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我就說我沒騙人吧?!苯敌埕耵駳獍喊旱卣f道。
寧澤這時候哪里還會管他,見村子里的人都無動于衷,他直接大步跑上前,將那躺在地上的江婉兒抗在了肩上,帶回了自己住的小木屋里。
人群中。
一個身高二米有余,身上肌肉猶如一條條巨蟒纏繞的壯漢皺眉問道:“族長,我們村子還是第一次有外人進來,這下我們該怎么辦???”
姜山深思片刻,吩咐道:“那女子的穿著華貴,應(yīng)該大有來頭,總之這件事先別傳出去,以免讓幽嶺族的人知曉?!?p> 幽嶺族在大山的另一邊,是姜族世代的仇敵。
姜山的兒子,也就是姜燕的父親就是死在了和幽嶺族的一次對戰(zhàn)中,兩族向來水火不融,這些年也發(fā)生了很多次的摩擦。
提到幽嶺族,村民們紛紛點頭,誰也不敢大意。
姜山囑咐完之后,就驅(qū)散了眾人,自己帶著姜燕回到了屋子里。
“爺爺,我剛剛檢查了一下,她身上也沒受傷???怎么會突然暈倒?”見姜山走進來,寧澤指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子,一臉疑惑地問道。
姜山回道:“應(yīng)該是勞累過度加上受到了驚嚇才昏倒的,等她一覺睡醒,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寧澤聞言,笑著點頭道:“爺爺,她應(yīng)該是東洲神國來的人吧?”
這女子身著服飾華貴,一看就不是大荒里的人,她來自東洲神國這事,不難猜到。
“嗯。”
“嘿嘿,那她能當(dāng)我婆娘不?”
姜山舉起拐杖,輕輕打了一下寧澤的后背,氣笑道:“孬孫,連她的身份我們都沒搞清楚,別再說這種胡話?!?p> 寧澤撓撓頭,咧嘴笑道:“村子里女娃娃本來就不多,我總不能長大以后跟泉叔一樣打光棍吧。”
姜山瞪了他一眼,吩咐道:“小燕子,去給你哥準(zhǔn)備泡澡的藥湯?!?p> “好嘞?!?p> 九歲的姜燕乖巧地去隔壁準(zhǔn)備藥湯了。
寧澤卻嘆氣道:“爺爺,我都能舉起大鼎了,應(yīng)該不用再泡藥湯了吧?”
“你以為能舉起大鼎就很厲害了嗎?你這點實力放在東洲神國根本就不夠看,等你的力量什么時候能有成年的蠻獸一般大了,就可以不用泡藥湯了?!?p> 成年的蠻獸。
它們的力量應(yīng)該有上萬斤了吧?
“好吧?!睂帩芍雷约恨植贿^爺爺,只能答應(yīng),他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江婉兒,戀戀不舍地起身去隔壁泡藥湯了。
“哥哥,衣服都給你拿好了,我先去睡覺了?!?p> “嗯?!?p> 一個大大的水盆擺在屋子正當(dāng)中。
寧澤脫去身上衣服放在地上,像往常一樣在水盆里坐了下來。
滾燙的熱水中,泡著各種各樣地天材地寶,其中有些天材地寶還能用來炒菜吃,比如陽元花、碧根草等等。
聽村子里力量最大的泉叔說,陽元花還是一副壯陽的奇藥,這話是真是假,寧澤還有待考證。
在藥湯當(dāng)中泡了半個時辰,上半身的皮膚表面有一層類似污泥一般的東西,族長爺爺給寧澤說過,這些‘污泥’都是體內(nèi)的雜質(zhì),等什么時候身體排不出這種東西了,就說明身體里的雜質(zhì)都已經(jīng)被排出體外了。
寧澤洗完后,將水盆的藥湯端到外面的花圃里倒掉,用井水把身上的雜質(zhì)都沖刷干凈后,又換上了一身新的獸皮袍子回到了屋子里。
妹妹已經(jīng)睡著了。
爺爺還在燭火下,翻看著一本古樸的藥書,據(jù)說上面記載的內(nèi)容都是一些可以提升肉身強度的藥方,寧澤連天材地寶的種類都認(rèn)不全,自然看不懂藥書里面的內(nèi)容。
寧澤回到自己的房間,床被江婉兒占了,他就只能搬了個椅子枕著床邊睡下。
……
江婉兒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自己被一群黑衣人追殺,自己一路都在逃跑,身邊的護衛(wèi)全都死光了,法寶也都用完了。
最后被逼無奈,她只能逃進了被人們稱為“大荒”的荒原之中。
大荒一望無際,十個人里面九個人都會迷路,她不知哭了多少次,腳上磨出了多少個水泡,走了多遠的路,才終于看到了一個飄著炊煙的小村子。
她以為自己終于走出了大荒,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跑到村子門口準(zhǔn)備呼救,卻看到一群穿著獸皮的村民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不遠處的地上成片種著各種昂貴的天材地寶,這里的村民將二階蠻牛來耕田,一個看上去還沒成年的少年卻能舉起幾千斤重的巨鼎……
最后。
那個舉鼎的少年郎指著自己大聲高喊著:我要她做我婆娘。
夢境到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
江婉兒腦袋昏沉地從睡夢中醒了過來,她睜開一雙仿佛覆著秋水的眸子,看到天花板是由茅草做的之后,她表情呆滯了許久,才猛然間反應(yīng)過來。
這不是夢!
