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隊友（二合一）
三天后，姜凡家里。
不大的屋里坐滿了人，為了坐下如此多的客人兄妹兩神甚至還專門去新買了一張桌子。
不大的廚房里，呼斯楞正在做清燉羊肉，硬是讓做東的姜凡休息就好。
姜平在呼斯楞身邊準備著其他的菜，她平時一副高冷御姐范，這樣戴著圍裙賢妻良母的樣子可不多見。
欣藍戰(zhàn)隊的成員們紛紛到場，張晨帶著表妹林小蕓，阿樂，陳剛，還有后來的唐小小，一桌子人此時正在桌上聊著什么。
唐小小在飯桌上也終于摘下了棒球帽和口罩，美麗的容顏屬實讓眾人驚艷了一把。
在快要上飯的時候，遲到許久的秦世安終于來了。
不一會，羊肉燉好端上桌，姜平炒的菜也都就緒，眾人端著杯子，姜凡提議道：“大家一起喝一杯吧？”
秦世安尷尬的說道：“不是休息日，我也沒報備，不能喝酒?！?p> “切！”眾人鄙視道。
隨后眾人大喊著干杯，然后把杯中酒噸噸噸的喝了個精光，唯有秦世安和姜平喝的是果汁。
這一桌子菜極為豐盛，有呼斯楞的清燉羊肉，小塊帶骨的羊肉放在盆中，放在電磁爐上咕嚕嚕的加熱。
里面可以加進粉條，紅薯，豆腐一類的食材搭配著吃。
這少見的吃法讓眾人胃口大開，讓呼斯楞直呼羊肉還是拿得少了。
杯中倒?jié)M酒，姜凡站了起來對著滿桌的朋友說道：“這次比賽圓滿結(jié)束，我們差一點拿到冠軍還是有些遺憾，不過還是很感謝這期間認識的朋友，感謝大家的幫忙！”
說完，姜凡一仰頭吹了一瓶啤酒，周圍的損友們紛紛起哄。
酒過三巡，除了喝果汁的姜平和秦世安，其余人都有些微醺。
林小蕓好奇的嘗了一口呼斯楞的白酒，辣的差點哭出來。
“哈哈，這可是好東西，68度悶倒驢。”
悶倒驢都悶不倒你是吧！林小蕓心里吐槽。
飯后，眾人聚在一起喝著茶聊天。
秦世安嘆了口氣，惋惜的說道：“比賽是徹底的沒戲了，A市網(wǎng)吧聯(lián)賽成為歷史了，所有參賽者的積分都沒有算，害苦了姜凡了?！?p> 姜凡同樣苦笑著回應。
“對了，電管部發(fā)出通告了，張大軍徹底失去了職業(yè)資格，終生禁賽。莫吉托幾人當槍手本來也要被狠狠處理，但是聽說麒麟老板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保了下來，說是俱樂部派他去的，整的滿城風雨，差點被勒令關(guān)門?！?p> 張晨說道。
林小蕓好奇的問：“為什么麒麟的老板要保一個選手？值得嗎？”
“為了新賽季的成績，為了保住華夏CS的龍頭地位?！睆埑抠I了個關(guān)子，“你們知道麒麟內(nèi)部最近的人事變動嗎？”
“什么？”
“IEM冬季賽上，被全網(wǎng)網(wǎng)暴的那個大腿槍男麻衣，確認離隊不再和麒麟續(xù)約。麒麟為了成績和莫吉托做交換，保下他不被禁賽，他和麒麟簽三年低薪長約?！?p> 眾人恍然大悟，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華夏唯一一個在國際賽場拿得出手的步槍手就這么離隊了，新的一年不知道華夏CS該何去何從。
也不知道這天才少年最后會去哪個隊？
呼斯楞拍了拍身旁的姜凡問道：“那你呢？比賽不算成績了，積分也沒了，你的職業(yè)生涯怎么辦？接下來的網(wǎng)吧爭霸賽和番茄電競展還打么？”
眾人都有些沉默，他們都知道姜凡想打職業(yè)，也知道他為了打職業(yè)付出了多少辛苦。
只是造化弄人，原本三個比賽都拿到冠軍才有機會，現(xiàn)在網(wǎng)吧賽的積分作廢，那即使下面的比賽拿到冠軍也沒用了。
“我？回去讀書啊，還能怎么辦，打個網(wǎng)吧賽沒熱度水平也不夠，也不可能有隊伍來邀請我。”姜凡很大度的說道，“再說我和姜平約好了，五十天進不了青訓隊就回去高考，只不過是提前了一個月而已?！?p> 姜平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現(xiàn)在這么說太早了吧，那個主播不是說可能會有職業(yè)隊邀請你嗎？你們這個比賽的討論度在網(wǎng)上可是拉滿了的?！北娙苏f道。
姜凡搖搖頭：“如果真有職業(yè)隊來邀請早就聯(lián)系我了，說白了這些熱度只是網(wǎng)友看熱鬧而已，算不得什么?！?p> 說著，姜凡端著杯子和唐小小碰了一下，笑嘻嘻的說道：“打不成比賽這不很正常嘛，你們看唐小小這么好的槍法不照樣沒人要？”
