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牧歌從來沒有聽說過自己爺爺說過什么【系統(tǒng)】、【天宮】一類的詞匯。所以他懷疑,自己的爺爺應該大概率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或者他知道,卻因為某種原因一直沒有說。
那么為什么自己的腦子會出現(xiàn)這么個玩意?
此時此刻,只要牧歌閉目入定,就能看到一座在星空下沉默屹立的巨大輪廓。
神秘、浩瀚,仿佛亙古未變。
回想起自己遭遇僵尸那晚的情形,牧歌緩緩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
【第一步:道守任務】
不知為什么,每當想到或者看到這幾個字后,他的心里都會涌起一種無法言說的悸動,仿佛這里面蘊含了足以將其整個擊潰的危險。
穩(wěn)了穩(wěn)心神,牧歌強行將心里的不安驅除,開始專心思考。
在這個系統(tǒng)出現(xiàn)的時候,跳出的第一個激活序列就是這個【道守任務】。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想要激活這個系統(tǒng),除了自身要有道家傳承外,還有達到某個臨界值,讓這個任務完成才行。
而這之后的【狩獵陰尸】又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個系統(tǒng)還對僵尸感興趣?
但是從那晚的表現(xiàn)來看,這個系統(tǒng)并沒有對那兩頭僵尸表現(xiàn)出任何異動。
想到這里,他從口袋里拿出了那枚由他打落的僵尸牙。而隨著這枚牙齒出現(xiàn),牧歌所在的出租屋內的氣溫驟然降低了不少。
此時已是傍晚,帶有余溫的陽光正好落在那枚牙齒上,然而這絲絲溫度并沒有驅散牙齒上的陰冷,反而給它鍍上了一層不祥的昏黃。
細細體悟了一下自己腦海的輪廓,牧歌再次提筆在筆記本上寫到:
【沒有反應,推測系統(tǒng)無法與這枚牙齒產生直接交流】
既然沒有交流,那系統(tǒng)為什么特意說自己完成了【狩獵陰尸】的任務呢?
想到這里,牧歌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他爺爺曾說過的話。
道教傳承保羅萬象,無論是天地陰陽、經史子集、五行術法等等,只要是道士就都要掌握這些東西,并且將以精研。
然而這些傳承雖然眾多,但是卻大致可以分為五大類:
即【山】、【醫(yī)】、【命】、【相】、【卜】五類。
其中,【山】又分為【玄典】、【養(yǎng)生】、【修密】三類。
而煉丹就是【養(yǎng)生】中的一個法門。
此法門又內外之分,所謂內丹指的就是【以氣化靈,生靈開府,鑄就金丹】的修行過程。
道門中人在精研道家心法之后,于體內就會產生【氣】。而這個氣的出現(xiàn),也標志著修道之人終于入門了。
在過去那個道家傳承沒有消弭的時代,所有道家門派在招收新弟子后,都會賜下一枚【靈元丹】來幫助弟子凝聚元氣,洗滌身軀。而這一步,也是進入道門,正式成為道士的最重要的一步。
曾經的記憶再次從意識海的深處翻涌,爺爺說過的話再次一字一句的重現(xiàn)于牧歌的腦海。
想要制造這種靈元丹,必須要收集到包括兩種主藥、六種輔助類藥材。這其中的主藥之一,就是這種【陰尸之牙】。
陰尸,作為僵尸一種,屬于最低級的僵尸。他們往往由新死之人所化,體內淤積的陰氣并不多。
而道門之人,正好借助這些許陰氣來激發(fā)體內的陽氣,并達到水火共濟、陰陽平衡的境地。
那么按照這個思路推演下去,如果牧歌猜得沒錯,這靈元丹就是他轉職道士的關鍵,這枚僵尸牙,則是煉制靈元丹的關鍵。
但是雖然他已經有了一味主藥,另外的一主六輔藥卻還沒有著落。這六味藥中,有的可以在一些環(huán)境中收集到,比如【晨中露】就是要收集清晨的露水。
而有的卻需要花費重金,甚至有的連花錢都買不到。
不過雖然過程不會順暢,但是對于牧歌來講,自己卻是找到了接下來的任務:
還是要搞錢,而且是瘋狂的搞錢。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盡快完成轉職,也只有轉職完成后,他才能完成自己一直以來的夙愿:將爺爺接到自己身邊來。