她瞬間從床上坐起,當(dāng)他看到床邊還趴著一個人的時候,她立馬縮到床角,蜷縮著身子,再次發(fā)出了一聲尖叫。
寧澤當(dāng)時就被吵醒了。
他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到床上的女子一臉害怕地縮在床角,他忙露出雪白的牙齒,笑道:“你別怕,我不是壞人。”
江婉兒記起來了他就是昨天傍晚舉鼎的少年,還是有些膽怯地問道:“你…你是誰?!”
“我叫寧澤,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江婉兒很是防備地抬起腦袋,白皙的臉上滿是慌張,看到寧澤那張純粹的笑容后,她稍稍松了口氣,聲音有些哆嗦地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姜村啊?!?p> “姜村?”江婉兒立馬追問道:“這里還是大荒?”
“對啊,族長爺爺說這里是大荒最深處的地方?!?p> “大荒最深處!”江婉兒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呆愣許久,不知為何,突然抱著膝蓋,小聲啜泣起來。
寧澤不知緣由,只能束手無策地站起身說道:“你別哭啊,我又沒對你做什么?!?p> 江婉兒根本聽不進寧澤的話,還在一直在哭。
姜山聽到聲音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哭泣的江婉兒,他擺擺手道:“小澤,你先出去吧?!?p> “哦?!?p> 寧澤走了出去。
姜山在寧澤的位置坐了下來。
他沒有立馬開口說話,只是等江婉兒的哭聲越來越小,他才問道:“姑娘,你是從東洲神國那邊來的吧?”
江婉兒看到眼前是一位老人,防備心也減弱了一些,她啜泣著點了點頭。
姜山見狀,又問道:“你一個姑娘家怎么會走到大荒深處里來?”
江婉兒低著頭,小聲說道:“我被一群人跟蹤,為了甩開他們,我只能進入大荒,可是還沒兩天,我就在大荒里迷路了,然后就…就一路走到了這里?!?p> 說到最后,江婉兒忍不住又哭泣起來。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p> 江婉兒立馬楚楚可憐地問道:“老人家你能不能帶我走出大荒,如果能的話,我可以給你花不完錢,你要什么法寶、功法、丹藥都行?!?p> 姜山露出笑容自嘲道:“姑娘,你看我這身子骨,像是能走出大荒的人嗎?”
“呃……”
江婉兒眼里的光再一次黯淡下去。
姜山突然語重心長地說道:“大荒里有各種各樣的蠻獸,你能安全的走到這里,說明你的運氣已經(jīng)很好了,如果你想走出大荒的話,剛才那個孩子就是你唯一的希望。”
“唯一的希望?”
姜山眼神中閃現(xiàn)出一絲亮光,他有些激動地說道:“沒錯,他不屬于這里,遲早有一天他會離開這里,跟你一樣去東洲神國闖蕩。”
“難道我要一直在這里等他?”
“你也可以一個人離開,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大荒入冬早,冬天里饑餓的蠻獸要比平常季節(jié)多得多,如果你有把握不被它們吃掉,現(xiàn)在就可以走。”
說完。
姜山起身離開了房間。
江婉兒呆呆看著那扇門,臉上一片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