唐小小翻了個大白眼，這人真討厭！氣哼哼的放下杯子，不和你干杯。
“晨哥，那你們呢？后面有什么打算？”
“我啊，沒事干開開直播。阿樂和陳剛他們以后就不打比賽了，家中有老有小沒那么多時間了，我也懶得再去找新的隊伍了?！?p> 阿樂苦笑一聲說：“愛好不能當飯吃啊，這次比賽的獎金也泡湯了，又要被媳婦嘮叨了。”
陳剛也說道：“我啊，槍法太菜了，抽空打打天梯路人局就好了?！?p> 看來大家都有了接下來的計劃，欣藍戰(zhàn)隊的歷史可能就到這里了。
想到這里，姜凡端起一杯酒，大聲說道：“干杯，敬我們的欣藍戰(zhàn)隊！大家以后常聯(lián)系，常開黑！”
眾人喝完杯中酒，唯一一個跟著喝酒的女生唐小小已經(jīng)小臉通紅，神游天外的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顯得她心思格外的沉重。
姜凡在酒精的刺激下玩性大起，湊過去說道：“怎么樣啊唐小小，叫聲好哥哥來聽聽，我以后打職業(yè)絕對帶上你?！?p> “我才不信，你哪有那本事，除非你當隊長?！?p> “說到做到，那你叫不叫？”
唐小小在眾人的注視下臉更紅了，聲音如同蚊子般說道：“哥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p> 眾人哄堂大笑。
少女臉紅的像是要滴血，一氣之下小腳狠狠的踩在姜凡的腳背上。
“套路我是吧！忽悠我是吧！”
姜凡疼的齜牙咧嘴，一邊揉著自己45號大腳板一邊說：“你這脾氣，我最多帶你去俱樂部端茶送水，揉肩捶腿都不用你?！?p> “還想要揉肩捶腿？美得你！”
“其實我是真想讓你當我隊友的，咱兩這默契完美啊?！?p> “誰和你有默契！”
一晚吃喝玩樂打打鬧鬧，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快要十二點了，眾人幫著收拾了鍋碗瓢盆，紛紛告別離開。
“走了啊，回頭見。”最后剩下的張晨帶著林小蕓打車離開。
小區(qū)門口只剩下了姜凡和唐小小。
昏黃的路燈下，兩人并肩散著步，唐小小的住所離這里并不遠，走路大概二十分鐘不到的路程。
今天的唐小小沒有戴口罩，但是棒球帽還帶著，用她的話說是沒洗頭。
但是晚上吃飯時看他柔順靚麗有光澤的頭發(fā)，一點不像是沒洗的樣子。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姜凡問道。
唐小小此時臉上的紅暈已經(jīng)消散，今晚在酒精的作用下還和眾人沒少說話，和平時話少的腹黑少女的形象有很大的區(qū)別。
“還能怎么辦，繼續(xù)讀大學唄。高中時候想當職業(yè)選手，好容易說服了家人，卻沒有戰(zhàn)隊要我，即使我比他們都厲害，最后只能上了普通大學?！?p> “大學這幾年整天找戰(zhàn)隊，五流隊伍都不要我，更別提職業(yè)隊的邀請了?！?p> “好在和你們打了個網(wǎng)吧賽，本以為能拿個冠軍，可惜。”
“原來你是大學生?。俊苯灿行┮馔?。
不過想到唐小小的穿衣打扮風格，倒是也能接受。
“怎么，不像嗎？”說著唐小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裝束，“我就理解為你在夸我年輕了?！?p> 今天姜凡算是重新認識了唐小小，她應該是典型的慢熱型，熟絡起來后話還挺多的。
“本以為能在欣藍多打幾個比賽，沒想到這支隊伍就這么散了，有點可惜?！?p> 她的話里有不甘心，有遺憾，也有解脫。
“好在進了一次決賽，可惜沒能站到領(lǐng)獎臺上感受下山呼海嘯般的掌聲?！?p> 說著，她的聲音變得低沉，一路上變得沉默。
走了一會，一個比較偏遠的巷口，唐小小停了下來。
“回去吧，我家快到了。以后有緣再見吧，沒準咱們哪次野雞比賽還能碰到呢，到時候來中門對狙?！?p> 笑著說了聲再見，便頭也不回的拐向一個小巷里。
姜凡沉默不語，此刻的兩人有著極其相似的心境，對賽場求而不得的渴望。
正當他要轉(zhuǎn)頭回家時，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喂？”
“姜凡先生是么？我是cpl聯(lián)賽的工作人員，現(xiàn)邀請你去白狼俱樂部報道，時間是12月7日上午。”