一直以來,這都是他唯一的奮斗目標。
在這之前,他足足掙扎了十年,也沒有在這個城市里打拼出一片可以容納自己和爺爺兩人的天地。反倒因為幾通電話,變得身無分文。
曾幾何時,當他面對著偌大的萊陽時,心中升起的全都是絕望和茫然。如果不是怕爺爺會承受不住,他真的想只身一人沖進迷霧,就此一了百了。
但是隨著道源天宮的出現(xiàn),已經快要熄滅的希望之火卻再次升騰。
就這樣,懷揣著希望的牧歌在自己的床上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隨著一聲尖銳的鬧鈴聲響起,牧歌一個激靈的從床上跳了下來。
他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扛著自己掛在墻上的自行車匆匆下樓。
在蘇瀾區(qū),如果你的東西離開你的視線或者你家超過十五分鐘,那它可能就不屬于你了。
異于常人的體力讓牧歌一路風馳電掣的來到了位于東八街的守夜人酒吧。
相比于這條街上的其他同行,這間酒吧的位置并不算好,但是卻勝在“干凈”。
在威利的鐵拳下,無論是那些幫派分子,還是小混混都不敢出現(xiàn)在酒吧周圍。也因為如此,這里的生意并不是太好。
在這個娛樂至死的年代,沒了那些黑暗中流竄的藥販子,也就等于沒了無數的樂趣。所以一些崇尚“自由”的年輕人并不會來這里,反倒是住在周圍的街坊鄰居、上班族、學生等普通百姓經常會來這里喝上一杯。
而牧歌的任務,就是為這些人服務。
酒吧后門,牧歌先是把自己的自行車藏好。
天可憐見,如果在僵尸那晚,他騎得是自行車的話,那頭怪物絕對追不上他。
一邊感慨,他一邊推開酒吧的側門進入了酒吧。
一進屋,最先聽到的就是從里屋傳來的,屬于威利的破口大罵。
哪怕是那間屋子的房門已經被關的死死,那如同恐龍咆哮的聲音依然在牧歌的耳中徘徊不去。
“芭比娃娃,如果你不把那個王八蛋交出來,老子明天就上門!”
自從有位服務生因為某些事被人槍殺在酒吧后,威利的心情就沒好過。甚至于,牧歌覺得自己這位老板可能從出生起,心情就沒好過。
縮了縮腦袋,牧歌躡手躡腳的跑到了員工休息室,開始換衣服。而此時,一個上身穿身穿灰色牛仔服,下身只有一條熱褲遮腿,臉上畫著淡妝的女人也從他對面的休息室走了出來。
她叫王美瑤,是守夜人酒吧的另一位調酒師,而牧歌來此就是為了換她到點下班。
“喲,化妝了?”
牧歌回頭時,突然看到了王美瑤臉上的淡妝,于是他開口打趣道:“哦,我忘了,某人現(xiàn)在是名花有主的人了,和我們這些單身狗已經不能同日而語了。”
“討厭!”
聽到牧歌的打趣,王美瑤佯怒的對他比了根中指,同時半真半假的對他說道:“沒辦法,誰讓某人看不上咱們呢?嘴邊的肥肉吃不了,難道還不能讓別人家的豬拱兩下?”
在蘇瀾街,天生體力弱勢的女性尤為難混。所以如王美瑤這樣,姿色不俗的女人就必須要蠻橫潑辣,否則連容身的地方都不會有。
王美瑤的話讓牧歌微微有些囧,而對方眼里的“食欲”更是讓他有些害怕。
而在看到牧歌眼中的緊張后,王美瑤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玩味。她一步上前,直接將自己那僅用熱褲遮蓋的長腿跨到了牧歌的雙腿間的空隙中。
隨后她半步上前,同時伸出食指挑在了牧歌的下巴上道:“雖然姐姐有主了,但是如果你愿意的話。。。”
看著牧歌的臉,王美瑤舔了舔嘴唇道:“也不是不可以?!?p> “我特么喊人了啊?。 ?p> 感受著對面女人傳來的溫熱呼吸,牧歌覺得一股股熱流正升起。
就在這時,另一個服務生走進休息室,他對著牧歌說道:“牧哥兒,來客人了。”
隨后,他就看到了二人此時的動作:“王姐,還沒放棄呢?”
這名服務生看著仿佛要將牧歌整個吞掉的王美瑤道:“你和牧哥兒相處這么久了,難道還沒明白,牧哥兒壓根就不是你能得到的人么?”
隨后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你要是覺得你那位’雞頭蛇‘男友不行,小弟可以代勞啊!”
“該死的韓立,又來攪我好事。”
王美瑤有些生氣的跺了跺腳。
而就在二人斗嘴的時候,牧歌急忙忙找到了空隙,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