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上有老下有小的我辭職了
冬天的清晨寒風刺骨,6點鐘還是漆黑一片,馬路上的車疾馳而過,為了生活有多少人不得不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奔波在去工作的路上,此時的路燈格外扎眼。
隨著一陣急促的鬧鈴聲,我日常的一天開始了……
我叫莊彧靜,1987年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我還有一個姐姐叫莊彧睿,比我大四歲。我和姐姐的名字都是我爸爸取的,因為當時那個年代的原因,導致他沒有很高的文化,他希望我們都可以很有才華,所以名字中都帶彧。希望我是一個安安靜靜有才華的女孩子,希望我姐姐既有才華又睿智。我們姐妹雖然不是上的什么名牌大學,但好歹也都大學畢業(yè),也就算勉強對的起“彧”這個字吧。
至于老莊么,他是一名退伍軍人,后來轉業(yè)到地方當了派出所的所長,2018年退休后,在家里就是養(yǎng)花養(yǎng)草;我媽媽(許桂芝)是一名婦產科醫(yī)生,于2019年退休,對了,我兒子和我外甥女的出生都是他(她)們的姥姥接生的……
我隨手拿起厚睡衣一邊穿一邊大步流星的奔向衛(wèi)生間。
我這個人平時穿衣服也很隨性,怎么舒服怎么穿,最喜歡的就是運動裝,雖然皮膚不白(全家比膚色的話,我是最黑的……),但是也不喜歡濃妝艷抹,喜歡簡簡單單,別看個子只有160cm,但卻一點也不喜歡穿高跟鞋,隨性的扎個馬尾辮,一身運動裝,就是我的最愛。我的媽媽雖然偏心把她白凈的皮膚遺傳給了我姐,但是給了我一張娃娃臉,已經34歲的我經常讓客戶認為我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進廚房忙活起早飯來。
把最后一杯豆?jié){拿上桌的時候,看了一下表,時針剛好指向6點30分。
我走到另一間臥室門前,輕輕推開臥室門,看著正在熟睡的兒子,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柔聲說:
“已經6點半嘍,放屁,起床,洗漱啦!”
于是,隨著幾聲屁響,他睡眼惺忪的伸著懶腰叨叨著:
“我要聽故事”
這個張著哈欠去廁所的小朋友就是我的兒子,大名叫吳希堯,小名頂頂,今年上小學二年級,他皮膚白皙,整體看長的很帥氣,但是五官分開看的話也就只有眼睛長的很漂亮,圓圓的杏核眼,炯炯有神,他很好的詮釋了什么叫一雙眼拯救了一張臉,當然他這個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是隨我了(其他地方簡直和他爸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老話不是說兒子像媽媽么),懷孕那會我可是天天摸著肚子說,個頭像爸爸,眼睛像媽媽,皮膚像奶奶,那時候聽說孕婦吃葡萄生的小孩眼睛大,當初我可是沒少吃,很慶幸,孕期的期待沒有落空,眼睛真的沒有遺傳他爸爸。
我整理好被子走出臥室,吳俊榮正好跟我走個對面,面前這個人就是拐了我8年的“人販子”。
當初認識他的時候覺得他個子高高的,臉蛋白凈又干凈,雖然說不上帥氣吧,但是看著很精神,體型勻稱,比較耐看,也沒覺得他眼睛小,結婚后越來越覺得他的眼睛是真小啊,我曾經問過他一個問題,一個讓我好奇很久的問題:你這個眼睛跟我的眼睛看見的東西是不是不一樣大?他當時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怎么不一樣,眼睛的結構都是一樣的。
但是,我到現(xiàn)在依然覺得眼睛小的人和眼睛大的人看東西的大小是真的不一樣的。
他是妥妥的90后,沒錯,比我小三歲,那個時候身邊的朋友都說他比我小,不靠譜,有代溝什么的,我這個人就是你越說不行我越要試試,于是沖破一切阻力,終于,我們攜手走進婚姻這個愛情的墳墓,開始了漫長的愛恨糾葛。我們這些年不斷的上演戰(zhàn)爭片,愛情片,喜劇片,雖然總是處于一級戰(zhàn)備的狀態(tài),但是我們依然過得樂此不疲,雖然他比我小,但是卻比我成熟很多,更多的時候都是他讓著我,每當這個時候我都會拍著他的肩膀說:兄弟,人生本就不易,不要太過沮喪。
他迷迷瞪瞪的進了廁所,爺倆在廁所一通搶。每天早晨都是這樣的場景,因為沒有一個人肯愿意早一分鐘起床。
一家人緊張有序的吃完早飯,出門。
每天的行程都是先送吳希堯上學。
“爸爸媽媽再見!”兒子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一群孩子中。
我看了一下表:“快點開吧,我要遲到了?!?p> “你說你兒子,也沒啥特長,更沒有啥值得可以讓父母驕傲的事情!”他一邊開車,一邊說。
我不高興的翻了他一眼,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存在的價值,為什么非要讓你覺得驕傲,他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跟你有什么關系。再說了,我兒子沒有讓你覺得驕傲的事情,你就有讓你媽媽覺得驕傲的事情么?”
