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殊,你怎么了?”小史本坐在桌旁對著公子寫下來的那張藥方配著草藥,方便可以一邊照顧阿殊,但原本小憩的阿殊卻猛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瞪大著雙目,氣喘吁吁,一臉慘白。
小史見狀連不迭放下手里的草藥,過去給阿殊診脈,片刻,才稍稍松了一口氣,“你心緒有些不安寧,也真是,你一只小幼妖怎么也愛胡思亂想???”
阿殊垂下小臉,搖了搖頭,眼神有些惶忽空洞,“我不知道……”
小史摸了摸小家伙的腦袋,“小阿殊,別亂想了,不會有事的?!?p> 阿殊抬起頭看著小史,眼眶有些紅,“我做了個噩夢……我……心里不安……”
“只是噩夢而已,何況,即便你再怎么多想也并不能改變什么,請你安心養(yǎng)傷,好不好?”
阿殊沒回答,只是有些難過地低下了頭,手指絞著手指,心里越來越不安。
門忽然被輕輕推開,風雪迎進來些許。
阿殊和小史皆是循聲望去。
小史看到是公子回來了,連忙走過去替公子撣去他身上的雪花,“公子,天寒地凍的,你怎么沒披件披風出去,唉都是小史疏忽了,要是公子再病了……”
他說著說著,被傅白衣悄無聲息剜了一眼,便又只好吞聲回去。
小史看到木頭兮那只蠢貓還窩在公子懷里睡覺,頓時有些氣結(jié),“公子,要不……我抱木頭兮去睡覺吧?”
傅白衣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淡淡搖頭:“不用,我抱著它就好?!?p> 小史遲鈍地想著他家公子那個眼神是什么意思,須臾,又整個面紅耳赤起來,公子想什么呢……
他撓了撓后腦勺,正想要開口說什么,忽然看見公子朝小阿殊走了過去。
一個平淡的眼神示意,小阿殊便乖乖伸出了小手給他診脈。
“脈象有些紊亂,你多思了?!备蛋滓驴粗〖一锲届o道。
阿殊忍不住強撐著身體坐起來,“公子大人,阿殊年紀小,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是,阿殊的心里很不安,阿殊總覺得……娘親出事了……”
傅白衣輕輕“嗯”了一聲,接過小史遞來的熱茶,輕勻了幾下茶葉,喝了兩口。
這般輕描淡寫的一聲應(yīng)答,卻讓阿殊內(nèi)心更加動蕩起伏起來,他瞪大了眼珠子,“公子大人這話是什么意思……娘親真的出事了嗎?”
這時候,某貓也迷迷糊糊醒過來了,“喵……”爪子伸直了,想伸懶腰,卻被傅白衣抓回去,某貓不聽話,還想再給后腿拉個筋,只是剛從傅白衣懷里懶松松爬起來,便看到了阿殊一臉不可置否地坐在對面,想起來什么,不由得友好地沖他伸爪子想摸摸他來著,卻被阿殊揮開了,并且對著公子又開口問:“公子,請你告訴我,我娘親到底如何了!”
傅白衣的神情淡漠,將懷里的貓拎起扔給小史,繼而才站起來,又喝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了床頭的案幾上,淡淡道:“她死了?!?p> “喵嗚!”木兮也尖叫起來,公子在胡說什么,凌素姐姐怎么會死了?!
小史趕緊把蠢貓的嘴巴捂住了,卻反被木兮張嘴咬了一口,小史無可奈何只好把她抱出去了,免得她再破壞氛圍。
期間,阿殊的手抓著身下的褥墊,忽而用力忽而無力,他恍恍惚惚的發(fā)著呆,半晌才回過神來,猛地抬起頭大聲喊:“阿殊不相信!”
傅白衣冷笑,在桌旁坐下,徑自倒茶,口氣涼涼:“我最討厭說出這種白癡的話的人,哦不,你是一只幼妖?!?p> “公子不曾失去至親至愛之人,自然不會傷心難過,可是阿殊只有一個娘親,你讓阿殊如何相信這樣的事情?!”
傅白衣執(zhí)著杯沿的白皙手指微微泛著森冷的白,“失去便要傷心、難過?若是如此,天昭之大,時時刻刻都有人在失去,你要他們都與你一般傷心難過?”
阿殊大聲嘶吼:“她是我娘親!生我養(yǎng)我的娘親!”
傅白衣面無表情點頭,“對,她死了?!?p> 阿殊想起來什么,眼眸里驟然渲染了怒意,“是你……是公子你害死我娘親的!小史哥哥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我娘親的安危也是你一手造就的是還是不是?!”
傅白衣輕輕挑了眉,再輕淡不過的語氣,“還不算太笨……”
“你!”
胸口的怒意不停地往上竄,阿殊再也忍受不下去,不顧一切朝傅白衣沖過去。
但卻只是剛一動作,便因為身體上的劇痛一下子就撲倒在地,被狠狠一摔,當即更是痛苦難當?shù)貞K叫起來。
“我……我要……殺了你……”
傅白衣依舊面無形容,甚至,淡淡的眸光里透著幾分冰冷,再無情不過,“你當然可以殺了我,但是首先你得治好自己身上的傷,傷好以后你得找個靠譜的師父教你修|煉妖術(shù),以你的資質(zhì),怕是不修|煉上千年是不成氣候的,等那時候,你再來找我報仇也不遲?!?p> “你……你休要羞辱我!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早日殺了你!”
“很好。”傅白衣放下茶杯,垂目瞥了地上的孩子一眼,很平靜地輕輕眨了一下眼眸,薄唇微抿,最終卻什么也沒說,站了起來。
“娘親與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害她……”
終歸是小孩子,又是被打擊又是被羞辱的,加上喪母之痛,年紀小小的阿殊如何能撐得住,一下子便崩潰了哭了出來……
傅白衣眸光冷戾,“我與你無親無故,為何要救你?”
阿殊有些迷惑地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睛,迷瞪地抬起頭望向他。
卻只覺得,那一身白衣,白得冰冷,白得讓人打自心底生了寒意。是那種想要靠近,又深深畏懼著,只覺得,那層白衣外,仿佛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讓人無法靠近。
于阿殊而言,這是個無解的問題,盡管,他痛恨眼前這個人,盡管,他救了自己。
公子白衣……當真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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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ㄟ鱺月餅節(jié)快樂~
木頭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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