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學(xué)洪的嘴巴張了又閉,忽然,李清舒聲音沉悶的說道:“找到魏姑娘了。”他連忙走到她身旁。
上官府只是用一襲潦草的棺槨就將人停放在此處,里面的魏云枝兩眼閉合,嘴唇青黑,唇開露齒,一眼便能瞧見她脖頸處青紫色的勒痕。
夏學(xué)洪正想上手,卻被李清舒瞥了一眼,冷靜的說道:“她耳后有兩處繩索的勒痕,索痕有上下兩路,上一路繞過耳后,斜入發(fā)際;在下一路便是平繞項行。”
“只是有點奇怪的是,魏小姐全身干凈,唯獨手指甲中有些樹木皮屑?!?p> 聽聞此話,夏學(xué)洪竟也收起平時的脾氣,蹲守在另外一邊,詳細查驗剛才所說癥狀,推斷說道:“你的意思是這位姑娘是因纏繞系致死?”(纏繞系是死者先用繩帶在頸項上纏繞兩遭,自己踏著東西系在高的地方,身體下墜致死。)
“嗯?!本o接著,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魏小姐的心口竟然還有余溫,她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身旁唯一的一位仵作詢問道:“你探探她的心脈?”
夏學(xué)洪點頭,他也確定心頭還余溫,立馬大喊說道:“救人,先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來。”
兩人神色都變得極為緊張,他們合力將魏云枝從棺材里面抬出來,李清舒用腳登住魏云枝的兩肩,以手揪住其頭發(fā)把頭向上拉令緊使脖頸平直通順,夏學(xué)洪便微微揉弄其喉嚨,按摩其臂、腿使它曲伸。
經(jīng)過一頓晚飯時之久,兩人額間弄出大汗,卻是無用了,李清舒還不肯放棄,又法,緊用手按住死者的口,勿使通氣。
然而,仍由她努力,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手臂發(fā)酸的夏學(xué)洪癱軟在地上,剛才已把身上所有力氣都用了出去,轉(zhuǎn)眼瞧見李清舒臉上認真救人的神情,心頭微動,安慰的說道:“沒用的,人已經(jīng)死了。”
聽到這話,李清舒才慢慢松開雙手,眼神迷茫的說道:“確定是死了嗎?”她低下頭,很是沮喪,想到昨日朝陽下的小臉,她不該如此。
夏學(xué)洪看向李清舒,說實在的,他不喜女子便是因為女子多是感情用事之物。他搖搖頭繼續(xù)說道:“若是你不信還盡可努力。”
李清舒一愣,她忽然笑開:“是我執(zhí)拗了?!?p> 夏學(xué)洪見狀也是一愣,他還以為李清舒還要悲傷,哭泣等等之后才能恢復(fù),沒想到一雙極好看的眸子立刻恢復(fù)清冷模樣,他正思忖間,李清舒便開口詢問道:“你可知道上官府?”
“知道一些,上官府的大人是戶部尚書從一品,掌管天下財政,前些時日太后親自為懷瑰公主與尚書家的小兒子保媒,促成了這親事,人人都還在傳這好事?!?p> 夏學(xué)洪曾也是在官場,雖只是小職位,但也深知里面的彎彎繞繞。
“那我便開始檢查尸身了?!崩钋迨骈]氣凝神,神情逐漸嚴肅說道:“還請你先回避。”
魏云枝畢竟是未出閣女子的而死,遺體不能褻瀆,自然剖驗尸身的事情,便只能由李清舒來做,待他出去后,關(guān)閉房門,點燃四周蠟燭后,她才正式的檢查魏云枝身上的傷口。
李清舒從她脖頸處傷口,又檢查她身體四周,依次確定她身上沒有其它傷口,卻在大腿處發(fā)現(xiàn)幾處淤青,手肘處也有手上的青紫色,又側(cè)身,將魏小姐的身體翻了一面后,繼續(xù)仔細勘驗,如此反復(fù)確認后,神情微松,額間也有薄薄的汗水落下。
在門外的夏學(xué)洪因為有錦衣使的人在,覺得十分拘束,什么也不敢說,甚至連站姿都有些僵硬,好不容易等著李清舒走出來,便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結(jié)果如何?”
李清舒便說道:“手肘、大腿有多處淤傷,指甲中有木屑和泥土,還未確定木屑是何種木材;只是現(xiàn)下能確定的是,魏小姐死前和兇手產(chǎn)生沖突,求生的意志讓她不斷掙扎?!?p> 夏學(xué)洪點點頭,詢問道:“手肘確切傷口在何處?”
“骨節(jié)處,大腿淤青在靠近大腿根處。”
李清舒又說道:“我們?nèi)缃裰荒茈m能查驗魏小姐的尸身,可是還需查看她自縊的地方,這上官如何才能進去呢?”
他長嘆一聲,明明知道這是三位考官為了解決這難解決的的包袱才將任務(wù)甩到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