他一臉賤笑的看著我,說:“娶了你么?!?p> 我笑著撇了他一眼,沒回懟他,因為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此時,天已大亮。
我到了公司,前臺的小影趕緊湊過來:
“莊姐,聽說秦總的弟弟在秦總面前告你狀呢,你一會進去開會小心點,脾氣穩(wěn)住了啊,姐?!?p> “他還真是陰魂不散的小人。”我一邊回應著小影一邊朝會議室的方向走去。
果然秦總旁邊坐著那個小人。
“莊,坐?!鼻乜傔呎f邊示意我坐他旁邊。
我還沒坐定,秦巖就張嘴了:
“喲!我們莊總工可是我哥面前的大紅人呢?!?p> 我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秦總,錦繡小區(qū)項目已經進入送電階段了,孫局說我們的人要配合局里?!?p> “你安排,積極配合局里,保證送電順利?!鼻乜傉f。
“還有……”我的話還未說完。
“莊工,我聽說富麗回遷那個項目,我們可是損失不少錢呢,這個你沒跟秦總匯報么?”秦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怎么回事?”秦總看著我一臉疑惑。
“是這樣的,秦總,富麗那個項目在成本核算階段確實漏掉了一項,所有戶箱的過欠壓沒有報里面,但是浪涌應該是2極的,報價的時候全部按4極報的,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重新核算了成本,這樣相抵的話,成本的損失并不大,后續(xù)在生產過程中抓好成本,幾乎就沒有損失了?!?p> “這個報價是誰做的?”秦總問。
“不管這個報價是誰做的,我是總工,出了問題都應該是由我來負責?!蔽覉远ǖ目粗乜?。
“小莊啊,你不要每次都這樣,對他們沒有好處的,做錯了就應該承擔后果,負相應的責任,富麗這個項目我盯了2年才拿下來,千萬不可以有一絲的疏漏,你明白么?”秦總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平靜
“明白。”
“散會吧。”
秦總雖然沒大聲呵斥我,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已經生氣了。
秦巖路過我身邊時做出加油的動作:“莊工,加油哦!”一副猥瑣相。
我悄悄把椅子腿換個方向,他被椅子拌了一下差點摔倒,趁他驚魂未定的時候,我起身離開,瞪了他一眼,留下他獨自在那氣急敗壞。
回到辦公室還未坐定,小賈推門進來了。
“老大,對不起,又讓你挨批評了?!钡椭^站在那。
“賈兒,你要知道,我對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很用心的,我希望你們迅速成長起來,能夠獨擋一面,但不是只有速度沒有質量?!?p> “我知道,我下次一定注意?!毙≠Z說。
“預算員需要的不只是過硬的專業(yè)技術,還有謹慎,細心,耐心,這些是做預算員的必備條件,你已經不是剛畢業(yè)的大學生了?!贝藭r的我語氣有些急。
“對不起老大,對不起?!毙≠Z低著頭。
看著小賈的樣子,我欲言又止。
“你出去干活吧。”
小賈剛走,秦巖就進來了,
“莊工,這是發(fā)什么火呢?”
我頭也沒抬的說:“連lucky都知道進我屋的時候要敲門,怎么,秦經理還沒它懂事么?”
