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思想，是會騙人的
卡茲克的思路很清晰，遠離地面的人族，然后拼盡全力朝關口方向傳遞信息！
他可以死，但也一定要發(fā)揮自己的作用！
卡茲克拔升的速度非?？欤h超之前小心翼翼的樣子。
知道自己身在幻境，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他已無所畏懼。
正常的影蝠族人，可以飛到一百八十米的高空。
而卡茲克……
他測試過，在身體強化的情況下，能飛到一千五百米的高空！
這個幻境再大，還能超過一千五百米不成？
但很快，鬼臉蛛母體再次出現(xiàn)在他前方。
這次的數(shù)量，更多！
但是卡茲克絲毫不懼。
只是幻境而已，里面的一切，都是虛幻的！
就算對方發(fā)動攻擊，也對自己無法造成傷害。
卡茲克速度不停，繼續(xù)拉升。
前方攔路的鬼臉蛛母體，紛紛吐出一張大網(wǎng)！
鋪天蓋地。
卡茲克想也沒想，直接沖了上去。
沒什么感覺。
“果然，”卡茲克得意一笑，“都是虛幻的……嗯？！”
他立刻察覺到不對勁。
身體突然麻痹了，力量的涌動變得無比緩慢，強化過的身體也在變弱！
這是……
被鬼臉蛛母體蜘蛛網(wǎng)籠罩的感覺！
真真實實的感覺！
卡茲克蒙了。
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虛幻的，怎么可能對自己造成傷害！
不等他多想，鬼臉蛛母體的巨大身軀，已然逼近！
它們將卡茲克圍住，巨大的口器直接落下，開始啃噬起來！
咔嚓！
卡茲克察覺到腳步傳來巨大的痛楚！
是真的！
劇烈的疼痛讓卡茲克清醒過來，他慌了。
“滾開！”
卡茲克怒吼，開始拼命掙扎，但是，他沒有躲開鬼臉蛛母體的蜘蛛網(wǎng)。
三十多張蜘蛛網(wǎng)，將他裹得跟木乃伊一樣！
根本動彈不得，只能感受自己的身體，從四肢開始，一點一點，被鬼臉蛛母體啃食！
嘎嘣！
嘎嘣！
骨肉分離的聲音，讓卡茲克徹底崩潰。
“傳遞信息，傳遞信息！”
他保持最后一絲理智，朝著記憶中關口方向，大吼了出來。
極具穿透力的聲波，在這一瞬，迅速擴散。
一息數(shù)里！
連續(xù)三聲！
而完成這一切，卡茲克的精神也徹底放松下來。
他不知道信息是否真的傳達了，但……
他已經做了最后的努力。
只能眼睜睜看著鬼臉蛛母體啃食自己，活生生感受那種痛苦……
理智最終崩盤。
“啊哈哈哈哈哈！卑賤的人族！殺了我，你們也逃不掉！”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死吧，一起死吧！你們遲早會給我陪葬的！”
卡茲克時哭時笑，精神分裂。
最終，他眼睜睜看到鬼臉蛛母體的口器落下，將自己的腦袋咬了下來。
那一刻，他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腦瓜子裂開的聲音。
……
……
思想，是會騙人的。
幻境外，慕言看著從天上墜落下來的卡茲克，心中如此想到。
地面上，則躺著其它影蝠族人的尸體。
他們走的，比卡茲克痛快。
為了防止卡茲克臨死反撲，慕言在激活虛妄之心的能力后，只是拖住他。
然后和皇野牧將其它弱一點的影蝠族人各個擊破。
只是慕言也沒有料到，虛妄之心的能力，遠比想象中還要離譜。
作為虛妄之心的擁有者，慕言能夠感受到幻境之中的變化。
他不清楚卡茲克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卡茲克的情緒變化。
是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還有身臨其境的真實感覺。
慕言還能左右卡茲克在幻境里的場景，都是針對卡茲克內心潛意識的想法而做的。
只是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但卡茲克的情緒，完整呈現(xiàn)了出來。
慕言知道，幻境終究還是騙過了卡茲克。
幻境中的感覺，亦真亦假。
假的是，它們都是虛幻的，并不存在；真的是，它們都是潛意識里最深處的記憶和感覺。
疼痛，歡樂，冷靜，從容……
被拋棄的痛苦，溺水的無助，高飛的暢快……
潛意識會記住所有的感覺，最后完整呈現(xiàn)出來。
就像做夢的人，做夢的時候，無法察覺到自己在做夢。就算掐自己，也會‘感覺’疼痛。
有性幻想的，甚至還會有春夢……
又像是某些殘疾者，會有自己的肢體還存在的錯覺。
思想，是會騙人的。
這讓慕言有些后怕。
如果自己沒有重瞳堪破虛妄的能力，自己能否經受住幻境的考驗？
又能否突破出來？
他也非常好奇，老皇又如何在幻境中，能夠保持高昂的戰(zhàn)意，甚至做到清醒？
老皇和完顏，在幻境里又看到了什么呢？
“兄弟，這家伙怎么辦？殺了？”
邊上，皇野牧用無工魔戟挑了挑卡茲克。
這家伙現(xiàn)在眼神呆滯，涎水直流。
一副傻掉的樣子。
“他的精神已經被摧毀了?！蹦窖哉f道。
他思量了一下，感受幻境中卡茲克現(xiàn)在的變化。
隨后，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完顏。
過了這一回，完顏博野還在昏迷中。
慕言仿佛意識到什么，走到完顏博野身邊，重新激活虛妄之心的能力。
很快，他跟完顏博野建立起聯(lián)系。
這一瞬，慕言似乎看到一個縮小版的完顏博野躲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
悲傷，迷茫，恐懼……
“果然，還好察覺得及時！”慕言眉頭一擰。
表情的變化，讓皇野牧有些擔心起來。
“完顏怎么了？”他擔憂道。
慕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閉上眼，仔細感受虛妄之心，試圖轉換其中的感受。
完顏博野的精神現(xiàn)在處于負面情緒圍攻當中，必須想辦法解決，否則……
慕言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對照卡茲克的現(xiàn)狀，也許完顏博野精神崩潰后，也會廢了？
絕不能發(fā)生這種事！
慕言閉上眼，試圖將完顏博野幻境中的感受換成正面情緒。
快樂，幸福，美好……
漸漸地，慕言察覺到完顏博野的精神穩(wěn)定下來。
瑟瑟發(fā)抖的小人，似乎站了起來。在慕言的引導下，走進了一個溫暖的環(huán)境。
現(xiàn)實中，完顏博野立刻睜開眼睛！
見狀，慕言總算松了口氣。
“城主，你……”完顏博野翻身坐起，看著慕言，愣神了。
慕言察覺到，這家伙的臉，竟然紅了！
似乎還有種莫名的情愫……
等會！
這尼瑪怎么回事？！
慕言心里突然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