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羽!”
還未等打招呼呢,這邊的白玄鷗早忍不住了,連珠炮似的羽毛,如金蛇狂舞著,雪崩般傾軋過去。
月光灑落廣場,映照鍋每一片羽毛,熠熠生輝,在眾人眼里一閃一閃的。
“喂,不是吧!”
邱遷的小獸此時寒毛倒豎,早抵鋒挺鍔,攢射出千絲萬縷。
這種細(xì)密的針雨就沒那么明顯了,大黑天的,暗藏殺機(jī)的東西還夠不上威脅,頂多就阻滯一下行進(jìn)的速度。
哪怕只有這個戰(zhàn)略目的,依舊收效甚微。
那邊的白鳶,正是怒火中燒,不等技能交代干凈,貼著自己發(fā)射的羽襲就翻飛而去。
兩邊對的波互相戳在一起,能聽見“噼里啪啦”的響動,隱隱約約還能看見金鐵碰撞的火花。
至于那些碰完的,飄舞零落至地面,悄無聲息。
白羽則旋轉(zhuǎn)著,圍繞著羽浪的外圍行進(jìn),頃刻就經(jīng)過交火地帶。
而當(dāng)越過了交織在一起的斗法中心,再抖摟下翅膀,乘上碰撞爆發(fā)反卷的氣流,徑直沖刺向趴在地上填充作業(yè)的孤貉。
芮塚眉頭緊鎖,但也不多言,早擎起兩柄戰(zhàn)鉞,劃拉著就想止住攻勢。
人的腳步頻率和速度都有限,比起有氣流加持的飛鳥那差遠(yuǎn)了。
靠人不如靠己,小貉齜牙咧嘴瞪著那飛鳥,敵意倒一直不輕,你就當(dāng)他倆黃鼠狼瞥著雞,好不了。
但無論是快馬加鞭的芮塚還是應(yīng)激反應(yīng)的四足獸,都不及白尾鳶的風(fēng)馳電掣,何況不為這兩天所知的憤怒buff還有加成呢。
那小獸先按捺不住,蓄勢待發(fā)一會兒就剛剛躍起,露出不算多長但森白的犬牙,照著白乎乎的胸脯撲去。
都說了他來不及,跳躍的蓄勢待發(fā)四只腳都得發(fā)力,尤其后腿,蜷曲的半月板估計都擠壓扁了。
鳥兒要騰空,借著氣流,扇動翅膀就大功告成,小獸蹦得多快,生起的風(fēng)多猛,氣流久有多大,飛起來自然就有多便利。
舉重若輕,就讓地上的動物,撲了個空。
眼睜睜看著鳶爪照小寵背后六道皮開肉綻,邱遷吃痛不免嚎叫,一邊急急上前想做點保護(hù)。
便是再愚鈍的人,當(dāng)下也明白了狀況。
俞振也不等動員了,猛踏三步直接起速,沖向行進(jìn)路線毫無章法的邱遷。
邱遷瞳孔里的人影,只兩息就逼近的無以復(fù)加,奔自己來的嗎?
說方寸大亂都不夠貼切了,那誰,腦子里一片空白,木在原地,茫然得像紅燈闖到一半(并不建議模仿)看著車水馬龍不知往哪里去的路人。
誰現(xiàn)在都不想饒人,不管為何,戰(zhàn)火燃起,現(xiàn)在用剛剛鏡花水月的友誼可喚不起什么。
俞振干脆也不跟你客氣,第四步直直在人面前一步蹬地,一記飛膝重重砸在邱遷下巴。
先是有東西頂住自己的膝蓋,然后就沒壓迫的感覺了,估計大功告成,這會不會脫臼不好說,因為他看不見了。
隨著這邊的騰空,邱遷的喉結(jié)暴露在眾人眼里,那邊的小貉眼露顧忌,尾巴毛發(fā)倒豎,此時卻引而不發(fā)。
剛剛白鳥根本沒飛遠(yuǎn),甚至是跟上俞振發(fā)起的沖鋒,毫不留情洞穿了纖細(xì)的脖頸。
剛剛劍拔弩張的小獸,頃刻間消散,而走在半道兒上的邱遷跌坐倒地,所有配合的進(jìn)攻一氣呵成。
“聽我指揮,芮塚!”
這時拓柏才從剛剛的措手不及里緩過神,疾瞪慧眼。
但才先讀了五秒后的情境,顧銘早就抬起的手掌鎖定了自己。
什么也再看不見了,自己不管怎么揉搓也無濟(jì)于事,甚至想揉搓也不能了。
聽到指揮的芮塚,才算有了點主心骨,卻立刻不見了下文,焦急之余還被吊了胃口,在原地竟不好動彈。
“什么呀,話又不說清楚!”
從天而降的俞振可不搞花里胡哨,八步趕蟬剩下的,這是全打算招呼自己了。
第一步逼近距離,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決定了對手,便沒有回寰的余地了
——“怎么躲!”不似先前打打鬧鬧的上下齊手,死亡的氣息早撲面而來,膽怯的雙手護(hù)在眼前,再不敢動彈
——第二步正中胸口,俞此刻暗忖:自己估計已與那兩人綁定了吧,希望不要遇上過河拆橋的糟心事,不過自己罄盡巧技被倒戈,也怪不得誰
——“隊長??!”這一下當(dāng)時便完成了重創(chuàng),哪怕有可以服從的指揮怕也免不了狼狽了。
但盡管如此,沒有破滅的希望還是帶給人幻想,好像是被打傻了要拍一拍才能重新靈光,此時著魔也似的,呆若木雞。
可惜,現(xiàn)在連轉(zhuǎn)頭確認(rèn)拓柏方向的氣力也沒有了
——第三步空中掃堂,芮塚再沒了氣息,手中的子午鴛鴦鉞也握持不住了,遠(yuǎn)遠(yuǎn)的插進(jìn)泥土。
顧銘緩緩挪到腳步,先從地里拔出一柄鐵器,隨后萬目睚眥走向拓柏。
之前有說有笑的隊友不僅反目成仇,頃刻間還要葬送自己的旅途,拓柏欲哭無淚啊。
“為什么,誰來告訴我,為什么!”
舉起拳頭,終歸掙扎一下,照著臉砸去,被輕輕松松格擋下來,顧銘的手套將他拳芒握個滿當(dāng)。
“噗呲”,簡單粗暴的,隊友的武器就插進(jìn)了胸膛,鮮血沒留,剛脖頸挨一啄的邱遷,并下巴受一下的芮塚,都只是仰倒在地面。
沒看見血跡,估計著方才是直接貫穿心臟,這也算尊重敵手了吧。
當(dāng)然,這種安慰,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也懶得人多辯解。
“你們只是死于遷怒。別跟我講理,我現(xiàn)在也沒處講理。
這句臺詞一點也不酷,倒不是沒有文采斐然的人,只是現(xiàn)在實在沒出口成章的心情。
三人身軀逐漸消散,徒留的微光化作三道流星匯入諸位的手機(jī),點燃了不久前才出過動靜的陣圖。
圍繞著最底層燃起的火把,一盞盞熄滅,緩緩飄起幾縷輕煙。
周圍重又恢復(fù)寧靜,三人收拾著剛剛大開殺戒的情緒,嘴里大口喘個不停。
放眼望去,四邊的樣式也沒什么差異,唯獨(dú)留下對方三人出來的地方,閃著若隱若現(xiàn)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