“l(fā)ucky,名字不錯,咱們公司新來同事了?我怎么不知道?”秦巖說著就坐在了我對面。
我抬起頭看著他,笑著說:“l(fā)ucky,是我家老頭兒曾經養(yǎng)的德牧。”
秦巖氣的差點沒背氣去:“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p> “爾等這一眾男子皆為吾等女子所生,更何況你倒是想養(yǎng)呢,也得有人愿意啊?!蔽易旖巧蠐P的說。
秦巖氣的頓時語塞。
“我找你是有事,火災監(jiān)控為什么換廠家了?”秦巖大聲嚷嚷著。
“一個品行有問題的廠家,我不相信他的產品能合格。”我說。
“你這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吧,我看不是這個原因吧,你是知道這是我推薦的,所以故意不用,你就說是不是吧?!鼻貛r說。
“你自己手腳不干凈,還怪我不用你推薦的廠家么?”我起身,氣急敗壞的說。
于是我們兩個在辦公室大吵起來,其他人在外面停了手頭的工作,聽著我辦公室的動靜。
“你們說這個秦經理干嘛總是針對咱們老大,老大到底哪得罪他了?”麗麗不惑的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全公司誰不知道秦經理是秦總的堂弟,所以即便知道他手腳不干凈也都不敢說什么,唯獨咱們老大不吃這套,不屌他,你說他能不針對咱們老大么?”大偉說。
“老大就是太正直了,上次秦經理吃回扣的事被老大知道了,老大愣是想辦法把那個合同取消了,找的別家,那合作取消了,秦經理的回扣也泡湯了,自打那次之后秦經理就恨上咱們老大了?!毙£愓f。
吳俊榮正在專注的審著圖紙,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
“吳工,董事長讓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倍麻L秘書說。
“現(xiàn)在么?”他頭也不抬的繼續(xù)審圖。
“是的,讓你現(xiàn)在就過去?!彼f。
“好吧?!彼簧岬姆畔率诸^工作。
“張董,吳工來了?!泵貢瞄_董事長辦公室的門。
“張董,您找我?”他走進辦公室。
“來,坐?!?p> 兩個人坐在沙發(fā)上。
“俊榮啊,你在公司干了多少年了?”張董細心的詢問著。
“大學畢業(yè)就到了您公司,今年滿8年了?!彼貞f。
“恩,你來那時候公司規(guī)模不如現(xiàn)在大,你在車間實習了半年,還在我這拐走個姑娘,礙于公司內部員工不得談戀愛的制度,那姑娘剛來幾天就只能辭職了,我沒說錯吧?”張董笑著指著吳俊榮說。
“這您還記得?!彼行┎缓靡馑?。
“當然,那時候每個員工到實習期滿我都要親自見見的,唯獨這個姑娘我沒見過,我自然記憶深刻。”張董說著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繼續(xù)說道:
“這兩年你的業(yè)務能力大家有目共睹,雖然沒有正式的頭銜,但是管著三個部門也是事實,公司總經理的位置也一直空缺著,今天找你來是想問問你,如果正式任命你為總經理,你有沒有信心干好?!?p> “謝謝董事長對我的賞識,這么多年給了我很多機會鍛煉,既然張董您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負您,做一個合格的坤卦?!彼f。
“坤卦?怎么你還懂《易經》?”張董一臉疑惑的問。
“我是聽我老婆給我講過關于《易經》里面的乾卦和坤卦。”他略帶微笑說。
“哦,那你快說說。”張董放下水杯迫不及待的說。
“《易經》中乾為天,坤為地,如果乾卦代表一個成功的開拓者,坤卦就代表一個優(yōu)秀的配合者,所以天有理想,地就全力配合,這個就叫做乾坤配。她還講了歷史中乾坤配的例子?!彼f。
“你這個老婆還真是有意思?!睆埗笮?。
“她就喜歡看這些。”吳俊榮不好意思的說。
“有機會我要會一會她,和她好好盤盤道。下午就讓人把總經理的辦公室收拾出來,你就搬過去吧?!睆埗χf。
“好的張董,那我就先去工作了?!彼f。
“當了總經理,許多事情就不要親自做了,學會利用好下面的人,記住你現(xiàn)在是掌舵人?!睆埗诘馈?p> “明白,張董?!彼f。
此時的我眼神堅定的看著秦總。
秦總喝了一口茶:“小莊,你也不要激動,秦巖這個人總是口無遮攔,但是咱們這確實也沒必要技術保守,大家共同進步么?!?p> 這下我徹底明白了,為什么一個經營了10年的公司還是發(fā)展不起來,一個老板的格局直接影響了企業(yè)的發(fā)展。
