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觀察堂審
湖州縣，劉家莊外。
樹林中，狄仁杰三人被劉員外趕出劉家莊，沒有吃上免費午餐，都郁悶不做聲地走著。
突然李元芳忍不住笑了一聲。
狄仁杰好奇回頭問道：“你笑什么？”
李元芳緩了下笑著說道：“本以為能打個秋風(fēng)，蹭頓好吃的。沒想到，好吃的沒吃成，倒白搭了些碎銀，還遭了一頓搶白。您這宰相大人，也算是顏面掃地了吧？”
說完李元芳還有李故里都不由得笑了。
狄仁杰之前一陣緊繃著，聞言也突然笑了起來，苦笑著點點頭道：“果然是顏面掃地呀！看來，我們?nèi)酥坏玫洁l(xiāng)間小鋪去填飽肚子了。”
李元芳想自己改善伙食，連忙說道：“大人，這頓飯一定要卑職來請?！?p> 狄仁杰一幅看透的樣子，笑著道：“你是想這次花小錢，下次再占大便宜是不是？”
李元芳也笑著承認(rèn)道：“大人說的一定兒都不錯?！?p> 李故里說的：“元芳還真是會開玩笑，我看是不想繼續(xù)吃面了吧?！?p> 狄仁杰笑著說道：“好吧，那我提個問題，你要是答對了就要你請，你覺得吃什么，答錯了，還是我請?！?p> 李故里在旁邊笑著也期待什么問題。
李元芳說道：“大人請講。”
狄仁杰說道：“那個劉員外為什么會怒氣沖沖？”
李元芳思考了起來，請教著問道：“難道說大人又看出什么端倪不成？”
狄仁杰沒有回答，神秘笑道：“答不出來了？”
李元芳點頭道：“是?！?p> 狄仁杰笑著說道：“因為他和婦人吵架了?！?p> 說完，狄仁杰哈哈笑了，向前走去，李故里知道原因也笑著跟上。
李元芳聽后，愣了一下，無奈嘆息道：“哎，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為了頓飯，真是的?！?p> 搖了搖頭，也無奈連忙跟了上去。
……
劉家莊。
正堂內(nèi)，新婦人瑩玉坐坐在床榻上，哭哭啼啼。
劉查禮來回在房間踱步，仍怒氣沖頂。
劉查禮走來走去，不斷怒罵道：“孽障！真是孽障！”
假裝哭泣的瑩玉想起昨晚暗中和劉傳林的交流，也是擔(dān)憂不已。
昨天傍晚，瑩玉偷偷聯(lián)系劉傳林，希望以愛情勸他保守秘密，不成功又告訴他說出來他自己會有生命危險，卻適得其反，劉傳林生氣還要告訴劉查禮真相，這讓瑩玉一直提心吊膽。
今天上午，利用蜜蜂計引起劉查禮的誤會，希望可以趕走劉傳林，保住他的性命。
……
剛剛安慰過自己的新夫人瑩玉，劉查禮走到房間外面，看著星空，心中掙扎難定。
同樣掙扎不已的劉傳林，終于擔(dān)心自己父親占了上峰，快步朝正堂走來。
想著告訴父親瑩玉的真面目，讓父親小心一點兒。
可是，看到正堂外面的孤獨站立的父親，劉傳林又猶豫了起來。
劉查禮略顯孤獨和疲憊的身影，靜靜地站著。
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走了過來，劉查禮轉(zhuǎn)過身看到，正是自己新夫人告狀的自己兒子劉傳林。
劉查禮盡力平靜問道：“傳林，有事嗎？”
劉傳林在看到父親身影時，就已經(jīng)猶豫了，沒有回答。
劉查禮接著問道：“你有什么要和我說嗎？”
劉傳林吞吞吐吐道：“爹，我……沒什么。”
最后，還是不忍心告訴父親那殘酷真相。
停了一會兒，劉傳林繼續(xù)道：“我只是來看看您是不是已經(jīng)休息了，最近您太累了。”
劉查禮嘆了口氣，仰頭望向星空，慢慢說道：“是心累?！?p> 劉傳林也非常難受，只好說道：“那，孩兒回去了，您也早點兒休息。”
劉查禮突然大聲說道：“傳林，你真沒有什么要說的？”
劉傳林轉(zhuǎn)過的身子，顫抖地忍下淚水，微微回道：“沒有?！?p> 劉查禮看著長大的兒子，說道：“傳林，明天一早，你陪為父去登翠屏山吧。”
劉傳林沒有轉(zhuǎn)身，忍下情緒，說道：“好?！?p> 說完，劉傳林立刻快步離去，怕下一刻又改變主意。
劉傳林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劉查禮也是面露難過，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又嘆息一聲。
……
湖州縣城，一條熱鬧的街道，兩邊叫賣聲不斷。
狄仁杰和李元芳、李故里正坐在一個面攤的棚子下，剛剛點了三份陽春面。
桌子上還有兩份涼菜。
