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辭職
這人跑過來跟他表白的時候恨不得把全天下最美好的詞都用在他身上,看起來就像是對他死心塌地,離開他就活不了了。
宋演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齊悅的時候?qū)Ψ窖劾锏恼痼@,那不是假的,是真真實實的好奇過。僅僅就見了那一面,她說自己一見鐘情,非要跟著他。
后來如愿了,也時常看著他的臉傻笑。
有人勸他不要退而求其次,贗品模仿的再像正品都只不過是贗品,值不了幾個錢,甚至沒有價值而言。
宋演說,就算是贗品,只要正品不在,仍然是可以替代著用用的。
可是齊歡啊,你到底在哪里,為什么躲著我……
宋演蹲在地上,少有的脆弱。
連日來的疲憊已經(jīng)讓他臉色不像往日那么紅潤,添了些病態(tài)的白,就是嘴唇也有些發(fā)紫。
宋演站起來走到床邊,打開行李箱找到藥盒,想找一塊維生素吃吃,在翻找中,一板粉色的藥粒進入他的視線。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眸子危險地瞇了起來。
宋演攥緊了拳頭,掀翻藥盒,各種各樣的藥散落在堆疊起來的衣服上,那板粉色的藥粒好像在嘲笑他一樣。
他坐在窗邊,吞了一片維生素再次撥通了齊悅的電話,仍然是對方已關(guān)機。
“嘩啦”一聲,手機摔碎在門口的方向,屏幕碎成蛛網(wǎng),都裂開了。
唇邊煙霧緩緩升起,在天花板底下氤氳成一團。
宋演咳嗽了一聲,有種現(xiàn)在就回家去找齊悅的沖動。
到底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電影明天就要開拍,他要是今天離去,損失很大。
助理大清早敲開門,宋演臉色蒼白,頂著一頭雞窩頭,不修邊幅。
進門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什么東西,低頭一看赫然是宋演摔碎了的手機,助理一激靈,跑上前來,道:“哎呦,演哥,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宋演坐在床邊揉著腦袋,道:“沒事兒,只是小感冒?!?p> “小感冒?演哥,帶藥了嗎吃點?”
宋演點頭:“已經(jīng)吃過了?!?p> 助理一皺眉,趕緊將手里的早餐放下:“您空腹吃的藥么?”
宋演抬頭看著他,搖了搖頭。
“那就好那就好。演哥,快速洗臉?biāo)⒀腊?,然后吃個早餐,我們就該出發(fā)去劇組了?!?p> 齊悅打開手機看到宋演的未接來電,她手僵硬地攥著手機,心里發(fā)毛。
怎么打了這么多?
毫不猶豫,她給回了過去,這次卻輪到宋演手機關(guān)機了。
齊悅沒多想,給家里回電話。
“喂,爸?!?p> “昨天給你打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齊悅扣著手心,道:“忙工作,手機扔家里忘帶了?!?p> “這么久不回家,你是不是已經(jīng)忘了家里還有我和你媽?”
齊悅低著頭有些心虛,道:“這段時間比較忙,等忙完了就過來了?!?p> 齊父似乎很生氣:“齊悅,你當(dāng)初怎么說的,會頻繁的回家,要不是因為你,我們會只剩你這么一個女兒?”
他無非就是想說都是因為齊悅,齊歡才會離開。這話她聽的多了,解釋了幾次也沒有人真的信她。齊悅垂眸,說:“齊歡也不是不回來了,她離開了,給你們打個電話也不是難事?!?p> 后邊的話她沒說,不妨礙齊父聽懂了,這更激起了他的怒火,不管不顧地罵了起來。
齊悅聽著電話里父親的咒罵一言不發(fā),等對方罵的差不多了,齊悅才開口道:“齊歡也不是再也不回來了,回來之后你想問什么就問什么,或許我才是受害者呢?”
齊父一噎:“就你?我寧可相信大街上一只貓無辜都不信你是無辜的。”
他打了那么多電話就是想罵她一頓,齊悅?cè)斡伤R,不反駁他。
因為她留在他們身邊,且沒有缺胳膊少腿,自然是被詬病的對象,也是撒氣的好出氣筒。
齊悅捏著床單,清淺的眸子看著自己的腳尖,有些決絕。
公司里的事情還沒有結(jié)果,齊悅卻不想再等下去了,她洗漱了一番,便去了公司。
進去的時候,莫名其妙的是,見到她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悄聲說著什么。
工位上,蘭蔻正坐在她的位置上得意洋洋地補妝。
齊悅看了眼新?lián)Q的名牌,被給氣笑了。
“你笑什么?”蘭蔻被她的笑容給刺激到了。
“笑你不自量力,笑你愚蠢?!?p> “齊總監(jiān),哦,不,齊悅,對了,你已經(jīng)被公司辭退了,泄露商業(yè)機密,呵呵,這罪可夠大的,要不是陳總看你可憐,否則,你就該蹲大牢了。”
原來她還沒接到通知,但是內(nèi)部已經(jīng)處理了她。
面對蘭蔻的挑釁,齊悅并不生氣,她隨便拿出一個箱子收拾自己的東西,順便將那邊的幾沓彩印的服裝照片一齊裝了進去。
在UY待了四年,她的東西就一個箱子都能收完。
“齊悅,你可不要多拿公司的東西,否則這都可以構(gòu)成偷竊罪了?!碧m蔻抱臂看著齊悅,眼睛里的得意沒人看不出來。
齊悅看著這張臉,到底是沒忍住。
“啪!”極響亮的一聲,蘭蔻臉上瞬間腫了起來。
齊悅微抬眼:“說夠了么?”