“秦總,我同意您說的共同進步,自打進公司那天起我也是這么做的,至于技術保守,我的技術是我從業(yè)這么多年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無數(shù)次去現(xiàn)場累計的經驗,我?guī)麄兪乔榉郑粠潜痉?,所以不存在所謂的技術保守,何況我從到公司的第一天開始,他們任何人找我,我都沒有拒絕過,無論從技術角度還是與現(xiàn)場溝通的角度,沒有人應該或者必須去做哪些事,做與不做那是選擇?!?p> 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覺得頓時胸口不悶了。
“你看,我也沒說什么,以后你和秦巖還得繼續(xù)為公司效力,我剛才也批評他了,讓他再給你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秦總漫不經心的靠了靠椅背敷衍的說。
我強烈的感受到那種敷衍,這種態(tài)度讓我很不舒服,這樣不分是非黑白曲直的老板,這樣的公司管理水平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
“秦總,感謝您這兩年來對我的信任,這樣的公司氛圍實在不是我喜歡的,我正式向您提出辭職。”我站起身說。
“既然你執(zhí)意要走,那你交接一下手頭工作?!鼻乜偮柭柤纾孟窠K于等到我這句話一樣。
“好的?!闭f完,轉身我就離開了。
看見我出來大家都圍過來。
“老大,怎么說的?”
“對啊?”
“那會我看秦巖從秦總辦公室出來的時候好像很高興,老大,到底咋說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著。
我深吸一口氣:“我辭職了?!?p> 大家圍在我耳邊嘰嘰喳喳的不停,此時的我腦子里一片空白,也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想離開這里,一個人靜靜。
繁華的商業(yè)街上,店鋪的名字都很洋氣,“宏品咖啡屋”幾個字,在這里就顯得格外顯眼,這個傳統(tǒng)文化味道十足的咖啡店老板正是我的姐姐,莊彧睿。
進店后,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請問您喝點什么?”服務員問我。
我單手托腮看著窗外:“卡布奇諾,不加糖。”
大概她聽著聲音熟悉,特意看了看我:“是婧姐啊,今天睿姐不在。”
我轉過頭看著她:“不找她,就是來坐坐。”
“恩,我先給你拿咖啡去?!闭f著轉身就走了。
這時,店里進來一男一女,女的看上去不是很開心的樣子,他們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等咖啡期間我隨手拿起一本書正準備看,突然聽見那個女生大叫:“你弄疼我了,放手?!?p> 兩個人此時站著好像在扭打,“救命?。 迸脑俅未蠼小?p> 周圍的客人、服務員都湊過去,我也起身過去,此時只見那個男的一手拽著女孩的胳膊一手舉過頭頂,做出打人的動作,我一個健步過去,攔住他高舉的手,一個反手把他的胳膊背過去,順便給他來了一個過肩摔,只聽一聲慘叫,男生被我摔在地上,我順勢壓住他的上身又給了他一拳,這一拳下去,女生急了,一把將我推開。
“你憑什么打人?”一邊質問我,一邊扶男生起來:“你沒事吧,快起來?!?p> 我不知所謂的站在那里,說:“我,我是……”
不等我說完,女生掏出手機:“我要報警,你憑什么打人?”
“許醫(yī)生,我手機響呢,你給我拿過來?!币粋€體型偏瘦,膚色偏黑,精神抖擻的老頭兒身著迷彩服,坐在沙發(fā)上,上身筆直,手里拿著遙控器換著臺說。十幾年的兵營生活,讓他離不開迷彩,盡管后來身著制服,但是軍旅情卻深深的種在他心底。
這個老頭兒就是我的爸爸,雖然已經60多歲了,但是一根白頭發(fā)都沒有,不是染發(fā)了啊,是本身就真的沒有白頭發(fā),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我曾經無數(shù)次用這個梗逗他,說他工作不盡心盡力,所以都長不出白發(fā)來。
一頭干凈利索烏黑的短發(fā),一身樸素干凈的裝扮,個子不高但是身材依然保持很勻稱的老太太在廚房忙著切菜,拿刀的手皮膚白皙,看著很有力量,聽著菜刀落下的聲音就知道這個老太太中氣十足,身體保養(yǎng)的很好,沒錯這就是我老媽,不過我媽媽的頭發(fā)是染的。
“許大夫,手機給我拿過來?!贝藭r的聲音放大十倍。
老太太小跑著從廚房出來,在餐桌上拿起手機給老頭兒送了過來。
“誰啊?”他叨叨著接過手機。
她用圍裙擦了擦手,似乎也等著知道是誰?
