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威望
一輛高大的黑棕色寬蓬馬車出現(xiàn)在邢州城的中央大道上。
前前后后跟著身騎高頭大馬的侍衛(wèi),又有號角響鑼開路,浩浩蕩蕩,綿延數(shù)十米。
城門大開,旌旗飄蕩。
趙星也率性刺史府眾佐官,站在城墻上恭送紀王殿下。
難得的是,王進之率領(lǐng)騎兵到場,身穿銀色鎧甲,腰挎長劍,嚴肅的目送。
歡送的隊伍壯觀浩蕩,街道兩邊的百姓將大道擠得水泄不通。
氣氛莊嚴肅穆,微微有私語聲響起,很快,又重歸平靜。
甚至在人群中都能聽到微微的抽泣聲。
別的都是假的,紀王為邢州澤州百姓所做的努力卻是真的。
刑澤二州的生活水平直線上升,雖然遠遠達不到襄州人人都能吃得起白面吃得起紅燒肉的生活,但已經(jīng)沒有餓死凍死的人。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好官清官,將宋虎留下的爛攤子收拾好。
沒想到,眨眼間,人就出事。
外面一片悲壯肅穆,緬懷告別最親愛的摯友。
而馬車里面的某人卻很是興奮。
“豁!來了這么多人,看來我在刑澤二州的威望還可以!”
馬車內(nèi)極其的寬敞豪華,直接放了一張雙人大床,貼著馬車安裝了兩套長椅,書柜、茶幾以及宮燈、桌子應有盡有。
整個馬車足足有二十平方米大小,簡直就是個小型的臥室,需要用六匹馬來拉動。
李慎看著周濟民搞來的馬車,激動得差點都快哭出來。
何德何能!
自己啥時候坐過這么寬敞奢華的馬車!
周濟民心疼的看著自家王爺,瞧瞧自家主子都簡樸成什么樣的了!
別人家的王爺用黃金打造一張床,都嫌翻身硌得慌,自己王爺看見一個上檔次的馬車,激動的上躥下跳!嘖嘖,真是太可憐了!
周濟民不了解李慎的過往。
以前跟著李世民長途征戰(zhàn),只能騎馬,甚至創(chuàng)下過在馬背上暈過去口吐白沫的壯舉。
這種行為給他幼小的心靈播下種子,認為出行只能騎馬。
從來沒想到,古代出行還有這么豪華的馬車。
早說??!
早說有這么好的享受,他能一年三百多天都在路上!
嘖嘖,這哪里是馬車!
這簡直就是移動的小臥室!真是太奢侈,太精致,太完美了!
有著好東西為什么不早拿出來!
李慎突然理解,為什么有些昏庸無道的皇帝會把進獻好玩意的人給殺掉!
真是的,那以前本王受的苦怎么算?
有了這個馬車,李慎就能舒舒服服的躺在雙人大床上,閉著眼睛到達襄州。
不僅如此,馬車里足足能坐下十幾個人。
能是能,但有點擁擠。
于是李慎精挑細選,除了花羽留守刑澤兩州,還沒發(fā)回去之外,江影兒、妙妙以及南箏,都跟自己在馬車上一同前往。
周濟民咧咧嘴:你的精挑細選體現(xiàn)在哪里?不就把自家小妾都弄上車了嗎?
他作為解語花,貼心的詢問道:“那要不要在馬車上備點補腎的藥丸?”
此話收獲了李慎的一個白眼,外加一個滾字。
妙妙聞言,乖巧的說道:“若是王爺在此地執(zhí)政兩年,想必威望會更高?!?p> “不了不了,哪里都沒有家里好?!?p> 李慎偷偷掀開簾子的一角,看著窗外,吐槽道:“就是這氣氛有點不太好,一點都不熱鬧,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已經(jīng)掛了,在給我送殯?!?p> “這可是王爺想出來的計謀?!?p> 妙妙略微哀怨的說道:“在百姓心中,您重傷不治,離開邢州,就跟送殯沒什么區(qū)別。王爺還真是天官賜福,百無禁忌,什么都敢往自己身上招攬!”
李慎毫不在意的呲牙一笑,“沒事,我命硬。”
命硬遭遇兩次刺殺都沒有死掉。
離死亡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在馬背上口吐白沫差點死掉。
他伸了伸懶腰,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大床上,打著哈欠說,“你們堅持一下,中途會在驛館停留,再行歇息?!?p> “王爺在馬車上歇息就好,為何還要在驛館停留?”
南箏突然開口詢問。
李慎笑道:“他們一群糙漢子,能天為被地為席,你們一群姑娘,怎么能是在曠野里,自然要找來驛館休息的?!?p> 他拍拍馬車的欄桿,“這個龐然大物走起來也是歸宿,怕不是要三天才能到襄州?!?p> 南箏仍舊疑惑,“我們與王爺睡在馬車內(nèi),不就好了?”
“!?!”
一起睡在馬車內(nèi)?
好家伙!我果然應該給周濟民腰補腎丸的!
李慎甩甩腦袋,驅(qū)散了黃色廢料,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江影兒,指著她說道:“那影兒姑娘怎么辦,總不能也睡在馬車上?”
江影兒平靜地說道:“我可以睡在外面,我習慣風餐露宿,睡在曠野里,不必擔心我?!?p> 嗯?!
李慎瞬間瞪大雙眼!
難為我是不是???是不是故意刁難我?。?p> 他現(xiàn)在十分想念解語花周濟民同志。
李慎機械性的扭頭,看著面前的妙妙和南箏,不知所措到腳指頭扣地,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
一路走走停停,足足用了五天的時間才到達襄州。
就算古代,信息也可以飛越千里。
襄州的百姓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圍在城門口夾道歡迎,打聽著李慎的情況。
逼的李慎不得不被人扶著出面,與眾人招手,安撫民心。
碩大的太陽懸在頭頂,李慎長時間的站立,說話,導致腹部的傷口都被裂開,鮮血直流,豆大的汗珠順著臉往下淌。
到最后瀕臨貧血,才被人看著進入王府。
一路顛簸跋山涉水,都沒有把傷口給崩開,沒想到折在家門口了。
一路運到王府,躺在床上,李慎才終于喘了口氣。
很快,紀王府所有人都湊到了床前。
李珝趴在床邊,滿臉淚水的哭泣,“爹地,爹地,爹地,你怎么了!?”
陸氏跟著抹淚,哭的雙眼通紅。
李慎疼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只能奮力的抬手擦了擦李珝的眼淚,示意沒事。
在人群中,孫太醫(yī)擠了進來,強行驅(qū)散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