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四周一片寂靜,所有人都知道張閣老權(quán)傾朝野,他的小兒子也是他老來得子,張閣老極為寵溺,這個人也在京都自成為一霸。
宋景昭開口問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文大廚無奈解釋說道:“這件事還是一次意外,不過后來這個張小閣老也只是當成一個笑話聽完,至于知道此事的人便只有這兩位是從我口中說出的,世子,我用我母親的名義起誓,這是人祭定然不會是我。”
豐朝向來重視孝道,他若是用自己的父母起誓,恐怕不太可能會說話了。
“世子,我們在接著看看接下里的這些人吧!”李清舒接著說道,“先去找人問問小廝?”
定然是因為有需要才會有人祭這樣的情形出現(xiàn),“不過世子到底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一場人祭的?”
宋景昭開口說道:“因為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的這幾位死者都是同一個月份出生,甚至巧合的是,都出生的在晚間。”
李清舒怎么都想不到宋景昭竟然來這點都去查出來了,若不是查出這一點,倒是很難知曉這兇手的意圖了,“可若是如此,兇手肯定有什么緣故才會選擇用人祭。”
人祭的風險太大了,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會讓兇手如此呢?
這個時候陳玨連滾帶爬的進來,他有些被嚇到的說道:“發(fā)現(xiàn)了很多殘肢。”
宋景昭漠然的望了他一眼直接去了他所說的那個地方,而那地方竟然就是公主不讓人打開的那個房間,李清舒每每到此處,瞧見小叔父的衣服,就是覺得很怪異。
小叔父那樣的人,為何會和懷瑰公主扯上關(guān)系?
這件事她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想清楚,那藥房的小廝也被帶到了此處,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被帶到這個地方來,尤其是見到滿滿當當?shù)腻\衣使,整個人的腿都軟了。
傳聞見到錦衣使,命就會沒了。
他幾乎是把自己的改交代的話都想明白了,大義凜然的跪在地上磕頭說道:“見過大人們?!?p> 宋景昭開口問道:“文大廚是否給你講過人祭祀的事情?”
這頭戴方巾的小廝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才接著問道:“人祭祀?”
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文大廚似乎給小人講過,但是小人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這用活人祭祀的事情,小人當初也是聽得一個樂呵?!?p> 宋景昭又問:“那這件事,你可有告訴給其他人?”
小廝連忙劇烈的擺手說道:“自然是沒有的,小人怎么可能會將此事隨便的告訴其他人,這件事說起來雖荒誕無級,可小人從小就在藥鋪做事,自然知道有些病人為了能治病,連人血饅頭都可以沾來吃,又怎么敢將此傷心病狂的方子說出去,若是有人效仿的話,那可不得了了?!?p> 宋景昭見到他如此說,便開口說道:“果真一個人都沒有說過嗎?”
小廝垂下頭,有些囁嚅,但還是開口說道:“倒是和一個人說過,不過那是小人的師傅,他就跟不可能會說出去了,小人師傅前不久就因病去世了?!?p> 宋景昭目光落在地上小廝的身上,語重心長問道:“因病過世了?”
小廝點頭:“是的,小人師傅近幾個月來身體每況日下,就在前幾日病逝了,但小的趕保證小人師傅定然不會將此房子說出去的?!?p> 李清舒聽到這句話,不由得蹙眉問道:“你確定是病逝嗎?”
這樣的巧合嗎?
小廝點頭說道:“是,小人師傅這些年身體都不是很好,更何況他是大夫,也知道自己身體在臨去之前,還將那藥鋪交給我來打理了?!?p> 默了。
宋景昭就先讓這人下去了,“我們先去那院子里面看看,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p> 他雖想心軟不讓李清舒去見到那些東西,但是這事破案,她作為仵作,作為三司法的一員,就由不得他心軟不心軟,就苯甲酸她應(yīng)該負責的一部分。
李清舒點頭:“是?!?p> 她熟練的戴上面紗,隔住氣味,還將自己所制備的驗尸工具隨時的拿在手上以備不時之需。
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這邊的尸體碎塊比她想象之中還要慘烈,兇手根本沒想好好保持這些尸體碎塊,只是隨意的將這些殘肢扔在土坑里面,現(xiàn)在基本上都已經(jīng)拼不出完整的人身了。
李清舒彎著腰進入土坑之中收拾尸體的碎塊,而陳玨只是站在土坑上面滿臉嫌惡的看著,神情還帶著一絲不屑,甚至在宋景昭離開此處之后,還開口譏諷李清舒說道:“我瞧著你這個姑娘看著標志,怎么能動手做這樣的事情呢?難道你以后不想嫁人了?”
原本李清舒是不想理會這人的,這些時日,此人嘴巴上說的很多話,但是沒有一句話是真的,也不肯真的上手做事情。
她弓著腰仔細的收拾每一處地方,可聽見他還在上面說話。
“若你真的還繼續(xù)做仵作這個行當,以后怎么辦呢?女子的任務(wù)不就是相夫教子嗎?難道你想你的人生以后都不在完整嗎?”
