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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小子,你過來,我來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貫日’,跟著便使‘有鳳來儀’,再使一招‘金雁橫空’,接下來使‘截劍式’……”
風(fēng)清揚一口氣滔滔不絕地說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令狐沖都曾學(xué)過,但出劍和腳步方位,卻無論如何連不在一起。
風(fēng)清揚罵道:“你遲疑甚么?嗯,好吧!三十招一氣呵成,憑你眼下的修為,的確有些不易,你倒先試演一遍看?!?p> 風(fēng)清揚嗓音低沉,神情蕭索,似是含有無限傷心之事,但語氣之中卻自有一股威嚴。
令狐沖心想:“便依言一試,卻也無妨?!?p> 當即使一招“白虹貫日”,劍尖朝天,第二招“有鳳來儀”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哎!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以污也!劍術(shù)之道,講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貫日’,劍尖向上,難道不會順勢拖下來嗎?劍招中雖沒這等姿式,難道你不會別出心裁,隨手配合么?”
林平之心道:那令狐沖都成了朽木和糞土之墻,自己成了什么!
令狐沖就照著風(fēng)清揚所說的試一試,改變了一些劍招最后的姿勢,就如同將一筆一劃的楷書加以適當?shù)淖兓怪蔀闀鴮懜恿鲿车男袝?p> 演示了幾遍之后,令狐沖已經(jīng)能夠摸到一些門道,風(fēng)清揚也暗暗點頭。
令狐沖再和林平之比試,果然遠勝之前,招式之間過渡自然,連貫了很多,破綻自然也少了許多。不過初學(xué)乍練,一時還不能完全擺脫岳不群給他的窠臼,所以依舊還是抵不過林平之,不過你剛才比之前的局面好多了。
見沒能勝過林平之,令狐沖還是有些沮喪,以為自己表現(xiàn)不好,肯定得不到風(fēng)清揚的認可。
“令狐小子,不必沮喪,我不看你現(xiàn)在的水平,只看你的資質(zhì)。你能夠短時間將我給你說的要點領(lǐng)會,并在短時間展現(xiàn)出來,我很滿意。今晚我來傳你劍法,只是此事萬萬不要讓任何知道,也不要泄露我的行蹤,包括你的師父。”
“不知前輩要傳授的可是名動江湖的《獨孤九劍》?”
“林小子從何處聽說?”
“不過是聽家中長輩說起過。真要算起來,我與前輩都和獨孤前輩有緣。”
說著林平之將手中的寒霜劍遞過去,又解下腰中紫薇軟劍遞過去。
“這兩柄劍都是獨孤前輩生前的佩劍,晚輩誤入山中,迷失路徑,得以拜謁獨孤前輩劍冢,遂有所獲?!?p> “哦,想不到你小子竟然與獨孤前輩也是淵源頗深,你既入劍冢,劍法可有所得?”
“沒有。劍冢只有四個劍坑,雖然有寶劍,卻無劍法,想必劍法在石冢之中。說來慚愧,我甚至曾有開石冢尋劍法的打算,但終是不忍…”
“你的不忍救了你一命,獨孤九劍的傳人每隔五年便會往石冢尖刺上涂抹一次毒藥,到老夫這一代也是如此,最近一次是三年前。
不過從今之后,此事便有你等三人去做?!?p> 林平之思忖到,怪不得上邊的毒藥依舊厲害,原來是有人定期更新。
“我每次都是只去石冢涂藥,從未去過劍冢,你不妨詳細說說。”
“第一個劍坑有這柄利劍,我為它取名‘寒霜’,旁邊的文字是‘凌厲剛猛,無堅不摧,弱冠前以之與河朔群雄爭鋒’;
第二個劍坑是空的,旁邊文字‘紫薇軟劍,三十歲前所用,誤傷義士不祥,悔恨無已,乃棄之深谷’,這柄劍是離開時在深谷中撿到的;
第三個坑也是空的,想必是被人取走,旁邊的文字是‘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四十歲前恃之橫行天下’;
第四個坑是一柄腐朽的木劍,旁邊的文字是‘四十歲后,不滯于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自此精修,漸進于無劍勝有劍之境’。”
風(fēng)清揚聽罷,臉上神色驚駭,莫可名狀。
“我修習(xí)獨孤前輩的劍法這么多年,今日才知道前輩淵深似海。你們聽好了,對你們有好處。
獨孤前輩二十歲前,劍法未成,離劍意更遠,心氣又盛,用利劍方能與人爭鋒,正所謂‘利劍無意’;
三十歲前,血氣方剛,武藝精進,能駕馭并無常形的軟劍,已經(jīng)初窺劍意,然而難免處事不周,以至于誤傷義士,內(nèi)心悔恨,故拋棄深淵,正所謂‘軟劍無?!?;
四十歲前,于人事武學(xué)皆有領(lǐng)悟,大巧若拙,大智若愚,雖能橫行天下,而逐漸謙和,已然悟道,正所謂‘重劍無鋒’;
四十歲后,已經(jīng)無敵于天下,欲求一敗而不可得,因為他已經(jīng)合道,不滯于物,物我混同,如此境界,我只是初窺門徑,況且你們境界相差尚遠,多說反而有害?!?p> 林平之也是聽的似懂非懂,但又似乎有所感悟。
“有人來了,你們先退出去,注意行藏!”
說完,風(fēng)清揚蹤跡不見。三人也退出來,將石壁重新堵上。不多時,陸大有和岳靈珊以及劉菁前來送飯。寒暄幾句,令狐沖三人用完飯,陸大有三人將餐具收拾好離開。
天色漸晚,不多時,風(fēng)清揚又來教授劍法。先背口訣,自然林平之背得最快,林十五也能慢慢背誦,因為《獨孤九劍》里涉及到很多《易經(jīng)》內(nèi)容,林平之考科舉自然是必學(xué)的內(nèi)容。
而令狐沖則是硬背,不得不說令狐沖資質(zhì)最好。
盡管林平之最先背下來,可是到了實際操練的時候,林平之就如何也連貫不起來,甚至還遠遠不如林十五做得好。
“非是老夫藏私,獨孤九劍幾乎歷代都是單傳,不是歷代傳承者敝帚自珍,實在是因為它的傳人難以尋覓,不僅要有超高的悟性,也要心性合適。沖兒的悟性最高,當然你們悟性都不錯,更關(guān)鍵的是沖兒他性格跳脫,為人簡單直爽,淳樸自然,不喜拘束,與獨孤九劍的要旨更為契合。”
林平之心道,這就是氣運之子吧,沒辦法,這套劍法好像就是為了等到令狐沖這種人才出現(xiàn)的!
林平之自然知道風(fēng)清揚不會因為自己不是華山派的人而藏私,但是學(xué)習(xí)《獨孤九劍》真是半點不由人。
不過林平之雖然惋惜,但是也不沮喪。林平之是極有主見,而且心志堅定的人,他堅信自己沒有獨孤九劍也可以走上武學(xué)的頂峰,再說無論如何,自己也有了《獨孤九劍》的口訣招式,自己練不成,不代表福威派其他人練不成。
更何況他可以留下來主要是為了說服風(fēng)清揚對華山派承擔更多的責任。那就開始自己的作死之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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