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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陳世子

第二十三章

大陳世子 倚窗看不盡雪 2047 2023-01-23 06:00:00

  生活逐漸趨于平靜,池峪得不再來了。

  淺淺的天光里,似乎隱藏巨大的危機。學(xué)院彌漫著聽不見,看不著的音樂聲。像是給葬禮伴樂的交響樂。聽得讓人心驚。

  這些天來,池峪得一直盡最大的限度不與我接觸,僅有一次無意的剮蹭,他也很快就起身離開,沒在來過。

  盧懷方都不敢相信,他驚奇的問我:“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讓池峪得變成這么聽話的?”

  我深知我什么都沒做,“盧兄想多了,池公子并沒有善罷甘休?!?p>  可這么久的平靜,足以讓人怠惰以至于淡忘危機?;蛟S太師知道了學(xué)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

  董孟卿還是和平時一樣健談,不過眉語之間,不時會露出擔(dān)憂。董孟卿也許沒說錯,他什么都懂,他也許在害怕。

  在某天一個慵懶的下午,突然有人傳話給我:“嚴公子,盧公子有重要的事要對你說,要你立刻去上書房后院一趟,他正在那里等你?!?p>  正值休堂功夫,上書房可以自由活動,我打量了一圈上書房,確實沒看到盧懷方的蹤影,他應(yīng)該有事出去了。

  我心跳得飛快,自言自語道:“有些不對勁…”

  我跟上了這個學(xué)子,朝后院走去。

  不過這個傳話的學(xué)子并沒有把我?guī)У胶笤?,反而將我?guī)У搅艘粋€人跡罕至的地方,和后院完全不是一個地方,我正納悶間,池峪得和他的鷹犬一股腦地圍了上來,像一堵墻,把我圍得嚴嚴實實。

  池峪得用同情的眼光端詳著我,不露一點情緒的說道:“放心,這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你很快就要死在京城了。”

  我平靜看著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沒一會,一個鬼鬼祟祟的學(xué)子跪了下來,雙手奉上了一把短刀,那正是我桌上的刀。

  池峪得笑著說道:“還記得這把刀嗎?這是我放你桌上的,我托下人給你帶出來了?!?p>  他不停的比劃著刀,在眾目睽睽之下,利索地將刀插入右肩,但那不是我的右肩,而是他的右肩。

  血色浸紅了他的衣角,他的鷹犬沒有一個人阻止,只是靜靜觀望著。

  池峪得喘著氣對我說:“嚴子恕,你要完了?!?p>  他又對任九猿說道:“九猿,快帶我去見太師?!?p>  駭人的消息瞬間在學(xué)院傳開了,嚴子恕意圖行刺池峪得。

  太師陰沉的看著我倆,所有學(xué)子都覺得我徹底瘋了,堂堂江南世子,這次恐怕要處死在京城了。

  我瞥見任九猿輕蔑的打量我,也看見李賀袁擔(dān)憂的盯著我,還聽見學(xué)院嘈雜的談話聲,趙廷之在搖頭,盧懷方在皺眉,池峪得的鷹犬在竊喜…

  太師叫來了任九猿,問道:“這是嚴子恕刺的嗎?”

  任九猿沒有猶豫的點頭,不時打量我的表情。

  “太師,能否讓我說一句話?!?p>  太師陰沉的看著我,同意了。

  我問道:“任公子,你敢不敢對天發(fā)誓,今天所說一切全部屬實?!?p>  任九猿沒忍住的狂笑,說道:“我不僅敢對天發(fā)誓我今天說的全部屬實,而且要請?zhí)珟熥髯C,如有假話,愿受責(zé)罰?!?p>  太師早就知道我?guī)Я说?,池峪得早就設(shè)好了圈套,既然我留下了話柄,就算是太師,也難免對我起疑,更何況池峪得的鷹犬言之鑿鑿,都將矛頭指向我,我似乎已經(jīng)百口莫辯。

  太師對著上書房所有學(xué)子問道:“還有誰看到了事情經(jīng)過?”

  池峪得的鷹犬一個接一個應(yīng)話:“我看到了嚴公子刺池公子,而且早聽說了,嚴公子對池公子懷恨在心很久了?!?p>  “是的,我也親眼看到他拿刀行刺池公子,還說什么要為族人報仇?!?p>  “沒錯啊,我聽說池公子一直和嚴公子有矛盾,沒想到嚴公子還是動手了…”

  在一片輿論聲中,董孟卿頂著壓力站了起來,他紅著臉,好像在宣誓一般說道:“我作證,嚴公子是無辜的,嚴公子絕對是被誣陷的,他絕對不是這種人?!?p>  這種辯護顯然是蒼白的,有很多學(xué)子都知道,董孟卿并沒有走出過上書房,也根本不可能知道事情經(jīng)過。

  太師陰郁對我說:“嚴子恕,老夫?qū)δ闾耍锨?,你先坐下,等一下老夫再罰你?!?p>  所以人都在等待我的一個解釋。

  我不改語氣的正氣回到:“這絕不是我刺的,如果是正常人出刀,一般都是刺向腹部或胸口部位,而非斜上方的肩膀,這只能是池公子揮刀自殘。”

  學(xué)院又嘈雜地討論起來。

  池峪得卻沒有慌張,冷靜的反駁道:“說得好,可是別忘了,當(dāng)一個人真正想殺人時,一切情況都是有可能發(fā)生的,何況嚴公子是第一次拿刀行兇,難免有些緊張,這么多學(xué)子都看到你刺我,嚴公子還想狡辯不成?!?p>  我隱隱可聽到,已有學(xué)子在暗笑,還有學(xué)子在竊喜,更有甚者在叫嚷給我定罪…我將被休學(xué),甚至下獄,仿佛已經(jīng)是命中注定的事了。

  我不改語氣問道:“池公子,能否再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我是用哪只手刺的你?!?p>  池峪得隨意的回到:“你在說什么胡話?還能什么手?只能是你的慣用手,左手?!?p>  太師安靜的聽著,問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沒有了?!?p>  池峪得的鷹犬已經(jīng)在歡呼勝利,盧懷方依然疑惑不已,趙廷之只是一個勁地喃喃重復(fù)我的話。

  “不過…”

  我的這句話仿佛有魔力一樣打斷了學(xué)院嘈雜的氛圍。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吵鬧。好奇我接下來的話。

  同時,我也轉(zhuǎn)頭看向眾學(xué)子,說道:“我的左手,幾天前已經(jīng)被石塊砸傷了,最近一直都處于脫臼,恐怕拿不起刀,更揮不了刀?!?p>  此話一出,瞬間在學(xué)子中炸開。

  盧懷方突然拊掌大笑:“嚴公子,有意思,這就是你的方法嗎?”

  任九猿不可思議扯過我左手,回憶種種,好像一切早有端倪,我最近一直都是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打盹,看似犯困,原來卻在隱藏隱隱作痛的手臂。

  太師詭異地看著我倆,大聲喊道:“來人,傳太醫(yī)。”

  池峪得咬牙切齒的看著我,說道:“嚴公子,你是在開玩笑對嗎?”

  “也許吧?!?p>  他罕見的急了,慌亂看著我,無比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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