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賊窩脫險
今天是一個難得不用起早的早晨，吳俊榮送吳希堯上學，順便在外面吃飯，我睜眼的時候都7點半了，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睡到自然醒，整個人都覺得心情不錯。
我最討厭的事情，有兩件：第一，起早。第二，刷碗。所以我們家基本都是吳俊榮刷碗，但是起早這件事今天是第一次沒有起來，吳俊榮不止一次說：起不來就去外面吃就可以了。但是我始終做不到，這個可能也是受許桂芝的影響，當年，即便她上早班也會提前把飯做好再走，無論她上什么班總能有時間做飯，這點也是很神奇的，所以我們姐妹上學從未在外面吃過一頓飯，老莊沒退休那會，哪怕是凌晨3點出警，她也會起來做飯，醫(yī)院的工作已經(jīng)很累了，可是照顧家她從來沒懈怠過，操勞了一輩子，大概，這就是為什么她比老莊顯老的原因吧。以前的我一直以為她這是老傳統(tǒng)的思想，男尊女卑，可是我當了媽媽后才明白，原來‘女本柔弱，為母則剛’這句話是對的。
我相信，所有的媽媽都可以為孩子做任何事情，支撐我們勇敢面對一切事情的信念就是‘媽媽’這個稱謂吧，‘媽媽’這個稱謂配的上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我簡單的洗漱后，準備收拾屋子，走到客廳發(fā)現(xiàn)，吳俊榮的襪子依然是東一只西一只，這個毛病我已經(jīng)糾正過他很多次了，奈何至今無效。
看著這亂七八糟的襪子，氣就不打一處來，我決定想一個讓他徹底改變這個毛病的方法，于是，我撿起他的襪子，扔在了垃圾桶。
“吳總，這幾份合同需要您簽字。”小卑把合同放在吳俊榮辦公桌上說。
“好的。”吳俊榮拿過合同挨個簽字。
我收拾完屋子，覺得沒意思，拿起手機給吳俊榮發(fā)個信息
“今天幾點下班，可以接頂頂么？”
吳俊榮正在簽字，微信通知響了，看見我發(fā)的信息，本來沒想回，遲疑了一下后，簡單回復(fù)兩個字：“在忙”，就繼續(xù)簽字了。
“在忙。”兩個字出現(xiàn)在我眼前，突然心生念頭，‘他在干什么？’
隨即心里起了一掛，用為‘兌’，動爻為‘坎’
馬上給他發(fā)信息
“你在做關(guān)于合作的事情，比如簽合同？”
吳俊榮簽完最后一份合同，把所有合同遞給小卑，小卑接過合同，說：“一能集團的陸凡剛打來電話說：他和莫總直接去咱們1號車間等您?！?p> “他怎么知道1號車間在哪？”他放下筆問。
“我也問他了，他說沒有他們找不到的地方?！毙”耙苫蟮恼f。
“哼，還真是囂張?！彼湫α艘幌吕^續(xù)說：“你先去忙吧?！?p> “好的?！毙”罢f。
他拿起手機，看見我給他發(fā)的信息，驚訝了一下，回復(fù)說
“對，簽合同?！?p> “6份？”
“你怎么知道？”
“你就說牛不牛吧？”
“牛！”
我趴在沙發(fā)上哈哈大笑，繼續(xù)給他發(fā)微信
“你以后最好老老實實的，不然有什么事情我一算就知道?！?p> “一說就來了?！?p> 我坐起來拿起手機給他發(fā)語音
“晚上誰接??？”
“我接，我接也行，還是石頭剪子布吧?！彼貜?fù)道。
我找到‘石頭剪子布’的表情發(fā)了一個過去，停留在‘剪子’。
他也回復(fù)了一個，停留在‘剪子’，我又發(fā)了一個停留在‘石頭’，他回復(fù)一個停留在‘剪子’
我笑著給他回復(fù)了兩個字：‘哈哈’
“那就我接吧?！彼貜?fù)道。
這時，我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一看是莊彧睿，接通電話
