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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山小著

第二十三章 針尖麥芒

連山小著 大方遣笑 2017 2022-01-11 12:00:00

  黑暗中不請自來的家伙發(fā)表完逐字逐句也就粉墨登場了,看得在場諸位雖不是心驚肉跳但也打起八分精神。

  你問為什么不是十二分?大哥,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眼皮都快睜不開,給你幾分開染坊的顏色就很尊敬啦!

  “學(xué)長,我覺得話說的沒錯,邏輯也通,找不到反駁的地方,但是聽起來就是不舒服?!?p>  季鈺放出白玄鷗,目光灼灼,盯著朝著自己全速沖刺的家伙,低配背山面海的環(huán)境,是不容易被偷襲,但是跑路也隨之而來的困難許多。

  但現(xiàn)在實在沒有逃跑的打算,剛剛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的遭遇戰(zhàn),現(xiàn)在可還在窩火呢,趁著月明星稀干一票,怎么也說得過吧。

  “正常,立場不同再多的道理也不濟事,賣家‘噼里啪啦’算著自己辛苦錢,那么我見猶憐的,難不成你還打賞嗎?”

  顧銘早料想有秋后算賬的可能性,不過選擇堂堂正正攻上來而不是趁立足未穩(wěn),應(yīng)付反而方便些。“就你一個?不合適吧。”

  不把這個不速之客放在眼里的可不止顧銘一個。

  白鳥早如離弦箭般發(fā)起沖鋒,呼吸之間便來到了敵將的近前,羽翼掃過臉龐襲來的強風(fēng),硬生生逼停了造訪客。

  隨后頗有得理不饒人的架勢,“秦王繞柱”起來。

  這么寫好像比較抽象,容我再細說片刻,那映著月光的白色毛羽,在叢林間來回穿梭,“嗖嗖”地經(jīng)過客人的四周,羽梢的劃痕留遍全身顯得愈發(fā)清晰,但罪魁禍?zhǔn)讌s越來越看不見蹤影。

  素來有游隼以速度聞名,這白尾鳶此時也不遑多讓,盡管沒有攻敵所必救的狠辣,卻帶來實打?qū)嵉膫塾嫛?p>  “這么幾片劃過的羽毛怎么會有顯著傷害呢?”顧銘眼皮子也不抬,計算起世界觀的大致血量。

  季鈺饒有興致,打量面前這盞風(fēng)中殘燭,不厭其煩地解釋:“倒也沒有深究過,畢竟還沒有正兒八經(jīng)的交手記錄。

  不過既然創(chuàng)造者不在意細節(jié),我們也不需要幫他理世界觀。

  如果別的地方,扔泥土可以傷人,潑水可以傷人,噪音也可以傷人,那‘只言片羽’有點殺傷力不過分啊?!?p>  “說了一大堆,問了卻是白問,算了,如果設(shè)定如此,不求甚解地接受也沒什么?!比徊活櫦锯曈迷~的不妥帖,可能是沒注意,也可能是習(xí)慣了,當(dāng)然是因為習(xí)慣了所以沒注意也未可知。

  顧銘拍了拍手,“我們不會恭候大駕的,你們的到來也不算什么蓬蓽生輝,有事說事,無事退朝。”

  魏鑭不情愿露了面,擺擺手揮去面前飄舞的羽毛,看了看眼前不怎么爭氣的同伴。

  本來為了鍛煉其膽量派出的先鋒,甚至不需要人當(dāng)頭棒喝就坐以待斃了,實在不光彩。

  明明自己這邊以多打少還放了狠話,氣勢竟一下子被蓋了過去,好不丟人。

  “還打算刮痧嗎?或者換我回合?!背痣鰳O不情愿將兜里插著的一只手拿出來捋了捋頭發(fā),然后又插回去,佝僂著身子從另一邊鉆出來,重新挺直腰板,裝模作樣地發(fā)號施令起來。

  “什么年代了還插兜,這么流于表面是小孩子家家的把戲?!鳖欍懟顒又滞蟛鳖i與腳踝,理論上一個控制是不用怎么傷筋動骨的,但是現(xiàn)在他也學(xué)起對面的做派,輸人不輸陣嘛。

  沒有人再廢話,看起來晚上的梁子說什么也結(jié)下了,雙方斗法理論上在所難免,但是裝模作樣的開局有一說一就多余。

  待得言辭放過,再打眼細瞧現(xiàn)在的場面,無非是:

  珠光寶氣敵膽寒,大珠小珠落玉盤,披堅執(zhí)銳凝聚間,還打上燈火闌珊。

  大眼瞪小眼,不戳穿,真是法力無邊。說不清道不明,走將來糊弄神仙。

  摩拳擦掌,三兩錢學(xué)人酒后上天。三人組自以為是,二人眾作壁上觀。

  待得準(zhǔn)備就緒,又開始指點連連。

  望著面前一丈來長,五尺來闊,高約半米有余的蟲豸,倆書生打起精神,任由銀光灑滿,水波散盡,巨型螯枝張牙舞爪,異樣尾刃虛張聲勢,這才犀利起眼神,上前叫陣。

  “來將可是變種皮皮蝦?”既然沒有回寰余地,便是嘴上功夫也不能落下風(fēng),顧銘看著兩個再一次打空彈夾的家伙,樂得打趣。

  “可不敢比現(xiàn)在如日中天的甲殼類,這不過是舊日余暉,學(xué)名喚作巨型羽翅鱟?!?p>  既然放出了海蝎子,仇膂自然允許對方不認識,也不在意對方不尊重,畢竟在他看來,留給對面的時間不多了。

  魏鑭素來是喜歡熱鬧的,當(dāng)然不僅限于湊熱鬧,還喜歡看熱鬧。

  因此當(dāng)隊友蓄勢待發(fā),自己也大可不必出多余的風(fēng)頭,甚至還幸災(zāi)樂禍,調(diào)高了頭頂鑭制光球的亮度,同情地看著眼前的甕中之鱉。

  “舊日支配者”的兇命魏鑭有所耳聞,遙想當(dāng)年風(fēng)光無兩的一方巨擘怎么想也應(yīng)該旗開得勝。

  季鈺不再是嬉皮笑臉了,將剛剛還上下翻飛的白尾鳶召喚回近前,隨著他一聲令下,周圍緩慢的空氣流動陡然加速。

  “飛鳥魚蟲的弱肉強食在這個世界實在是無稽之談,既然公然挑釁自然承君美意?!?p>  技能的使用有些像套公式,一回生二回熟,如果第一次都沒有手忙腳亂,這回就更傾向駕輕就熟了,這種熟練無疑會給人信心的。

  故作大方的人心里可能沒有底,但一旦有了底,隨之而來爆發(fā)的自信心,就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了。

  日常生活可沒有那么多意氣風(fēng)發(fā)不計后果的機會,季鈺進攻欲望愈發(fā)膨脹。

  當(dāng)白色翅膀卷積風(fēng)云、抨擊波濤,以往像通行證一般掛在臉上的隨和已經(jīng)漸行漸遠了。

  顧銘本來有吟唱止戰(zhàn)之殤沖動的,這時也只好成人之美。

  針尖對麥芒的戰(zhàn)斗此前不多見,旗鼓相當(dāng)?shù)膶χ烹y免搞得人熱血沸騰。

  憤怒的力量、熱情的火焰和勝利的信心,高傲的、白色的精靈,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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