李元芳吃了一大口面條，對狄仁杰小聲說道：“您這位黜置使大人打算什么時候露出廬山真面目?。俊?p> 狄仁杰笑了笑，說道：“不急，不急啊。所謂黜置使，就是要查看各州縣官吏的政績，賞善罰惡。倘若我們擺開儀仗，盛服而來，那就很難看到此地官吏的真實面目。還是這樣好啊。”
李故里也說道：“是啊，想起幽州時，大人就是微服找到了敵人漏洞。就是苦了元芳了，可能吃不慣這陽春面吧？”
李元芳見到知己似的道：“還是故里兄懂我。”
狄仁杰也想起了，說道：“對了，元芳你是涼州人，吃不慣南方面食，這也難怪?！?p> 李元芳看著那陽春面，嘆口氣說道：“大人，您看是不是下一頓可不可以不再吃面了，中午臊子面，晚上陽春面，現(xiàn)在卑職胃里全都是面條了?！?p> 狄仁杰聞言，笑了笑道：“好，好，下次答應(yīng)你一定不再吃面了。”
正在幾人吃著的時候，一群衙役捕快押著一個年輕人從街上走過，身后還跟著一群看熱鬧的百姓。
那戴著枷鎖的年輕人不斷大喊：“冤枉，你們憑什么抓我，冤枉啊?！?p> 后面的百姓，也是越來越多。
狄仁杰三人看到有人喊冤枉，也立即放下筷子，結(jié)賬后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就跟著人群，來到了縣衙。
……
此時，縣衙公堂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一大群百姓。
人群看著公堂的一幕，議論紛紛。
狄仁杰在李故里和李元芳的護(hù)衛(wèi)下，很快就擠到了前排，最佳觀看位。
這時，三人才看到公堂上正在給一個人行刑，打板子。
端坐公堂上座的縣令曾泰，看著下方凄慘的張春，大聲道：“張春，你還不招認(rèn)嗎？”
張春后背早已鮮血直流，但仍堅持回道：“太爺，小人已經(jīng)說過了，人不是我殺的。小人冤枉。”
聞言，師爺對曾泰勸說道：“太爺，這人頑皮賴骨，不動大刑，撬不開他的嘴?！?p> 曾泰哼了一聲，大聲說道：“張春，你要是再不認(rèn)罪，就不要怪本官無情了！”
張春咬牙堅持說道：“太爺，草民無罪可認(rèn)?！?p> 曾泰聞言，一拍驚堂木，說道：“來啊，大刑伺候！”
聞言衙役立刻應(yīng)是，取出粗大的夾棍仍在張春面前。
張春看著那棍子，渾身一顫，仍咬牙看著縣令曾泰。
曾泰也自信盯著張春，希望可以不用大刑加身，就套出張春真話。
狄仁杰站在公堂門口看著這一幕，不禁搖了搖頭，心中對這縣令感到失望。
這時，一名衙役跑到公堂。說道：“太爺，案犯王五帶到。”
曾泰大聲說道：“押在班房候?qū)?。?p> 那衙役立刻領(lǐng)命下去了。
曾泰看了看地上虛弱的張春，冷聲道：“怎么樣？想好了嗎？本官勸你認(rèn)罪伏法，將殺人經(jīng)過從實道來，免得皮肉受苦。”
張春抬起頭來，強(qiáng)忍著疼痛道：“太爺，草民不曾殺人，這就是實話?！?p> 曾泰聞言怒拍驚堂木，拿起桌案上的行刑令，就要扔下，又看向那倔強(qiáng)的張春，心中善念實在不忍，就收了回來。
站在門口的狄仁杰看到縣令的舉動，臉上又露出了一絲微笑，這縣令修養(yǎng)還是可以的。
李故里也看著那還是縣令的曾泰，不得不感嘆其好運(yùn)氣，讓狄仁杰有了欣賞培養(yǎng)之意。當(dāng)然也是命運(yùn)安排，畢竟曾泰是狄仁杰之后身邊的重要幫手啊。
縣令曾泰惻隱之心發(fā)作，看著堅持自己冤枉的張春，平靜一下情緒說道：“張春，本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且放你一馬。來人，把他押下去，明日再審。”
隨堂衙役立刻應(yīng)聲上前，把張春拖了下去。
被拖走的張春最后仍不斷叫喊：“太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p> 曾泰面色難看道：“退堂！”
師爺趕忙輕聲問道：“太爺，王五不審了？”
曾泰回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審。退堂?！?p> 說完在一陣“威武”聲中，站起身向后堂走去。
公堂外，狄仁杰對李故里和李元芳說道：“走吧?！?p> 很快，狄仁杰幾人隨著擁擠的人群一起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