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還我?guī)煾?/h1>
“景慕笙,請前輩賜教?!?p> 閃著寒光的利刃讓黎復(fù)神色變了變,他終于正視起景慕笙來了。
“你是韓一狄的傳人?”韓一狄竟然還在世?
除了霓兒幾人,包括梁禪聽到黎復(fù)的話無一不感到震驚!
韓一狄,成名將近一甲子,是大雍立朝后的第一位宗師,在劍道上的造詣已登峰造極,傳聞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韓一狄的兵器,乃是一支普通的竹笛,卻可以破萬劍,后來不知為何里面鑲嵌一柄五寸的短劍,雖袖珍卻鋒利至極。
可韓一狄已將近三十年沒有出現(xiàn)在人前了,世人早以為他已經(jīng)不在世了,突然出現(xiàn)了傳人確實讓人非常意外,尤其是這個傳人的身份。
景慕笙一雙淡然的眸子中,閃過一縷輕煙般的幽光。
“是誰的傳人不重要,只是,前輩今日怕是要留下了?!?p> 景慕笙話音剛落,霓兒三人同時沖向黎復(fù),景慕笙腳尖一點緊隨其后,雖是已經(jīng)得到了印證,梁禪還是頗為意外的笑了笑,他手一抬,余下的幾名侍衛(wèi)全部加入戰(zhàn)局。
數(shù)十人齊齊圍攻黎復(fù)卻沒有占得上風(fēng),眾人心里一沉,不愧是宗師!
砰的一聲,一道身影飛了出去。
“哥!”
毓秀臉色一白飛身一把接住半空中的鐘靈,“哥你沒事吧?”
鐘靈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看向黎復(fù),眼神變得更加凌厲,毓秀攔住他:“你受傷了,笙笙說不許你在這里的?!?p> 景慕笙抬手揮出一劍,一道劍氣劃過,黎復(fù)的手背上瞬間出現(xiàn)一道傷痕,黎復(fù)心中一驚,將力量匯于掌上向景慕笙揮去,半空中一道玄衣身影落下?lián)踉诰澳襟仙砬啊?p> “鐘靈,去看李成梁!”景慕笙說的急,鐘靈不敢耽擱,身影一動,便進了破廟,毓秀舒了口氣便又加入了戰(zhàn)局。
時不時有人受傷,倒下,不過片刻,站著的人只剩下梁禪,陸槐,景慕笙和霓兒四人。
黎復(fù)呵呵笑道:“你們都很不錯,只是可惜了。”
景慕笙緊握竹笛,下巴微抬:“可惜什么?可惜的應(yīng)該是前輩啊?!币淮趲?,今日只能隕落在這池州城了。
黎復(fù)看向她:“你一手劍術(shù)是不錯,可惜年紀(jì)小,還未到火候,倘若再有十年,我真的要把你當(dāng)對手了?!?p> 黎復(fù)說完,目光落在梁禪身上,眼底劃過一絲疑惑,不知為何梁禪的招式有些熟悉。
突然,一聲嘶聲裂肺的聲音從破廟中傳出:“師父---”
景慕笙心底一沉,眼底閃過一抹復(fù)雜之色,她緊了緊手中的利刃,墨發(fā)無風(fēng)自動,周身的凌厲之氣瞬間暴漲,手中的利刃旋轉(zhuǎn)著飛向黎復(fù),從黎復(fù)的脖頸處飛過又轉(zhuǎn)回景慕笙的手中。
景慕笙一把抓住竹笛,抬眼看向黎復(fù):“你們不該殺人?!?p> “他說與不說都活不了?!?p> 景慕笙眼底一片冰冷,抬手一指:“我不管你是誰的人,今日,你都走不了了?!?p> 黎復(fù)冷哼一聲:“就憑你們?”再練十年或許有可能擊敗他。
景慕笙卻沒說話,視線落在了黎復(fù)身后不遠(yuǎn)處。
李成梁一步一步從破廟中走出來,雙眼血紅,周身戾氣橫生,他緊握雙拳,一聲暴喝聲響起,直接沖向黎復(fù)。
招招狠厲,梁禪心底一急,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他身影一動,暫時離開了戰(zhàn)場,暗中打了幾個手勢。
“還我?guī)煾?!?p> 李成梁紅著眼睛揮出一拳又一拳,他額上青筋暴起,心底恨不得將黎復(fù)撕碎,“還我?guī)煾?!?p> 黎復(fù)一掌揮過,李成梁哇的吐出一口血,他毫不在意的抹掉,這一擊好像讓他清醒了些,他突然抬眼看向景慕笙。
“幫我殺了他,以后,我的這條命就是你的?!?p> 景慕笙心里突然就有些發(fā)堵,她固然想讓李成梁效忠武靖王府,可卻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要的心甘情愿。
可李成梁的眼神突然就讓她心里一軟,景慕笙從袖口處拿出一粒小藥丸塞進嘴里。
“笙笙不要!”可惜毓秀的話說晚了,景慕笙已經(jīng)吃下了那粒小藥丸。梁禪心里驀的一跳,景慕笙吃的什么?
景慕笙看向李成梁,只說了兩個字:“成交?!?p> 她只稍作停留了片刻,忽然抬腳一點,又飛身沖向黎復(fù),只是這一次,眾人明顯看到景慕笙的身影快了許多,有時只能看的到她的殘影。
利刃入肉的聲音傳來,景慕笙一個旋轉(zhuǎn),一手撐在地上,竹笛的一端已經(jīng)染血,她嘴角勾著笑,冰冷中帶著狠厲。
黎復(fù)心底終于漫上慌亂。
突然,一道弧線劃過半空,“成梁!接槍!”李成梁一個反手,神威槍落在了他手中,一接到神威槍,他眼底的瘋狂好像在一點一點散去,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從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剛歸來的將軍,讓人不敢靠近,李成梁手握神威槍,看向黎復(fù),一字一句道:“李思敬之孫李成梁……請賜教?!?p> 黎復(fù)瞳孔陡然一縮,“你,你竟然是……”
他話沒說完,李成梁的神威槍已到,同時到的還有景慕笙幾人,每一個,每一個人都拼盡全力,寒風(fēng)乍起,血影翻飛。
“?。?p> 鐘靈抱著一只手臂站在破廟前,久久的看著這一幕回不過神來,他渾身的血液都好似在奔涌,心口狂跳不止,一名宗師就讓樣被幾名少年少女齊力廢在了無人知曉的破廟外。
多年過后,當(dāng)他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宗師時,仍舊清楚的記得這一幕,記得每一個細(xì)節(jié),記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
天突然就陰了下來,刮起了冷風(fēng),一隊侍衛(wèi)從遠(yuǎn)處奔來,齊陽許遙衣服上也染了血,一看到破廟前的場景,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來。
“世子!”
只見破廟外,除了鐘靈,沒有一個站著的人,包括那名宗師。
齊陽連忙扶起梁禪,“世子,世子你怎么樣了?”
梁禪起身后,視線落在已經(jīng)昏迷的景慕笙身上,他單膝跪地,用袖子擦了擦她嘴角的血跡,提了口氣,緩緩將人抱起,神色冷靜的不像話:
“李成梁的師父還在里面,好生帶出來,等他醒來再安葬?!?p> “許遙,去請楚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