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眼中之釘
宋弈旸低著頭,他的手扶著胸口,手掌下是一陣陣的劇痛,可見燕嬙出手有多重,可是他卻是沒有不服氣,的確是他技不如人,沒有什么好說的。
“對不起,我會更努力學(xué)的,”他抬起頭來,看著燕嬙,語氣恢復(fù)平靜的說道。
宋弈旸的表現(xiàn)讓燕嬙很滿意,沒有羞惱,沒有借口,輸了就是輸了,心服口服。
燕嬙眼中的冷意融化了些許,看著宋弈旸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柔和,說道:“你不過學(xué)了半月,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不錯了?!?p> 宋弈旸抿著唇線,燕嬙的話并沒有讓他有絲毫的開心,他迫不及待想要變強(qiáng)大,這樣的速度,還是太慢了。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燕嬙說道:“虞側(cè)妃越來越容不下我了,這半個月以來,前來的刺客已有五波了?!?p> 聽言,燕嬙的眸子微凝,默了一會,說道:“這么著急,可不像是虞側(cè)妃的風(fēng)格?”
宋弈旸也是有些疑惑,說道:“我也想不通,九伯死后,她就越發(fā)沉不住氣了,暗里做些小動作罷了,明面上也是宋放面前挑我的刺兒,這些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聞言,燕嬙又是沉默一會,說道:“看來有人在背后施威,逼迫她不得不加快動作?!?p> 宋弈旸看著她,心里有了幾分猜測,卻不敢肯定:“皇后?”
燕嬙忽然勾唇一笑,答非所問:“太皇太后回宮,讓不少人慌了手腳。”
聽了她的話,宋弈旸立即明白過來了,背后指使的人的確是皇后,只有虞側(cè)妃的兒子宋憲林坐上世子之位,那么覃瑯王才會全力以赴的幫助太子,這么一來,自己成為虞側(cè)妃的眼中釘,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那我該怎么做?”宋弈旸看著燕嬙,問道。
燕嬙沒有立即回答,走了兩步,沉眉想了一會后,說道:“什么都不要做,坐穩(wěn)你的世子之位,至于皇后那邊,看來我得做些事情,讓她分分心了。”
宋弈旸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燕嬙,神情有些猶豫,有些話他知道自己不該問,可是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你打算怎么做?”
燕嬙看著他,他的眼中只是關(guān)心,并無其他,她眼中的戒備減了幾分,說道:“皇后屹立宮中多年,最大的籌碼就是太子,即便她裝作不在乎太子,可若是有人在太子的頭上動手腳,只怕最先開始慌了手腳的人就是皇后吧?!?p> 她的嘴角流露出幾分嘲諷的笑意,好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
可是宋弈旸卻有些擔(dān)心,猶疑的說道:“可是你畢竟只是個宮女,能耐太子如何,我只怕你難以獨(dú)善其身。”
燕嬙看著他,嘴角的笑意不改,戲謔的道:“誰說我要親自動手了?”
宋弈旸更加疑惑了,看著燕嬙不解的說道:“什么意思?”
“宮里那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盯著太子不放,多的是人想看太子出事,”燕嬙淡淡的出聲,眼眸清亮,嘴里說出的話,始終讓人無法和她那雙眼睛聯(lián)系在一起。
聽了她的話,宋弈旸放心了許多,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你說的,我會照做,你也保重,我先回去了?!?p> 燕嬙沒有攔他,讓開路,讓他走,她看著宋弈旸走,見他的身形單薄,眸色微融,流露幾分柔意。
牟廉恒從外頭回來,往書房的方向走去,卻見書房的燈亮著,有個纖細(xì)的人影靠窗而坐,她正端著茶盞,似乎是在品茶。
盯著那人影,牟廉恒愣了一下,忽然就是笑了起來,走上前去,手指叩門。
窗內(nèi)的人聽見聲音,停住了動作,頓了一會,伸手推開了窗戶。
看著窗外的人,燕嬙嘴角挽笑,說道:“我正想著你何時才會回來,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
牟廉恒看著她,也是止不住的笑意,道:“有些事情,出城了一趟,晚了一些回來,公主怎么來了?”
燕嬙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倒了一杯茶,然后送到了牟廉恒的面前,道:“請。”
牟廉恒接過茶盞,輕輕抿了一口,咂咂嘴道:“一如當(dāng)年,味道還是沒變?!?p> 當(dāng)年在塞外學(xué)藝,師父嗜茶,宋嬙為了少受些罰,特意去學(xué)了煮茶,她一向聰明,學(xué)事情都很快,不過是看了幾本書,便已經(jīng)能煮出令人稱嘆的茶水。
宋嬙第一次煮的茶,全部進(jìn)了牟廉恒的肚子里,當(dāng)時宋嬙問他味道如何?牟廉恒昧著良心,大貶了一頓,宋嬙為此懊惱了一整天,將自己關(guān)在屋子了一天一夜。
牟廉恒嚇壞了,以為自己的話傷害到了宋嬙,擔(dān)心她會做出傻事,牟廉恒哪里都不敢去,一直守在宋嬙的門前。
宋嬙從屋子里出來的時候,著著實(shí)實(shí)嚇壞了牟廉恒,蓬頭垢面,面色烏青,好像是幾天幾夜沒睡覺一般。
牟廉恒正為此內(nèi)疚的時候,可是宋嬙卻是一臉興奮的告訴他,她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看完了六本茶經(jīng)。
宋嬙跑去給師父煮茶,牟廉恒也跑去旁觀,沾了師父的光,也品了她煮出的茶。
茶水煮的好不好,不用牟廉恒說,只要看師父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師父嗜茶如命,能煮出讓師父滿意的茶少之又少。
那日師父品了宋嬙煮的茶水后,露出少見的笑容,答案顯而易見。
從此以后,宋嬙的確少受了許多的罰,即便是做錯事情,只要宋嬙煮了一次茶,師父也就消氣了。
時間長了,燕嬙也似乎摸清了師父的脾性,就好像是捏住了師父的命門般,絕不輕易煮茶,好幾次還要師父求著她,她才肯勉強(qiáng)煮一次。
當(dāng)年的往事仿佛是歷歷在目,卻是物是人非,牟廉恒微微勾唇,放下了茶盞,看著燕嬙,道:“公主出宮,應(yīng)該早些讓人告知我,我好早作安排。”
燕嬙聽了,只是笑笑,說道:“不必?fù)?dān)心,我出宮,只是做了萬全的準(zhǔn)備,臨夏宮早有我的替身在,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我不在。”
牟廉恒聽了,了然,便是將心放回了肚子,燕嬙現(xiàn)在的處境有些微妙,很多人都盯著她,還是要小心為上。
許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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