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算不如天算
機場大廳。
一個戴墨鏡的姑娘，身穿呢子大衣，一頭大波浪卷發(fā)，拖著一個行李箱，邁著自信的步伐。
坤達集團辦公區(qū)。
“聽說了么？魏總高薪挖了一個總經(jīng)理過來?！币粋€女職員趴在辦公桌的圍擋上，探著頭，跟她對面那個女職員小聲嘀咕著。
“男的女的？消息靠譜么？”另一個女職員問。
“靠譜。是個女的，說是還在國外留過學(xué)?！彼f。
“外來的和尚會念經(jīng)呦?！迸殕T搖搖頭，坐下繼續(xù)工作。
吳俊榮開車，帶著小卑在去正融的路上。
一能集團。
我在辦公室畫著圖。
“走了走了?！标懛惨贿呎f著，進了我辦公室。
“去哪?”我繼續(xù)手頭的工作。
“莫總沒跟你說么？見個重要的人?！标懛舱镜轿肄k公桌前。
“好像有這么一回事?！蔽姨ь^看向他。
“那還不走?！彼煌犷^的說。
莫錦卓已經(jīng)在電梯口等我們了，看到我和陸凡過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我，說：“你……算了。”
說的我莫名其妙。
正融集團大廳
“您好，請問您有預(yù)約么？”前臺女職員問。
“我是林總的女兒。”一個聲音說。
林總辦公室。
門沒關(guān)，一只手敲了敲門。
“喬衫？”林總坐在辦公室的沙發(fā)上，笑著看向門口的方向。
“林叔叔，好久不見?！币粋€聲音說。
門口的這個姑娘，正是機場的那位，名字叫喬衫，他的父親和林總是多年的好友，所以稱呼林總為叔叔。
“快進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林總起身問。
喬衫笑著走過來，說：“剛下的飛機，就直奔你這了?！?p> “說吧，有什么事兒？”林總示意喬衫坐下，自己也坐下。
喬衫坐在林總的斜對面，把包放一邊。
“好久沒見，來看看你?！眴躺佬χf。
“你啊，你爸媽最近身體怎么樣？”他笑著問。
“挺好的，知道我過來，特意囑咐我，問你好?！眴躺勒f。
“出差么？”林總問。
“確實是公事?！眴躺佬χf。
“哦？”他疑惑的說。
“林叔叔，我就開門見山了，小寨莊二期的項目我想要?！眴躺蓝ň粗挚?。
正融集團前臺。
“您好，請問有預(yù)約么？”前臺女職員問。
小卑向前回復(fù)，說：“你好，我們是鑫盛的，跟林總約的10點鐘?！?p> 前臺女職員查了一下預(yù)約冊，說：“鑫盛吳總是么？（小卑點頭）左轉(zhuǎn)上電梯?！闭f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好的，謝謝?！毙”盎貜?fù)道。
吳俊榮和小卑走到電梯口，小卑按了向上鍵，片刻電梯門開了，喬衫從電梯里走出來，與進電梯的吳俊榮擦肩而過，喬衫仿佛記起了什么，又回頭看了看吳俊榮，直到電梯門關(guān)閉。
林總辦公室。
林總正站在窗前，望著窗外。
吳俊榮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林總說：“進?！?p> 吳俊榮走到林總身后，剛要打招呼。林總轉(zhuǎn)過身，問：“你是鑫盛的吳總？”
吳俊榮鞠躬以示尊敬，說：“鑫盛吳俊榮，您叫我小吳就行。”
林總笑著示意他們坐，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這么謙遜的不多啊，張峰年眼光不錯?！?p> 此時，林總的助理走進來，將兩杯水放到吳俊榮和小卑面前。
“謝謝！”吳俊榮和小卑依次謝過助理。
助理放下水出去了。
“年紀輕輕就做到了這個位置，不錯?！绷挚傸c頭夸贊道。
“勤能補拙，沒有天賦就要多努力?！眳强s笑著說。
“難得?！绷挚傂χc點頭。
