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心似璀璨的煙火,有過短暫的溫存,但很快就冷逝了。
……
走了許久,葉離終是來到螢火前,若此刻再看去,那螢火已非螢火而是一扇泛著毀滅曙光的門,雖璀璨,但其內(nèi)流露的氣息卻震顫了人之心靈。
在即將抬腳進(jìn)入的那一刻,葉離的雙眸猛然恢復(fù)了清明,突然在門前杵著,咋樣都不肯進(jìn)去。
他的內(nèi)心告訴他,此門不可進(jìn),若進(jìn)了十死無生。
但,來都來了豈有離開的道理,下一刻,有力量從內(nèi)席卷而出,纏繞著葉離的身體,將他給拖了進(jìn)去。
一陣光怪陸離后,葉離來到了一片潔白無瑕的圣地,這里有流光飛溢,似若銀河中的璀璨星辰般,在灼灼閃爍。
“葉離,過來?!痹谌~離驚愕詫異之際,一道話語驀得從遠(yuǎn)處傳來,縹緲至極,似隔了無盡時空。
話落,葉離眼前一陣恍惚,當(dāng)他再度回過神來時,已然來到一個神圣王座前,王座上坐著一位長發(fā)女子,她著托腮,饒有興趣的看著葉離。
“是你!”女子欲要開口,卻突然被葉離給搶了先,葉離看著她身體竟止不住的顫抖,眸中的神色有畏懼,震驚與詫異。
那女子的身姿,他再熟悉不過了,或許不是同一人,但容貌卻是一模一樣,相像到葉離在一時間以為那位長發(fā)女子就是她。
“嘖,有趣。”女子輕笑,看著葉離的眼中盡是玩味之意。
呼....
良久,葉離壓下恐懼,看著女子淡道,“你就是崩壞?”
“猜對了,我就世間一切災(zāi)厄的源頭?!迸庸闹?,眸中依舊充滿了玩味,“怎么,是不是特別憎恨我?”
“呵呵?!比~離訕笑。
“哼,”女子輕笑,并未將葉離的觸犯放在眼里,只因葉離在她眼中僅是一只隨手便可捏死的螻蟻,“異世之人,你可知我為何來找你?”
“與汝為伍?!比~離輕喃,看著女子的目光沒有絲毫的神色,無比的平淡。
“呵,做個交易如何?”女子笑著從王座上走下,順著云梯,一瞬便來到了葉離的身前,勾起他的下巴,滿眼的玩味,似若在欣賞一件完美的藝術(shù)品。
葉離雖動不了,但眸中卻無絲毫的畏懼之意,與她對視著,“替你完成大計,而報酬是送我回家對吧。”
“猜的沒錯,怎么心動嗎?”女子放下葉離,在他身旁轉(zhuǎn)圈,時而會抬手掐掐他的臉。
“說實在的,我不心動的?!比~離也在笑,從女子所表現(xiàn)出來的種種就知道,女子無法對她動手。
“我可以等,遲早有一天你會來求我的?!迸右琅f未曾動怒,僅是趴在她的耳旁,吹著香風(fēng),輕輕的調(diào)戲了他一下后,便消失了,“聽她說你的身體很棒,若那一日真的來了,我倒挺想見識一下的。”
“很快,明日有災(zāi)厄,或許你我明日就會再見?!痹捳Z久久不散,在天地間不停的回蕩著。
“希望吧?!比~離輕笑,感知到女子的氣息徹底消失,才敢松下一口氣。
話落,葉離的身體終于能動了,看著周圍的一切,他驀然想起了女子調(diào)戲他的話語,那話語雖是玩笑,但每每想起都會令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同時,他又從中聽到了某些別樣的信息,琪亞娜體內(nèi)的律者意志,似乎與崩壞有著別樣的親密關(guān)系。
何以認(rèn)為,只因僅有琪亞娜碰過他的身體,除了她,也就僅有那個律者了。
呼....