“也不知道難道父母到底是怎么教育出來你的?!?p> 聽到這句話,李清舒才是真的生氣了,她臉上很平靜的問道:“若不是靠著裙帶關(guān)系,你又怎么能出現(xiàn)在此處,對我指手畫腳呢?陳公子,若是你不愿意做仵作,自然有的真貧實學的人到三司法來做仵作。三司法也不差你這樣的一個人?!?p> 陳玨被譏諷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又開口說道:“我這不是為你好嘛,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陳公子,你可以滾了。”
這是李清舒第一次直白的懟人,“一個草包,你怎么配進三司法?!?p> 陳玨被氣到頭頂冒煙,他直接放下狠話說道:“我定然會讓公主好好懲治你?!?p> 扔下這句話,他生氣的甩袖離開了。
但是在這個地方,李清舒竟然無意間挖出來半塊玉佩,她連忙帶著那半塊玉佩到宋景昭身旁,可宋景昭似乎查到了什么東西,他手中拿著一封信紙,視線落在湖面的金魚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李清舒直接走過去,“世子,在那個殘肢堆里面翻出來半塊玉佩,我猜測這東西可能會是死者的,因為這玉佩是落在尸體不遠處,倒像是人要離開的時候,所遺留下來的東西?!?p> 宋景昭點頭,然后開口說道:“錦衣使查出來了,這段時日,在公主府卻有一人經(jīng)常買龍骨?!?p> “是誰?”
宋景昭蹙眉說道:“小李子,可是小李子說是因為懷瑰公主這段時間身體多有不適,才讓人去準備的,以備不時之需,而且我也派人去庫房里面查看了,所買的龍骨一件不少全部都在庫房?!?p> “世子,我們已經(jīng)知道兇手就藏在公主府之中,即使他現(xiàn)在身處暗處,我們也一樣能將此人給抓出來。”李清舒慢慢說道,“不過那丫頭的尸身我恐怕得再次復驗一邊。若是兇手能通過蜂蜜甜食一類來超控蟲蟻,定然熟悉動物習性。”、
宋景昭點點頭,便讓她去復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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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復驗的路上,李清舒見到兩個小宮女蹲在一個蟻穴前面,端著個什么東西就倒在外面,很快便有一群螞蟻從里面爬了出來。
見到她們?nèi)绱耸炀殻钋迨姹闵锨叭柕溃骸澳銈冞@是在做什么?”
那兩個小宮女頭也不回的說道:“抓蟻王啊,這是白螞蟻會啃食柱子的,嬤嬤讓我們今天就把這蟻窩給弄掉,我們又不敢用火只能把蟻王先弄出來在說?!?p> 轉(zhuǎn)過頭瞧見是李清舒,這幾日公主府的人都知道錦衣使里面有位女仵作,自然一下子就猜到是她了,兩人都被嚇了一跳,雙雙跑開了。
李清舒盯著那個蟻窩,也許,兇手也是用的這個辦法將螞蟻引到了丫頭的臉上呢?
但是她剛這樣想,這個雨就下得越來越大,她不得不加快自己的腳步趕到那邊去,沒曾想在路上竟然還撞見了在搬運東西的宦官。
他們神色慌張,也不知道在運些什么東西,雖說腳步很快,但是手上卻十分小心翼翼,李清舒只覺得不對,便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倒是沒遇見什么奇怪的地方,直到有個小太監(jiān)走得太快,在路上被石頭被絆倒了,他手上的盒子蓋落了下來,露出里面龍骨的模樣。
李清舒一愣,直接上去將他們攔住,這里一出去便是上次他們偷運公主府東西的河流的那個位置,難道他們這一群人都是同伙?
李清舒自然不會放他們跑了,直接將人攔?。骸澳銈冋咀??!?p> 他們沒想到會半路跑出來個攔路虎,更是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可他們明顯都低估了李清舒速度很快她就趕上來了。
“你們手中的龍骨是哪里來的?你們用龍骨做什么?”李清舒微微挑眉,眼神凌厲的望著他們。
沒曾想他們幾人對視瞧見只有李清舒一個人,就心生歹意,想就在這個地方把她解決了,可他們再一次低估了,李清舒看著柔柔弱弱,其實是個武功很厲害的小姑娘。
這幾個人直接被李清舒打包給帶到宋景昭面前去。
宋景昭玩弄著受傷的玉扳指,臉上帶著笑意問道:“你們怎么就在這個時候帶著龍骨想要出去呢?”
他們都知道這位世子的脾氣秉性,索性硬著脖子準備等死。
瞧見他們一個個硬氣的模樣,宋景昭冷笑一聲說道:“你們?nèi)羰乾F(xiàn)在不好好說話,本世子有的是辦法讓你們躺著出去,生不如死。”
聽到宋景昭這樣說話,他們渾身一個戰(zhàn)栗,里面最小的那個太監(jiān)實在是受不了,直接開口說道:“我說!”
沒等那小太監(jiān)開口就被一個錦衣使捂住嘴巴拖了出去,宋景昭站起身子,理了理身上的衣物:“我先出去,你們等我回來在收拾吧!”
李清舒也跟了出去,可宋景昭只是站在門外哪里也沒去,“世子,你不去瞧瞧嗎?”
宋景昭搖頭:“恐怕真的知道事情的人,是這里面那兩個老太監(jiān),這小的最多就是幫忙搬搬東西,我得讓他們互相生疑才能問出東西?!?p> 這三個太監(jiān)最后背宋景昭每個人都關(guān)在獨自的一個屋子里面,誰也不知道另外一個屋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哪里硬猜,但是心中忐忑了那么久實在是不知道另外一個人是不是被套出什么了。
尚宰在這個時候還帶來了一個消息,“京都還有一人在大量的購買龍骨?!?p> 宋景昭問道:“誰?”
“張小閣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