林總的不健談，讓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吳俊榮環(huán)顧一下辦公室，看著辦公桌后面一櫥柜的書，說：“林總，您平時都喜歡讀什么書？”
“噢，雜七雜八的沒有固定方向，什么書都看。”他說。
吳俊榮尷尬的點點頭。
“林總，今天來叨擾，是想跟您聊一下小寨莊二期的項目。”吳俊榮說。
莫錦卓一行人，來到前臺。
還沒等前臺女職員開口，陸凡就搶先說：“你好，我們是一能集團的，跟林總約的10點半。”
前臺女職員查閱了一下冊子，說：“您在大廳稍作一下，林總正在接待客人?！?p> “我們約的10點半，這馬上就到點了?！标懛舱f。
“還請您稍等?！彼f。
“算了，我們等一下。”莫錦卓說。
我四處環(huán)顧著，感覺這個比一能集團還大，還氣派。
“真好?！蔽腋锌?。
陸凡走到我身邊，說：“小地方呆慣了，看傻了吧?！?p> “你不要總是一說話就一副欠抽樣，行么？”我撇了他一眼。
我趴在前臺上，說：“你好，請問洗手間在哪？”
“從這右轉(zhuǎn)?！彼檬种钢f。
我朝她手指的方向小跑過去。
我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莫錦卓和陸凡正在進電梯。我緊跑兩步趕上電梯，我和陸凡互瞪了一眼，他按了一下電梯，電梯正在關(guān)的時候，吳俊榮和小卑正好在電梯前路過。
“哎......”我剛要叫他，電梯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
林總辦公室。
林總的助理正在拿著文件讓林總簽字。
陸凡站在門口敲了敲門。
助理拿起簽好的文件轉(zhuǎn)身離開了。
“請進。”林總說。
助理與莫錦卓一行人走個對面，點頭微笑。
“林總?！蹦\卓笑著走到辦公桌前，林總笑著起身繞過辦公桌，雙方握手。
“今天我這可是很熱鬧，這邊坐。”林總示意他們坐在沙發(fā)上。
雙方坐定，莫錦卓盯著茶幾上的兩杯水，再加上電梯遇見吳俊榮，知道他們已經(jīng)搶先一步來過了，這時助理端著水進來，把之前的水杯也收走了。
“謝謝！”我點頭微笑說。
助理對我也回以微笑。
我坐定后，四處看著辦公室的陳設(shè)。
“您剛說今天很熱鬧，看來我們來晚了一步。”莫錦卓笑著說。
“那我也不繞彎子了，小寨莊二期我們會比一期更慎重，工程量更是遠遠超過一期，我要看到你們足夠的誠意?！绷挚傉f。
“我們會拿出最優(yōu)的方案來?！蹦\卓說。
“好，那我拭目以待?！绷挚傉f。
林總說完看向我，問：“莫總很注重人才的培養(yǎng)啊，剛畢業(yè)的吧？”
“不是，這是我們公司新聘請的工程師——莊彧婧，她更擅長地產(chǎn)項目?！蹦\卓笑著介紹。
“您好，林總，久仰大名，今天終于見到真人了?！蔽倚χf。
“哦，你聽說過我？”林總好奇的問。
“我記得，天成錦繡那個項目是您出的設(shè)計圖，我第一次看見那份圖紙的時候，很認真的看了每一張圖紙，從系統(tǒng)到原理、到端子、再到元器件表，您是我第一個佩服的人，您的思路清晰的堪稱完美?！蔽覉远ǖ恼f。
“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你是小莊，你是第一個敢質(zhì)疑我的人，我記憶猶新啊。”林總笑著說。
“那個時候，不知天高地厚，說話不過腦子?！蔽也缓靡馑嫉男α?。
“不不不，就要有這種精神，這么一說這件事有些年頭了吧?！绷挚偦貞浿?。
“恩，那會我上大三?！蔽倚χf。
莫錦卓和陸凡已經(jīng)看呆，也插不上話，沒想到我居然和林總還有這么一段淵源。
“一轉(zhuǎn)眼，都這么多年了，當年那個大三的學(xué)生，現(xiàn)在都成為優(yōu)秀的工程師了，真是老嘍。”林總感嘆道。
