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家丑暴露
晚上，劉家莊。
正堂，狄仁杰正在審問蔣老四。
狄仁杰冷聲說道：“蔣老四，你聽清楚，本閣只問一邊，你家公子與老爺?shù)降子惺裁疵?？?p> 蔣老四拱手回道：“大人，小人只是莊子里的花匠，怎么能夠知道主子們的事??？”
狄仁杰冷笑了下，對旁邊的李元芳說道：“元芳，把他交到陰司判官的手里，讓劉公子自己查問吧?！?p> 李元芳說道：“我馬上去辦?！?p> 跪在地上的蔣老四聞言，身子如篩糠顫抖不止。
李元芳走到驚慌的蔣老四面前，單手提起就要向外走。
蔣老四顫聲問道：“大人，你帶我去哪兒？”
李元芳厲聲說道：“到了你就知道了?！?p> 蔣老四急得連連擺手道：“大人，小人不去，小人不去?！?p> 李元芳猛地收緊，大聲呵斥道：“不去？判官傳你你敢不去？走！”
蔣老四掙扎下來，跪地不斷求饒道：“饒命，小人不去?！?p> 狄仁杰見狀火候已經(jīng)差不多，走過來冷漠地說道：“本來我想救你一命，誰知你不識好歹。你想死，我也沒辦法。你不想去沒關(guān)系，在這兒也一樣。元芳，燒符請判官。”
李元芳大聲應(yīng)是。
蔣老四聞言，嚇得爬到狄仁杰面前，哭著求道：“大人，大人，我……我說，我全說?！?p> 狄仁杰微微笑了一下，收回表情，繼續(xù)冷聲道：“你肯說了？”
蔣老四連連低頭，著急問道：“大人，小的要是說出來，您能保住小人的性命嗎？”
狄仁杰說道：“本來你的陽壽未盡，只是你家劉公子在陰司告了你的陰狀，說你在他的靈前說什么：小人知道公子是冤死，可那不干小人的事。求公子千萬別驚嚇小人?！?p> 蔣老四聞言冷汗直流，想到了守靈時的事情。
狄仁杰問道：“這話是你說的吧？”
蔣老四好奇問道：“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狄仁杰冷聲道：“別問那么多！一句話，到底說不說？”
蔣老四急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吞吞吐吐道：“我說，我說。那天小人在花園里伺弄花草，無意中聽到了老爺與新夫人的對話。記得新夫人哭著訴說從一過門，被公子幾次調(diào)戲。甚至騙新夫人到房中欲行奸污之事，新夫人拼死掙扎逃了出來。新夫人還說告訴老爺幾次了，老爺都沒有相信。如今親眼所見，老爺應(yīng)該相信了。之后老爺越來越生氣，大罵公子一通，最后還說要?dú)⒘斯?，免得公子敗壞劉家門風(fēng)?！?p> 狄仁杰三人聞言互相看了看，都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蔣老四害怕地顫聲道：“兩天后公子死了，我想這件事一定與老爺有關(guān)系，所以我才在靈前說了那些話?！?p> 狄仁杰暫時收下疑惑，繼續(xù)問道：“聽說你家公子是出了名的君子，怎么會做出這等敗壞人倫的事呢？”
蔣老四回道：“小人也不相信啊，可是夫人她說老爺是親眼所見，不知道老爺看到了什么?！?p> 狄仁杰聞言更加疑惑，低頭沉思了一會兒。
李故里隨即把蔣老四放了出去，臨別警告一番今夜之事不要告訴他人。
蔣老四人老怕鬼，連連保證。
……
湖州縣，牢房。
一架馬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不斷疾駛。
馬車上正是連夜趕來的狄仁杰、李元芳和李故里三人。
來到湖州牢房，牢頭見到欽差大人親至，連忙打開引了進(jìn)來，這位欽差大人牢頭可是還關(guān)過呢。
狄仁杰獨(dú)自來到劉查禮的監(jiān)房。
看到?jīng)]有休息的劉查禮，狄仁杰輕聲問道：“怎么樣，劉查禮?！?p> 劉查禮轉(zhuǎn)過身，恭敬道：“狄大人?！?p> 狄仁杰問道：“難道你真的不想說點(diǎn)什么嗎？”
劉查禮聞言沉默了下來。
狄仁杰說道：“好吧，還是我來問吧。你在花園之中到底看見了什么？”
劉查禮驚訝地抬起頭，猶豫著道：“我……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p> 狄仁杰看著劉查禮變化的臉色及躲閃的眼神，微微搖頭，嘆息一聲，說道：“劉查禮啊劉查禮，可憐你這個死要面子的人，兀自在這里巧言詭辯，你怕什么？怕丑事傳揚(yáng)出去令你劉家顏面掃地是嗎？”
