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輪回六道
云州,長平戰(zhàn)場遺址。
四野遼闊,空氣中有股淡淡的腐臭味,仿佛就算屏住了呼吸也能用盡各種方法往人身子里鉆,讓置身其間者說不出的難受和惡心。
蘇安在迷迷糊糊中醒來,還沒來得及弄清周圍的情況,一陣記憶就涌進了腦海里……
“這就穿越了?”
“就一個剎車失靈,至于直接把我撞到其他世界嗎?”
“流云仙宗鎮(zhèn)魔殿弟子,蘇安…同名同姓,還挺有緣…”
流云仙宗是修真門派,為九州七大宗門之一,僅次于三大圣地。
仙宗共有五脈,蘇安所在的鎮(zhèn)魔殿就是其中之一。
五脈各有所長,劍法、道術(shù)、符箓、武道等等,都是玄門正宗,唯有鎮(zhèn)魔殿的傳承比較特殊。
這一脈最擅鎮(zhèn)魔誅邪,尤其是捉妖御鬼的本事,堪稱冠絕九州。
把鬼捉住,用御靈訣將之收為鬼仆,然后驅(qū)使鬼仆來戰(zhàn)斗——按蘇安的理解,其實就是契約鬼怪版的召喚師或者玄幻背景下的亡靈法師。
可說鎮(zhèn)魔殿弟子大半的戰(zhàn)力都體現(xiàn)在他所收服的鬼魂上。
鬼魂也是分等級的,鬼兵、鬼將、鬼尊、鬼王、鬼帝(鬼后)、鬼仙,分別對應(yīng)修行者的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和反虛。
除了最常見的孤魂野鬼之外,前三個等級的鬼魂之中還有兇鬼、惡鬼、厲鬼、修羅之分——套用召喚師理論,其實就是召喚獸的五種品質(zhì)。
一般而言,不考慮屬性相克和外物增幅的情況下,一只鬼兵級兇鬼的實力就能跟同等級的普通練氣修士相當,惡鬼鬼兵已經(jīng)可以媲美大宗門里的精英練氣弟子,而厲鬼鬼兵大多能匹敵練氣期中的超級天才。
依此類推,兇鬼鬼將=普通筑基,惡鬼鬼將=精英筑基,厲鬼鬼將=頂尖筑基,兇鬼鬼尊=普通金丹……
至于修羅,僅限傳說,幾乎每百年千年的才會現(xiàn)世一次。
蘇安十三歲入門,至今五年有余,前三年一直在門中修煉,最近兩年才開始外出歷練。
作為鎮(zhèn)魔殿最底層的小透明,他手下只有五只最普通的鬼兵,已經(jīng)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被干掉了。
要知道長平戰(zhàn)場鬼物雖多,進入其中歷練和捕捉鬼仆的鎮(zhèn)魔殿弟子也數(shù)不勝數(shù),但戰(zhàn)場外面這一圈大多是一些普通士兵陣亡后變成的孤魂野鬼,雖然偶有兇鬼出現(xiàn),但相對其他地方來說還是太安逸了,除了剛?cè)腴T的弟子會進來捉幾只鬼兵做初始戰(zhàn)力,幾乎沒什么人對這里感興趣,妥妥的新手地圖無疑。
“這個世界真的太危險了,連新手村都能搞出人命,外面得有多恐怖???”
“當務(wù)之急還是要先收服兩只鬼兵來當打手,自己沖在前面風險還是太大了?!?p> 這個世界雖然也有秦掃六合和長平之戰(zhàn),甚至連太子都叫扶蘇,但卻不是蘇安所熟悉的那個大秦帝國和中原大地,而是一個佛法道術(shù)、妖魔鬼怪并存的龐大世界。
一掌遮天的佛門大能、御劍青冥的逍遙劍仙、拳碎山河的武道宗師、吞食天地的絕代大妖、扛雷渡劫的仙師神君……
總之大佬遍地,危機重重。
好不容易趕上穿越浪潮,蘇安可不想草草地又刪號重練了。
茍字當先,穩(wěn)健為王。
別說什么死過一次就什么都不怕了,相反,正因為死過所以比誰都更惜命,不信去看看那些自殺未遂的,有多少人敢玩第二次?
