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不知道在丫杈間出現(xiàn)幾次的幕后黑手,地面上的眾人如臨大敵。
也不用“如”了,面前儼然就是如假包換的BOSS。
盡管這樣,魏鑭礙于自認是全場最頭領(lǐng)存在的情面,硬著頭皮就張口發(fā)問:
“好久不見啊,向?qū)笥眩@回來又要發(fā)放什么福利嗎?”
樹枝那頭的小孩子“嘿嘿”一笑:
“肆意剝奪他人的權(quán)力,道貌岸然粉飾自己的罪行,不擇手段達到目的,還恬不知恥引以為豪,妄想著一而再三,這就是你嘴里的福利嗎?”
很難把這么夾槍帶棒的言語等閑視之啊,
魏鑭活動著自己的腕關(guān)節(jié),面帶微笑地走到了隊伍最前頭,
待得身子站定,只見他抬起眼,對上了那雙發(fā)光的瞳孔,不卑不亢地回擊道:
“把蟈蟈投到盤子里,把獅虎囚禁在籠子中,饒有興致看著他們自相殘殺,
卻大言不慚,諷刺著此中的愚蠢和殘忍。
使著這般的卑劣手段,還又當*子、又立牌坊,
閣下的凡此種種,比在下,也是綽綽有余了?!?p> 光逞口舌之利是最不需要成本的事情了,況且,自己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力氣,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雖然先前小孩兒的舉手之勞有提供過便利,但魏鑭可從不天真地以為他是什么好人。
雖然上回他也是一上來就惡語相向來著,但旅途過半,眼看自己這回得手,離完成指標也才一步之遙了,跟他實在也沒什么好說的。
就像《西游記》里,師徒四人好端端走到一半,菩薩突然在山頭若隱若現(xiàn),你說她是來之路的?提醒的?
我看就是來找麻煩的,比如管誰誰誰借了兩個童子或幾頭坐騎,正要打打牙祭呢。
你要說菩薩大好心腸干不出這等道貌岸然的事,這我信。
洛琛是菩薩嗎?差遠了好不好!
加之以他的腳力,估計早早就在一邊旁觀了,挑這個節(jié)點出來,如果不是想一網(wǎng)打盡,那就是想包庇個誰誰誰。
現(xiàn)在這局面,哪個被保送大家都是不樂意的。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洛琛與兩位小姑娘還有另外的過節(jié),如果知道了,倒可以少操一份心。
但有一說一,現(xiàn)在要操的心是真讓人頭大,多一份少一份已經(jīng)無所謂了。
但不管怎么說,今天本就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心已經(jīng)亂如麻成這個樣子了,場面想必也就無所謂更亂了。
突然出現(xiàn)的小伙子意欲何為并不是顯而易見的,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面對他都熟視無睹,
比如說陸旻一行,先前有些交集,這會兒多半不能討好,
現(xiàn)在虛與委蛇實在有些難度,自己也沒什么空隙算計,只得向被抱在一邊受安撫的林涓處靠近,這時候一動不如一靜。
白雀感覺著依偎在自己懷里的佳人不似剛才那般哭哭啼啼,反而有些顫抖。
關(guān)于逢場作戲的想法她是一點沒生出來,只關(guān)心道:“認識?”
林涓點點頭,又搖搖頭,有點不敢承認。
白雀拍拍她的后背,出言安慰:“別怕?!?p> 這句話雖算不上定心丸,但這個態(tài)度比剛剛對峙時的模棱兩可叫人有底了許多。
徐杜離針鋒相對的第一線稍微有點距離,他們唇槍舌劍讓他們?nèi)ズ昧?,打起來估計有是自己出力最多,現(xiàn)在養(yǎng)精蓄銳才是王道。
聽得同隊的女孩子眼皮不眨一下就打了保票,自己倒不覺得有什么,不往這邊倒還往那邊靠嗎?
自己看著悄悄移動的另一個小姑娘,假裝不經(jīng)意地,找了棵離她最近的,比較粗壯的樹干,面朝高空中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往木質(zhì)部上一靠,嚴陣以待。
現(xiàn)在大家也就動動嘴皮子,腿腳倒始終杵在原地,只要有誰動一動,就會立刻被發(fā)現(xiàn)的。
其實她們多此一舉的作為與無用功無異,這般的劫難,估計怎么也逃不掉的。
那小孩子眼睛可尖得出奇,洛琛的眼睛,直接越過,靠著樹干,裝模作樣的徐杜,直勾勾落在了幾位佳人身上。
“好久不見啊,兩~位~姐~姐~”
從稚嫩嗓音里,發(fā)出來的嬌滴滴的叫聲,實在害這邊的人長出一身雞皮疙瘩。
連洪熱聽說,都想出言叫停了,
啊,你問我為什么單點他?。课乙膊恢腊?,畢竟在場諸位也就他看起來在這方面還有點建樹。
那為什么不說是仇膂呢?平常冷酷無情,現(xiàn)在蚌埠住了,形成鮮明對比,效果也不錯啊。
這個嘛,小丑一個就夠了,我挑我看起來最像的那個,就像是一些題目班里不會的有很多,偏偏點名此時注意力最不集中的一個,同樣的道理。
洛琛見好就收,只兩句話也就到此為止,轉(zhuǎn)而正經(jīng)起來道:
“本來看你們打打殺殺可能也不錯,可惜這一路下來,未免代價大了許多,光是你們八人背下的罪孽,也罄竹難書了?!?p> 這么沉重的詞匯,徐杜是知道意思的,自認還接不起。
這時看還在寒暄的階段,自然也不愿意置身事外:
“我們也就是見義勇為為民除害了,比起武松在景陽岡的作為都仗義許多,如何就‘罄竹難書’了?”
“弱肉強食固然在自然界里天經(jīng)地義,但不管在哪個理論體系的宗教都幾乎罪無可赦,”
宗教里罪無可赦嗎?先不提希特勒那幾個就該去見上帝的,估計中世紀道貌岸然的,行凡此種種之舉的教會也不少,不同的宗教之間好像也是弱肉強食吧,性質(zhì)有什么區(qū)別嗎?
就算不講那么深刻,我們稍微拜個佛燒個香的,中途忍不住拍個蚊子還涉及到道德問題了?扯淡嘛這不是。
估計這孩子被一些個素食主義者影響了,這個動不得,那個動不得,精神比較敏感。
“你們?nèi)绱死硭斎坏淖炷槪挠邪朦c懺悔的意思?做遍歹行而不自知,難道還不嚴重嗎?”
仇膂聽他說的話,那叫一個漏洞百出,越來越忍不住就要分辯。
不是,什么就要懺悔,小爺正當防衛(wèi)的還要懺悔,那家伙但凡抗揍一點,估計光榮的就是自己了,那家伙會懺悔嗎?
這小哥看起來怎么急了還。
“兄弟,你何需同他爭論不休?”
仇膂聽著這種高高在上的話也一肚子火,但感覺這么挑釁的話語就像是用來讓人方寸大亂的,跟公眾號那些騙長篇大論吐槽攢點擊量的文章一樣,不值一哂。
這話說的吧,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但實在這始作俑者的小子,不值得這許多人陪他講道理。
橫豎也就是大動干戈了,費那么多口舌不值當。
可惜自己有些精疲力盡,不好發(fā)作,也不知接下來,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