時(shí)候吃的用的什么不是好的?”
他話音剛落,就見門口進(jìn)來一人,玉北海面上的笑意緩緩收了,是他派去京城的人回來了。
“二爺?!?p> “說。”
“都問清了,南漱小姐生長(zhǎng)女時(shí)就是難產(chǎn),太醫(yī)曾有言,最好不要再生孩子,該是好生養(yǎng)著,恢復(fù)元?dú)猓墒悄鲜〗銊偵觊L(zhǎng)女不久,武靖王府庶子庶女便都出生了?!?p> 她那個(gè)性子,一堆庶子庶女怎么能不堵心?
“后來南漱小姐久居摘星樓,京中的勛貴也很少見她,可是七年前南漱小姐突然又有了身孕,她執(zhí)意要把孩子生下來,幼子生下不久后,南漱小姐就仙去了?!?p> 玉北海眼尾漸漸有些發(fā)紅,一雙眼睛緊盯著他:“你確定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