“咱們干電氣這行的，不是越老越值錢么？”我笑著說。
“對對對。”林總笑著說。
“我們還真是有點沒太明白?！蹦\卓笑著插入我們的談話。
“你不需要明白，我和她明白就好?！绷挚偣笮?。
“就是?！蔽乙哺胶偷?。
“既然這樣，那小寨莊二期的方案就交給你了，你要做到林總滿意為止?！蹦\卓趁熱打鐵的說。
“交給她我放心?！绷挚偪隙ǖ恼f。
坤達電力，魏總辦公室。
“怎么樣？”魏總坐在辦公桌前問。
喬衫坐在他的對面。
“現(xiàn)在，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鑫盛和一能，小寨莊這個項目，工程量大，參與競爭的各家公司實力也會在他們的考核范圍內(nèi)。以坤達的資金鏈是不可能達到他們的要求的?！眴躺篮V定的說。
“是，而且一旦決定參加競爭，那我們和一能的關(guān)系怕是要破冰啊，我們一半的業(yè)務(wù)來自一能，這件事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蔽嚎傆行┆q豫的說。
“魏總，難道你想一直都這么被一能壓制著么？如果我們可以和正融長期合作，就相當于拿下40%的市場，在拓展一下其他客戶，我們就可以達到60%的市場占有率，那個時候別說一能，就是一能加鑫盛都不是你的對手，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一能和鑫盛雖然同屬一個行業(yè)卻不明著競爭？因為他們要壟斷整個電氣行業(yè)?！眴躺勒f。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想做大，第一個就是資金問題，這個怕是不好解決。”魏總搖搖頭。
“我之所以敢這么做，是因為我已經(jīng)找到解決資金的方法了?！眴躺佬χf。
“噢，怎么個解決方法？”魏總一臉興奮的問。
“我有一個外國朋友，他一直想進軍中國市場，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項目，我來之前跟他說了這件事，他很感興趣，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眴躺勒f。
正融公司大廳。
莫錦卓一行人走出電梯，莫錦卓把手放在鼻子上掩飾，跟陸凡輕聲說：“想辦法弄清楚，我們來之前都是誰見了林總?！?p> 陸凡點點頭，快走兩步趕到前臺那。
“他干嘛去了？”我奇怪的問。
“不管他，我們先上車?！蹦\卓說。
莫錦卓和我坐在車里等著陸凡，不一會兒功夫，只見陸凡小跑過來。
陸凡上車后，回頭跟莫錦卓點了點頭，然后系好安全帶，啟動了車子。
鑫盛集團。
吳俊榮坐在張董的辦公室。
“我肯定，在我去之前已經(jīng)有人見過林總了，目的也是小寨莊這個項目?！眳强s說。
“會不會是一能。”張董說。
吳俊榮回想起與喬衫擦肩而過時聞到的香水味，和林總辦公室遺留的味道一樣，說：“是一個女人，這個人在咱們這個圈子里我沒有見過，要么就是新人，要么就是空降過來的，不過新人的概率不大，沒有任何一個公司會放心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去交個一個新人辦，所以我們要查清楚這個人的來歷。”
“有道理，馬上去辦，我們要知己知彼，盡全力拿下這個項目?！睆埗f。
“好的。”吳俊榮說。
一能集團。
陸凡把一份資料放在莫錦卓辦公桌上。
莫錦卓拿起資料，“喬衫”的個人資料出現(xiàn)在他眼前
“喬衫？沒聽說過啊?！蹦\卓自言自語。
“這個喬衫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一直在美國，除了每年都會回國參加高中的同學(xué)聚會，其余時間并沒有回國?！标懛惭a充道。