劉查禮懇求著道：“大人，反正草民左右也是個死，就別再把家丑抖摟出來了。求大人放草民一馬，別在逼問了?！?p> 狄仁杰繼續(xù)說道：“你的夫人瑩玉已對本閣和盤托出?！?p> 聞言劉查禮大驚，不敢置信地道：“什么？”
狄仁杰微微點(diǎn)頭說道：“是的。她告訴本閣自過門之后公子屢次調(diào)戲于她，她對你言講你卻總是不相信。于是……”
劉查禮出言打斷，哭著道：“大人，您，您別說了，別說了?！?p> 狄仁杰嘆口氣說道：“哎，這種人倫慘變也難怪你要下毒手。劉查禮，你明白不明白，我現(xiàn)在是在救你。”
劉查禮聞言停下哭泣，不敢相信耳朵地看向狄仁杰。
狄仁杰繼續(xù)說道：“如果你能證實公子確實調(diào)戲繼母，那么按照本朝律法，你則罪不致死。”
劉查禮心理防線終于被破，雙手扶著監(jiān)牢木柱，哭著道：“大人，大人?！?p> 劉查禮緩了緩，慢慢講道：“同樣的話瑩玉對我說了很多次，可我始終不信。傳林是舉人，又是附近聞名的正人君子。他怎么會做這么禽獸不如的事情？可是我錯了，我的兒子他……”
劉查禮說著又傷心哭泣起來。
狄仁杰安慰道：“不著急，慢慢講，你到底看見什么了？”
劉查禮用衣袖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講道：“就是您第一次來府的那天早晨，瑩玉對我說，讓我在花園的過廊后面等著，她說讓我看一處好戲。之后看到傳林和夫人撕扯在一起，還脫下了外衫?！?p> 狄仁杰說道：“也就是說，你沒有聽到他們說了什么?！?p> 劉查禮痛苦道：“有這些還不夠嗎？”
狄仁杰冷靜說道：“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花園里調(diào)戲繼母，你不覺得這種事太匪夷所思了嗎？”
劉查禮回道：“誰說不是呢?？蛇@一切都是我親眼所見啊。家門不幸！出了這種孽障。我本欲將此事訴諸公堂，可又怕丑事傳揚(yáng)出去，我劉家在湖州就無法立足了。想要置之不理吧，瑩玉剛剛過門公子就如此糾纏，這來日方長還不知道鬧出什么亂子呢?！?p> 狄仁杰仔細(xì)聽著劉查禮的講述，雖然不解公子性情的變化，但也理解劉查禮為難的心思。
劉查禮悔恨地說道：“萬般無奈之下，便想出了這樣一條毒計?！?p> 狄仁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就連夜立刻了牢房，返回了劉家莊。
……
翌日，夫人方瑩玉一早來到正堂拜見狄仁杰。
李元芳進(jìn)來通報，大人正擦了下臉，說道：“請她進(jìn)來?！?p> 李故里在旁邊勸道：“大人，您要不休息一下再見。您可是一夜沒有合眼吶。”
狄仁杰打起精神道：“無妨，剛聽完劉查禮的，再聽聽她的。趁熱打鐵嘛?！?p> 李元芳聞言應(yīng)是出去請夫人瑩玉去了。
瑩玉進(jìn)來立刻行萬福之禮，一番客套，正式開始了今天的故事。
狄仁杰問道：“不知何事如此緊要？”
方瑩玉輕聲說道：“日前妾身對大人撒了謊?！?p> 狄仁杰心中明白，看著方瑩玉哦了一聲。
方瑩玉低頭講道：“妾身雖說是一個青樓女子，但也懂得一些禮義廉恥。那天大人問起的，正是妾身羞于啟齒之事。因此……”
狄仁杰反問道：“那今天這么想要說實話了？”
方瑩玉著急說道：“老爺深陷囹圄，妾身于心不忍。也顧不得那些顏面了，干脆就對大人實話實說?！?p> 狄仁杰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那你就說一說吧?！?p> 隨后，方瑩玉開始了表演，顯示自己的弱者身份，把仆役和劉查禮講得更加詳細(xì)地講述了一遍。在方瑩玉的言語下，公子劉傳林變成了一個偽君子，幾十次調(diào)戲繼母。
公子真是不折不扣的小人行徑，荒淫無度之人。
狄仁杰聽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吧，你說的有幾分道理，這樣吧，你先回去，你的話本閣會好好的想一想?！?p> 方瑩玉謝過后走了出去。狄仁杰讓李元芳送客。
狄仁杰思考了下，對李故里說道：“故里，你馬上下去調(diào)查一下剛剛夫人說的事情，特別是成婚當(dāng)天晚上，有沒有仆人證實?！?p> 李故里恭敬應(yīng)是，下去辦事了。
李故里想到那蜜蜂計要不要趁機(jī)點(diǎn)出，加快湖州案破案的進(jìn)度，又想到自己至湖州的目的，又打消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