葉離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些雜事,而是順著黑暗的指引去向了某個地方,那里是現(xiàn)實與虛幻的交界處,只有通過那里,葉離才可能回去。
很快的,葉離跟著黑暗來到了一片歸墟之地,這里充滿了死寂之物,如似沉溺在汪洋中石城,明明有物在漂泊,但依舊顯得無比的安靜。
每一縷浮光都好似海洋的波濤輕輕拍打在石城布滿歷史苔蘚的石壁上,每次都會掀起祂曾在浮世的繁華。
葉離目光平淡,看著這里,沒有絲毫的言語,歸墟終歸虛妄,這里的一切不過繁華曾在人世的證明罷了,既然曾存在,他又何必抱著同情傷感的心境來看待這里。
或許,他如此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他對這里的一切無比的陌生,未曾有過半絲情感,對于一個未曾見過的事物,世人往往很難生有同情之心,更何況葉離這個曾見識過無數(shù)滄海桑田的老家伙呢。
就這樣,他走了許久,在經(jīng)過一間破敗的祠堂時,他停下了腳步,側(cè)過身子,朝內(nèi)看去,能見一尊神像下,擺放的貢品中,有一個與其顯得格格不入。
祂身邊之物都是死氣沉沉的,但唯有祂綻放著異樣的光輝,璀璨奪目,讓世間一切都為之暗淡了。
看著,葉離動了步伐,走入進(jìn)去,拿起那個東西,在手中端詳了一番。
這是一截樹枝,枯黃的樹皮內(nèi)藏著點點桃櫻,即使過了諸多年,但依舊未曾有過枯敗的跡象,似乎時間越古老,祂的生機反而越盎然。
“情妄樹?”
葉離閉了眸,靜心感悟著這截古木上殘存著的道韻。
良久,他睜開眼眸,看著手中的這截樹枝,內(nèi)心已有了準(zhǔn)確的答案,這就是情妄樹,生長在輪回中為有情人續(xù)緣塑情的神樹。
既生輪回,既為輪回。
既是生長在輪回中的神樹,那祂的身上就一定帶著輪回的神力,可以助已死之人重活一世,某種意義上而言,情妄樹即為輪回。
但,這僅是一截樹枝,葉離不知他還僅剩多少輪回神力,或許十分充沛,又或許已接近消逝干涸。
而且,葉離心中也沒底,不確定此世到底能不能輪回,在他第一次覺醒記憶的時候,他就能夠很明確的感知到這里法則有缺,世界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
這一切都與崩壞意志有關(guān),是祂抹除了諸多法則,為世人添了無數(shù)桎梏,同樣也因祂,此世才能夠再活許久。
崩壞在世人的眼中是壞,是邪惡的化身,但在永恒輪回里,祂卻是不可分離的存在,因祂永恒輪回不會枯寂,不會長久的保持死寂,永恒輪回需崩壞毀滅,需崩壞重生。
“不知這截樹枝可不可以帶走。”葉離低眸,看著樹枝嘴里輕喃著。
轟隆隆!
他話剛落,便聞歸墟的天地一陣轟隆,抬頭去看那漆黑的天穹,能見電閃雷鳴在歸墟天內(nèi)肆虐著,如似一頭發(fā)了狂的猛虎,他所過之處,無論殘骸廢墟,還是空間都被他一一給碾碎了。
“該走了。”葉離聽見震耳的轟隆后,他抬頭去看,看此崩解的一幕,他眉宇猛然一皺,將情妄神樹融入體內(nèi)之后,便朝著出口飛馳而去。
樹枝是整片歸墟之地的陣腳,倘若讓其消失,分離,歸墟之地必然難逃再度葬滅的下場。
這是葉離所想的,也是正確的事實,只可惜葉離明悟的太晚,歸墟之地的毀滅已無法阻止,他只能逃,逃出這里。
若不逃,他難逃時空的席卷,必會化作虛妄被不留痕跡的徹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