“大早起的，找我干嘛？”我把腿一盤說。
“今天周五，萌萌她們放學早，下午放學后去道館練一個小時，恩，你4點左右去道館接她?！彼f。
“你干嘛切？”我兩只腳互搓著說。
“我去進貨，估計周日回來，你接完她，就把她送媽那就行了。”她說。
“知道了?！蔽艺f。
“你干啥切？”許桂芝問正在穿衣服，準備出門的老莊說。
“昨天不跟你說了么，下午戰(zhàn)友聚會，喝個小茶兒?！闭f到喝茶時，老莊高興的咧著嘴。
“那就好好喝茶，別又打起來，這么大歲數(shù)了，杠頭勁兒一點沒減?！彼环判牡膰诟赖馈?p> “行行行，光說我不愛聽的。”老莊頓時沒了笑容，開門走了。
許桂芝看他出門走了，趕緊拿起電話
“喂，彤彤媽下午廣場舞走起啊?！痹S桂芝笑著說。
“好了今天的訓(xùn)練就到這了，今天可以拿積分抽獎，趕緊去吧?！苯叹氄f道。
學員們一哄而散的跑去抽獎區(qū)，只有王意喬不緊不慢的收拾著書包。
一名女學員走到她身邊說：“先別收書包了，一會好東西都讓他們抽沒了?！?p> 王意喬背起書包說：“你去吧，我不抽?！?p> “好吧?！迸畬W員笑著說完，小跑到抽獎區(qū)。
“三等獎，三等獎”
抽獎區(qū)傳來叫喊聲。
王意喬走到抽獎區(qū)看了看，準備離開，教練喊住她說：“王意喬。”
“有事兒么，教練？”王意喬停下腳步，扭頭看著教練說。
教練走上前，說：“你怎么不抽獎去？”
“太貴了，我不抽?！彼f。
“50積分還貴??？”教練驚訝的說。
“一節(jié)課才給25積分，花50積分抽獎，還不一定能抽到一等獎，這種低概率的事情不劃算，不抽?！彼龘u搖頭說。
“同學們都抽，你就不羨慕？”教練說。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彼荒樥?jīng)的說。
“你這丫頭，那你說多少積分你覺得不貴?！苯叹毿χf。
“20吧?！彼f。
“20可不行，這差太多了，恩，這樣吧，25，最低25?！苯叹氄f。
她摸了摸書包，思考一下，說：“行吧，那就25。”
我一看已經(jīng)4點10分了，從站點一路小跑到道館門口剛站定，王意喬拿著個黑色、長的東西出來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我走上前問。
“這個么？”她把那東西拿高，繼續(xù)說：“甩棍。”
“拿這玩意兒干嘛？”我驚訝的問她。
“抽獎抽的?！彼f。
吳俊榮和小卑站在1號車間門口，等著莫錦卓和陸凡。
“吳總，他們來了?！毙”爸钢惠v逐漸靠近的黑色賓利說。
“走?！眳强s說。
只見黑色車停穩(wěn)后，陸凡先行從副駕駛下車，給坐在后面的莫錦卓開門。
吳俊榮他們迎上前。
“歡迎，莫總?！眳强s說著，伸手和莫錦卓握手
“吳總，打擾打擾?！蹦\卓客氣的說。
“莫總客氣了。”吳俊榮說。
“那，轉(zhuǎn)轉(zhuǎn)?！蹦\卓說。
“請！”吳俊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到站點了，王意喬也把抽獎的來龍去脈說了，我哈哈大笑，說：“以前，你媽一直說你這個小氣勁兒隨我，我現(xiàn)在覺得你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p> “不是我小氣，本身就是50積分確實太貴了。”她再次強調(diào)說。
“好好好，你不小氣，一串糖葫蘆三個人吃?！蔽艺{(diào)侃道。
“那，都是一樣的東西，吃3個跟吃9個有什么區(qū)別，多花錢而已，我覺得沒必要?！彼瘩g道。
“對，你說的都對?！蔽倚χf。