“她長居國外，怎么會參與國內(nèi)的項目，除非......”莫錦卓右手敲了敲桌子說。
“除非他受聘于某個國內(nèi)公司。”陸凡接話說。
“馬上去查?！蹦\卓說。
“明白。”陸凡說。
晚上。
我正和吳希堯趴在地上玩迷你槍打靶的游戲。
他把靶子準備好，爬著后退回來，說：“媽媽，我們石頭剪子布吧，誰贏了誰先來?！?p> “行啊，來吧。”我看向趴在我左側(cè)的他。
這時吳俊榮回來了。
“怎么都趴地上了？”他換好鞋走進來。
“石頭剪子布?！蔽艺f著。
我出的剪子，吳希堯出的布。
“你輸了，我先來?！蔽腋吲d的說。
“行吧?！彼f。
我一槍就打中靶子，然后起身，笑著說：“該你了?！?p> 吳希堯一下子沒打中，郁悶的起身。
“就你還跟我玩兒，石頭剪子布你爸都玩不過我，你就更別說了，至于游戲么，更菜，咱們家我才是老大?！蔽倚χf。
吳希堯趕緊跑到我背后，一邊給我敲背，一邊說：“老大好?！?p> “小弟，用點力。”我說。
吳俊榮站在旁邊看著，聽我說完‘小弟’，用手敲了一下我的頭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晚上吃點什么？”
“你兒子說想吃餃子，這個我可不會做，咱們?nèi)ネ饷娉园?。”我說。
“行，我上個廁所咱們就走?！眳强s說著就進了洗手間。
吳希堯還在給我敲后背。
“免費時間過了，之后一塊錢起步?！彼掍h一轉(zhuǎn)的說。
“那我來20塊錢的吧。”我配合的說。
他繼續(xù)敲，又說：“辦個卡么，現(xiàn)在辦卡10塊，而且辦完卡之后就可以選擇人工力道（他輕柔的敲），和機器力道（使勁的一敲，疼的我激靈一下），你看要不要辦個卡？”
“辦，辦一個?！蔽亿s緊說。
“你是要人工力道，還是機器力道?！彼^續(xù)問。
“人工?！蔽亿s緊說。
“好的?！彼f。
又敲了幾下說：“好了，時間到了?！?p> “行吧?！蔽一剡^身看著他說。
他把手心朝上伸過來，說：“您一共消費30元?！?p> 正好吳俊榮出來，我用手一指：“媽媽這沒錢，你找他吧。”然后就進屋拿衣服了。
吳希堯伸著的手轉(zhuǎn)向了吳俊榮：“30塊錢兒?！?p> “什么錢？”吳俊榮愣了一下問。
“你老婆按摩完了，說沒錢，讓我找你要?！彼f。
吳俊榮渾身上下的摸了一遍，說：“我沒有現(xiàn)金，這樣吧，一會兒去吃飯的時候，我給你換30可以吧？”
“那就再加20，利息。”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去門口換鞋了。
餃子館。
吳俊榮在消毒柜里取了筷子、碗，吳希堯去自助區(qū)拿了小料。
我坐在座位上，胳膊放在桌子上。
吳俊榮把碗筷放在我面前，正好服務(wù)員也把餃子端上來了。
吳俊榮坐下準備開吃。
“我怎么覺得你現(xiàn)在跟我過的都退化了呢，出來吃飯就是往這一坐就等著了?！眳强s說。
“你這么想就不對了，你得換個說法，是因為你太寵我，把我寵的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蔽倚χf。
這時吳希堯端著小料也回來了。
“他可比你還小，還得伺候你，是什么道理？”吳俊榮笑著問。
“這你又錯了，他是個男子漢，長大了要體貼心疼老婆的。我現(xiàn)在就開始培養(yǎng)他的擔當，以后就不會跟他媳婦兒打架了，妥妥的暖男一枚?！蔽艺f。
“以后你跟你媳婦兒打架么？”吳俊榮看向吳希堯。
吳希堯一邊吃著餃子，一邊說：“我可不跟我媳婦兒打架，我媳婦說什么都對。”
“看看，看看，你兒子這覺悟，你得跟你兒子學(xué)學(xué)?！蔽铱粗鴧强s說。
“當我沒問?！眳强s一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