“啥?”他露出驚訝的表情,掛斷電話,虎著臉,一言不發(fā),出了家門。
“老所長,您怎么今天有空過來了?”一個身著警服的人看見我爸,熱情的上前打著招呼。
“呃,我那個,那個……”他正不知道怎么開口的時候,我被人帶著路過大廳,一眼看到我爸跟警察“叔叔”站在那里。
“爸!”我小跑到他身邊。
帶我的警察也走過來。
“老所長您好?!闭f著敬了個軍禮,“真是不好意思,麻煩您過來一趟?!?p> “該怎么處理怎么處理。”他一副鐵面無私的語氣。
“到也沒那么嚴重,她的本意是見義勇為,不過用錯地方了,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了,您跟我簽個字,人就可以帶走了?!本煨χf。
我站在門口等著他出來,突然覺得耳朵一陣撕心裂肺的疼,“啊,”
剛準備反擊,給他來個過肩摔,不僅沒摔成,反而胳膊被別到后面了,回頭一看,是我家老爺子。
“爸,你快松手,疼,疼?!蔽野蟮恼f道。
“趕緊回家,在這呆一秒鐘我都嫌多?!蔽野直持峙瓪鉀_沖,一陣風似的走在前面。
一進家門,一股飯香迎面撲來,“呦,今兒是大菜餃子。”我脫了鞋,直奔餐廳。
“鼻子打小就好使?!崩咸χ酥溩由献?。
我剛坐那,
“站起來,你還有臉坐著?!崩项^兒生氣的吼著走過來。
“咋了這是?”老太太一臉疑惑的接著說:“你剛才接完電話干啥去了,一聲也不吭的?”
“你生的好閨女,小時候打架就算了,自己的兒子都那么大了,居然還跟人打架,還進了派出所,我這一輩子第一次去派出所領人,你可真有本事?!崩项^兒氣的眉毛都立起來了,憤憤的坐在餐桌前。
“彧婧你沒事吧,沒傷著哪吧?”老太太關切的問我,四處打量著我。
“我沒事。”我有些膽怯的說。
“她能有啥事,還想給我來個過肩摔呢,你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做事之前不知道用腦子么,難不成你是四肢支配大腦的生物?”
老頭兒指著我的鼻子說道。
“行了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她會這點功夫還不是你教的,當初說要讓他安安靜靜做個有才華的姑娘,翻了半天詞典起了彧婧這個名字,結果呢,又是你主動教她功夫,說什么可以防身,這回你又說這么一通,到頭來什么話都讓你說了?!闭f話間老太太拉著我坐下了。
“就是,出了事要從根兒上找原因?!蔽倚÷曔豆局?。
“我,我那是看著她越長越不像姑娘,所以,總之,30好幾的人了,不僅毛躁,還那么愛管閑事,動手之前也不想想,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蔽野终Z氣既生硬又有些給自己找借口的說。
“你得了吧,你現(xiàn)在都60多了,愛管閑事的毛病不也沒改么,連你養(yǎng)的狗都隨你,別人家是貓抓耗子,咱們家可倒好,狗都抓耗子?!崩咸┝怂谎劢又f:
“再說了,還不是你從小把她當男孩養(yǎng),當時我就說了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學什么功夫,你非得說,學點功夫可以防身用,現(xiàn)在你說這些,晚了。”老太太夾了幾個餃子放我碗里。
“快吃,甭搭理他?!彼噶酥肝颐媲暗耐?。
我拿起碗看向老頭兒正好我們的目光交接,我連忙低下頭。
“小時候我把男孩子打哭,你可是引以為傲來著。”我小聲叨咕。
“你說啥,大點聲。”他嚷道。
“快吃吧。”老太太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