“聯(lián)賽？俱樂部？”姜凡一愣。
“是的，俱樂部位于xxxx，xxxx，請攜帶您的有效證件，并帶好您的外設(shè)?！?p> “有什么問題的話你可以用這個手機號聯(lián)系我。”
冬季夜晚的十二點分外的安靜，并沒有走遠的唐小小腳步猛地停住，半靠在小巷的墻上聽著身后的對話。
姜凡有隊伍邀請她一點都不奇怪，他的成長和潛力是看在眼里的。
聽著身后姜凡打電話的聲音，唐小小心里一酸。
“好羨慕啊，終究還是我被剩下了?！?p> 她苦笑著，想起了高中時的那些想要打職業(yè)的同學們，此時應該在各個俱樂部有著光明的前途吧？
看了看前方漆黑的、沒有路燈的小巷，唐小小邁出腳步繼續(xù)往前走。
這才是我的路，陽光大道從來都不屬于我。
“那個，我想問一下，隊伍還缺人嗎？我有個朋友打的特別好，精通各種道具點位，殘局意識一流，槍法不輸很多隊伍的突破手，您看......”
唐小小的步伐一僵，甚至不敢喘息，生怕漏聽了什么關(guān)鍵信息。
“對不起，我們的計劃里已經(jīng)有人選了?！?p> 剛剛升起的希望再次變成絕望，不過這種感覺她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
無數(shù)次的試訓，無數(shù)次被拒絕，無數(shù)張尷尬的笑臉對她說出一句同樣的話，“怎么是個女孩啊，不好意思我們不收女性選手?！?p> 本來都想好不再抱希望的，以后能在電視上看到曾經(jīng)的隊友打比賽也是種幸福吧？
巷口的姜凡還在磨著嘴皮子。
“......好吧，那既然這樣我可能也沒法去了，今天做了個承諾，我們要一起打職業(yè)的，不能就這么爽約啊。”
唐小小聽著一驚，趕忙跑回姜凡身邊，眼淚不爭氣的充盈了整個眼眶，“姜凡，你亂說什么！那是開玩笑你懂嗎，玩笑！你趕快答應下來！”
但還是晚了些，姜凡已經(jīng)掛掉了電話。
“你，你是不是傻啊！做多么好的機會啊你怎么能，你怎么敢拒絕??！”
唐小小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奪眶而出，一把抱在姜凡身上。
“喂喂喂，你哭啥啊，我是拒絕了一家俱樂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始亂終棄了?！?p> 十二月的冬季，夜晚分外的安靜，一種奇怪的氛圍在慢慢發(fā)酵，唐小小好像還能聽到姜凡的心跳。
“你......”
“我......”
兩人正要說著什么，卻被電話鈴聲打斷了，兩人有些尷尬，手忙腳亂的摸出手機，發(fā)現(xiàn)是唐小小的電話。
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
“喂？唐小小女士是嗎，我是CPL聯(lián)賽的工作人員，現(xiàn)邀請您去白狼俱樂部報道，時間是......”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時間地點。
這不是同一個人打來的電話嗎！
“喂？喂？女士，你在聽嗎？”
“??？我在。對了你們俱樂部還缺人嗎？我有個朋友打的特別好，精通各種道具點位，殘局意識一流，槍法堪比世界一流突破手?！?p> 電話對面那人為難的說道：“對不起，在我們的計劃里已經(jīng)有人選了?！?p> 今天怎么盡是重復的對話？
停頓了一下，電話那人又說道：“不過計劃里的那位選手很可能要拒絕我們的邀請，您說的人選信息請?zhí)峁┮幌?，我們要考察一下?！?p> 唐小小破涕為笑，“姓名姜凡，官匹和平臺ID叫做GodFan，目前分數(shù)差一點2700分，成績是A市網(wǎng)吧聯(lián)賽冠軍?！?p> “好的，我記錄一下，姜凡......哎？姜凡？”
說著，電話里的聲音提高了八度：“你就是姜凡說的朋友？”
姜凡尷尬的對著手機話筒打招呼：“你好，對不起啊掛了你的電話，我是姜凡，我現(xiàn)在接受你們的邀請還來得及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兩人相視一笑。
“看來，咱們要當一陣子的隊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