蘭蔻捂著臉一臉不可置信,反應(yīng)過來后就要還手,陳維鈞恰巧走了下來。
“齊悅,來我辦公室一趟?!标惥S鈞道。
齊悅瞟了他一眼,抱著箱子大搖大擺地進了電梯。
陳維鈞:“……”
齊悅不愿意和陳維鈞共處一室,有些人表面上正人君子,私下的齷齪誰又知道?
她下了樓,給禹溪打了電話,兩個人約在禹溪家里見一面。
“以IM的名義起訴UY抄襲,勝率有幾成?”聽了齊悅的遭遇之后,禹溪問。
齊悅微微一笑,掏出出來的時候收拾的東西:“七八成吧。就算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緊急更換了別的設(shè)計,但是謝謝原稿是有UY的標(biāo)志的,我下午會去一趟UY的倉庫,將那些沒來得及處理的服裝帶回來一些。
這些都作為證據(jù),可以起訴了?!?p> 禹溪:“你是不是早就這樣打算了?”
齊悅搖搖頭:“我之前不知道他們想辭退我,這些年我也有這種想法,我還是想重操舊業(yè)。
至于起訴不起訴的,都是我自己心里過不去,也是他們逼我的。”
禹溪皺眉:“所以你認(rèn)為他們這么做還有別的目的?”
齊悅點點頭:“據(jù)我所知,陳維鈞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金錢至上的人,給我發(fā)固定的死工資和花這么多錢做戲辭退我,他肯定選擇前者。
抄襲這事兒,并不是這么簡單?!?p> 禹溪:“好,我會幫你?!?p> 齊悅點了點頭,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上邊有關(guān)于UY的一些資料,她沒清理。
“證據(jù)我會慢慢找的,到時候請律師的錢我也會付?!饼R悅說。
禹溪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還沒有那幾個請律師的錢?再說了,我們公司是有御用律師的,不需要你出。”
齊悅扭頭對她溫和一笑:“謝謝你了?!?p> “謝屁,好朋友就該互幫互助。”
齊悅看著禹溪,瞇成月牙的眼睛里似乎有星河大海。
禹溪對她的好她都記得。
如果有一天,禹溪需要她的幫忙,她也一定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兩個人窩在禹溪的閨房里整理了一下頭緒,將證據(jù)都列了出來,就差起訴和傳票了。
在禹家吃了飯,齊悅才回了別墅,回去之后就給宋演打電話,仍然是無法接聽。
不知道宋演在劇組里怎么樣,為什么不接電話呢。
宋演打了個噴嚏,鼻尖微微發(fā)紅,確實是感冒了。
助理在他身邊鞍前馬后,一會兒給倒水,一會兒給洗毛巾,一會兒給喂藥。
“演哥,要不咱回酒店休息一會兒吧,這才三月了,大西北確實太冷了?!?p> 宋演擺了擺手,道:“沒事兒,今天還剩幾場場了,堅持拍完就可以了?!?p> 全劇組的人都知道宋演是個拼命三郎,如今一見果然是這樣。
“好,第一場第三次,Action!”
伴隨著導(dǎo)演一聲令下,宋演已經(jīng)站在荒地上,看著不遠(yuǎn)處的邊境線。
“殿下,如今天下安樂,百廢已興,百姓休養(yǎng)生息,至于招兵買馬的事,臣建議還是要從長計議?!憋椦莩甲拥娜苏f。
宋演微微偏過頭睨他一眼,道:“居安思危,即便國內(nèi)大道之同,四方邊境仍有蠻夷挑釁。不招兵買馬,訓(xùn)練精兵,到時候戰(zhàn)事一起,在從百姓中強制入伍,軍容不整,談何取勝?!?p> ……
“好,這場過,下一場!”
“收工。”可以回酒店的號角吹響,大家干勁十足地收拾設(shè)備,撤布景。
宋演披著軍大衣走到休息室,喝了口熱水。
“演哥,今晚想吃什么?”
宋演腦子里一閃而過齊悅做過的飯,下意識地道:“白粥吧?!?p> 沒什么胃口,隨便吃點就可以了。
助理應(yīng)下,跑去外面買飯。
宋演看著鏡子中憔悴的自己,抬手遮住了眼睛,這種樣子,齊悅看到肯定會心疼,算了,想她做什么。
宋演坐在椅子上打了個盹兒,助理終于將飯帶了進來,一碗濃稠的白粥,上邊還撒了蔥花,聞著很不錯。
“演哥,快吃吧,聽說這家的粥是招牌呢?!?p> 宋演握著勺子舀了一勺吞下,確實很不錯。
助理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吃了大半碗粥,才到:“演哥,那個……”
宋演淡漠的眸子瞥了眼助理,一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樣子。
助理憨厚地摸摸腦袋,道:“演哥,我今兒早上看您摔了手機,發(fā)生了什么嗎?”
憋了一天的疑問終于被他給問出來了,竟有些英勇就義的感覺。
宋演半瞇著眸子靠在椅子上,懶懶地道:“壞了。”
宋演不愿意說,助理再八卦也得停下來了,得,剛買的手機么,性能不好,壞了就壞了,正好三個月就不鬧著要手機了。
“那您要想跟家人打電話就只能用劇組的公用電話了?!?p> 宋演坐起來一點,問:“你這是什么意思?還有別的選擇?”
助理搖搖頭。
宋演收回目光,閉上眼睛假寐。
劇組東西收拾好之后,他們一起回了酒店,宋演洗了澡直接躺在床上,拖著病體工作了一天,他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
兩個人都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互不交集,誰也不會干擾誰,忙起來了都不會想起對方。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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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熾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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