蘇安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弄死原主的那只鬼兵。
一只兇鬼。
按照普通野鬼、兇鬼、惡鬼、厲鬼、修羅的排序,兇鬼其實也就比野鬼高一階而已,但在真實戰(zhàn)力上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碾壓級別。
按照剛定下的做人基調(diào),他見了兇鬼應(yīng)該轉(zhuǎn)身就跑的。
畢竟打又打不過,收又收不了,除了戰(zhàn)略性撤退外別無他法。
但這只兇鬼已經(jīng)處于殘血狀態(tài),飄在前邊都搖搖晃晃的,像酒駕一樣,怎么看都是準備玩完的樣子。
都這樣了還不打,那就不是茍,而是慫了。
蘇安小心翼翼地靠近,在兇鬼反應(yīng)過來前火力全開。
《太上鎮(zhèn)魔罡》運轉(zhuǎn)到極致,清風明月劍訣全力施展,桃木法劍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朦朧的月光,飛快地向兇鬼刺了過去。
這兇鬼半虛半實的身軀,似人非人,似霧非霧,身上穿著趙國軍隊中只有悍卒才有資格披戴的步兵制式鎧甲,戰(zhàn)斗嗅覺十分敏銳,在桃木劍即將擊中他時竟然條件反射般躲了一下。
本應(yīng)穿胸而過的桃木劍變成了刺在他肩上。
兇鬼尖嘯一聲,刺耳的聲音像是鐵釘劃在玻璃上發(fā)出來的,讓蘇安手上直泛雞皮,但他雖驚不亂,抽劍、橫斬一氣呵成。
兇鬼之前獨戰(zhàn)五只鬼兵和原版蘇安,雖然勉強勝出,但自己也是強弩之末,竟沒能擋下這普通的一記斬擊,被蘇安一劍砍在脖子上。
太上鎮(zhèn)魔罡氣和清風明月劍氣讓他手上的三十年桃木劍變得鋒利無比,兇鬼直接尸首分離,然后化作一團黑氣,不甘地消散在空氣中。
原地留下一顆小小的珠子。
那是鬼珠,內(nèi)含鬼力,是類似于妖獸內(nèi)丹、高僧舍利之類的東西,鎮(zhèn)魔殿、誅邪營、龍虎道等組織都有特殊手段將里面的鬼力凈化后拿來修煉,效力堪比上品靈石。
這還是第一次打到兇鬼鬼珠,蘇安心滿意足地撿了起來,正準備離開,精神卻突然一陣恍惚。
眼前突兀地出現(xiàn)了一副正徐徐展開的畫卷,上書五個大字:《六道輪回圖》。
輪回圖上方是文殊菩薩、四臂觀音和金剛手菩薩三尊佛門大能,中央是九宮八卦,外轉(zhuǎn)是十二生肖,再往外則是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生道、餓鬼道、地獄道等六道圖解。
這分明是他穿越前在希藏旅游時帶回的紀念品……
剛剛被蘇安擊殺的兇鬼突然出現(xiàn)在餓鬼道的道圖上。
眼前各種畫面飛逝,又是一段記憶進入自己腦海,不過跟剛才無痛穿越時的記憶融合不同,這次記憶讀取是以旁觀者視角展開的,雖然同樣清晰細致,但卻沒有那種水溶交融般的感同身受。
那是被他斬殺的兇鬼的記憶。
一段很平常又很血腥的軍旅生涯。
張山,軍戶之家,自幼習(xí)武,十五歲時虛報年齡,代父從軍。
因果敢爭先,堅韌勇毅,很快脫穎而出,成為伍長。
從軍五年,殺敵六十八人…真的是個很吉利的數(shù)字,但他的生命隨后也掐然而止——百多年前的長平之戰(zhàn)中,死于…修士之手。
蘇安從張山記憶中的見識到了這場戰(zhàn)爭的殘酷和恐怖。
交戰(zhàn)雙方不僅有氣勢如龍的兩國軍士,還有各種神仙手段層出不窮的修行者們。
武修、劍修、法修、高僧、道士,甚至妖魔……
有的在地上打,有的在天上浪,山岳倒塌,江河斷流,赤地千里,伏尸百萬。
這些亡魂不知道滋生出了多少鬼怪,傳聞甚至有鬼帝、鬼仙出沒,為了防止這些東西作亂,流云仙宗和大悲禪寺聯(lián)合布下多個大陣,將長平戰(zhàn)場分割成了多個區(qū)域,所以蘇安才能快快樂樂地在這里打怪練級,否則連靠近的資格都沒有。
蘇安一直沉浸在張山關(guān)于這場戰(zhàn)爭的記憶里,以為《六道輪回圖》的作用就此為止了,沒想到上面的兇鬼突然轉(zhuǎn)過頭來,緊緊盯著他。
蘇安心有所感,手結(jié)招魂印,輕輕向前一點。
六道輪回圖上的兇鬼突然消失,出現(xiàn)在了他身前,緩緩拜倒。
“鬼仆張山,參見輪回之主?!?p> 蘇安看著鬼氣繚繞、身若鐵塔的張山,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雙方之間清晰的精神連接告訴他,他完全能如臂指使地指揮這只兇鬼。
對鎮(zhèn)魔殿弟子來說,收服鬼仆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必須將野生鬼物打到殘血,然后通過符箓或法咒等手段將之禁錮,最后再施展《太上御靈訣》來嘗試收服。
稍有不慎就前功盡棄。
殺鬼易,捉鬼難,而御鬼,難上加難。
但現(xiàn)在,蘇安只需將它們擊殺,然后就可以通過六道輪回圖將它們轉(zhuǎn)化為自己的鬼仆。
簡單而粗暴。
于御靈師而言,這簡直就是捅破了天的那種外掛。
但這還沒結(jié)束。
兇鬼被召喚之后,餓鬼道的道圖上還有一個雞蛋大小的光球,正不停地閃爍著光芒。
蘇安心中一動,光球立即飛出,沒入他的眉心。
腦海里又是一陣信息涌入。
《七煞破軍拳》。
這是趙國的軍中殺人術(shù),也是張山練得最好的一門技法。
光球里不僅有《七煞破軍拳》的修習(xí)方法,還攜帶著張山的修煉感悟和使用經(jīng)驗,直接省去了蘇安十年苦功。
蘇安看向懸浮在自己身前的六道輪回圖,心生震撼。
讀取記憶、收服鬼魂、獲取武技……
這是要發(fā)??!
主教練高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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