“世界上懟人最厲害的話就是：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蓖跻鈫躺鷼獾恼f。
“你是我祖宗?！蔽译p手合十笑著說。
公交車已經(jīng)停在站點了，
“快上車，凍死了?！蔽依f。
一茶館里，老莊和他的3個戰(zhàn)友有說有笑的喝著茶。
“老莊，你說你當年要不是帶新兵去掏鳥窩，那，大會上團長也不能批評你。”一個穿格子襯衣，頭發(fā)梳的很精致的老兵說。
“我可記得團長剛說完他，他就抄起屁股下面的馬扎，朝著團長砸過去了。”另一個老兵說。
老莊看著他們說也不搭言，一口一口的喝著茶。
“老莊，你也不說話，這是懺悔呢？”格子襯衣的老兵打趣道。
“曹勝利，你說你這么大歲數(shù)了，穿個格子襯衣，那頭發(fā)打了多少蠟？”老莊看向他說。
“這你就不懂了，我這叫時尚?！辈軇倮砹艘幌赂褡右r衣說。
“我看你像老不正經(jīng)?！崩锨f面無表情的說。
“哎，你個老莊頭兒，你吃槍藥了?！辈軇倮f。
“行了行了，都少說一句?！币粋€看上去年齡稍大的老兵，說。
“我有事先走了?！崩锨f起身掏了100塊錢壓桌子上繼續(xù)說：“AA。”
“你看這老家伙?！辈軇倮鷼獾恼f。
老莊放完錢，帶上帽子就走了。
剩下三個人面面相覷。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莊最不愿意聽的就是這個事，你偏就往槍口上撞?！蹦挲g稍大的老兵說。
“就是?！绷硪粋€附和道。
“誰知道這么些年了，他還在意呢！”曹勝利一臉無辜的說。
由于公交車人太多，沒有空座，我們兩個只能站著。
“老姨，你為啥不開三馬子來接我，你看這人多的，連個座都沒有?！蓖跻鈫瘫г沟恼f。
“什么三馬子，你怎么跟你姥爺一個口吻?”我懟她說。
“我聽我姥爺說的，你買了一個三馬子。”她不懷好意的說。
“我放店里，讓他們給我上牌子去了，不能總用臨時牌?！蔽艺f道。
正說著公交車到站了。
“咱們下車么?”王意喬問。
“下一站?！?p> 停車后又上來4-5個人，最后上來的這個男人個子不高，穿著一個皮夾克，頭上戴著鴨舌帽，臉上戴著黑口罩，他投完幣往里走，這時司機喊了一聲：“注意扒手?！?p> 這個男人站在了我們斜對面，他旁邊是一位看上去50左右歲的大姐，大姐背著一個棕色的挎包。
“不接弟弟了么?”王意喬問。
“你老姨夫去接他，咱們直接去姥姥家?！蔽艺f。
“明天周六，反正你也沒事，帶我們?nèi)ビ螛穲@玩吧?！蓖跻鈫陶f。
“你花錢，我就帶你們?nèi)??！蔽艺f。
“當我沒說。”王意喬頭一歪的說。
她這一歪頭，剛好看見那個男人正在偷那個大姐的錢包，她輕輕的拽了一下我的衣服，示意我看。
車間里，好多員工在進行流水線作業(yè)，吳俊榮帶著莫錦卓在參觀。
“怪不得上次那個項目，我們一能輸給我你們鑫盛，今天一看，我心服口服?！蹦\卓邊參觀邊說。
“莫總過謙了，一能和鑫盛都是電氣行業(yè)的佼佼者，互相學習?！眳强s說。
他們停下腳步，莫錦卓看向吳俊榮說：“早就聽說吳總是張董的得力干將，我原以為吳總搞技術(shù)出身，對于技術(shù)以外的領(lǐng)域不擅長，原來是我認知不夠?！?p> “沒想到莫總一本正經(jīng)的外表下，還藏著幽默的一面，人都說頭發(fā)長見識短，看來我該理發(fā)了?！眳强s不干示弱的說。
兩個人互有敵意，火藥味十足的對話，讓兩個助理不寒而栗。
小卑趕忙打斷這尷尬的氛圍，說：“吳總，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后面還有一個會，您看......”
“那，吳總既然你們后續(xù)還有安排，那我們就不過多打擾了，陸凡我們走?！蹦\卓說。
“好。”陸凡說。
“照顧不周，我送您?！眳强s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
看著莫錦卓他們上車，吳俊榮感嘆道：“哼，老狐貍?！?p> 老莊生著氣，自己坐過站都不知道，公交車再次報站的時候，他才反應(yīng)過來，急急忙忙下車，慢慢溜達著往回走。
那個男人一邊準備下手一邊慢慢的環(huán)顧四周，我和他正好四目相對，可他仿佛一點也不害怕，繼續(xù)下手。
“膽子還挺大，看來是慣犯。”我輕輕在王意喬耳邊說。
“管，還是不管？”王意喬小聲詢問著。
我遲疑了一下，說：“管。”
我倒著扶手走到那個小偷身邊，近距離的四目相對，他依然沒有停手，我拍了一下那個大姐說：“大姐，你包背好了。”
大姐回頭一看我，又看了看那個小偷，用手護著包，狠狠的瞪了那個小偷一眼，往車后走去。
我就一直守在那個小偷身邊，小偷狠狠的瞪著我，我翻了翻眼，故作沒事人一樣，就這樣到了下一站，那個小偷下車了，我們也下車了。
我和王意喬兩個人下了車，并排走著。
“我得給你老姨夫打個電話，問問他接頂頂去了么？”我摘下包剛掏出手機，突然間我們兩個被什么東西沖開，差點沒摔倒，再一摸我的包沒了，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王意喬已經(jīng)跑出去了，邊跑邊喊：“站住?！?p> 我顧不上打電話了，撒腿就追，我們?nèi)齻€這樣前后的追著，跑到小區(qū)旁邊有幾戶破爛待拆遷的平房處，那個小偷停下來也不跑了，轉(zhuǎn)身看著我們，王意喬站在那死死的盯著他，我緊接著也跟上來了，停在王意喬身邊，我雙手扶著膝蓋喘著粗氣，歪頭看著她說：“我現(xiàn)在承認你比我腿長了?！?p> “打不打？”王意喬目光堅定的看著那個小偷，說。
我站直了身子，看向那個小偷，只見他手里拎著我的包，得意洋洋的站在那，我一看就他一個人，毫不猶豫的說：“打，二打一，小意思?！?p> 我們正準備向前，他吹了一個口哨，旁邊的房子里又陸續(xù)出來幾個人，
王意喬用手數(shù)著，“1.2.3.4.5.6?！?p> 她數(shù)完后，剛才還堅定不移的神情變得有些慌張，扭頭看向我，說：“現(xiàn)，現(xiàn)在，還，還，打不打？”
“6個人，一人三個，你行不行？”我深呼吸一口氣，故作鎮(zhèn)定的說。
“有點多。”王意喬壓低聲音，低頭說。
“你說的，糖葫蘆都是一樣的，3個跟9個沒區(qū)別?！蔽倚÷曊f。
“你起一卦看能不能贏?！蓖跻鈫汤^續(xù)壓低聲音說。
“起不出來?！蔽乙е阑氐?。
于是，王意喬把背包摘下來，慢慢的放在地上，甩開手里的甩棍，同時，加快腳步?jīng)_過去：“干他?！?p> 沒辦法，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她手里有甩棍，我可是徒手。
我們與6個小偷廝打在一起。
王意喬打的很是生猛，先是雙腿連踢把小偷踢個趔趄，順勢用甩棍在他肩上就是狠狠一擊，打倒在地，這時她旁邊又過來一個，一拳揮過來，她動作敏捷的躲開了，反手就是一個旋風踢，直接把他踢倒在地，小偷們前仆后繼的，我剛一個過肩摔放倒一個，又上來一個，我一記直拳打在他臉上，緊接著就狠狠一腳，踢在了他襠部，疼的他原地轉(zhuǎn)圈。就這樣，第一回合下來，我們都有些疲憊，此時我們被他們圍在中間，就這樣周旋著，突然一道喊聲：“你們兩個真給我丟臉?！?p> 我們尋聲看去，老莊出現(xiàn)在正前方，那6個人一看來個老頭兒，根本沒放在眼里，互相看了看，笑了笑。
“姥爺?！蓖跻鈫探兄?。
“老頭兒，別說風涼話了，干活吧?！蔽掖蠼?。
老莊不慌不忙的走著，6個人一擁而上，我和王意喬都松了一口氣，攤坐在地上，看著老莊一套格斗擒拿手法用完，全部拿下，6個人統(tǒng)統(tǒng)倒地，疼的直叫喚。我和王意喬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的對著老莊伸出大拇指，這時，警察也來了。
“老所長，人在哪？”其中一個警察問老莊。
老莊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警察們一起過去把他們都考起來，帶著他們走到老莊跟前說：“老所長......”還沒等他說完，老莊說：“你們先回所，我這就過去?！?p> 老莊拍拍手，看了看我們，話也不說，一歪頭，示意我們回家。
我和王意喬同時起身，拍了拍土，王意喬撿起書包，我撿起甩棍和我的包，笑著朝老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