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切為了小魚干
兩人回到大廈的時候,楚士看到辦公室里站了一個穿著風(fēng)騷的男人,一身的高檔奢侈品還有老遠(yuǎn)就嗆鼻子的香水味。
正是一直在休假的陸少爺。據(jù)艾秦說,這位二代之所以來這里當(dāng)個掛名隊員,主要是他老爹想讓他在聯(lián)盟內(nèi)有個名頭,方便以后往上填補轉(zhuǎn)為閑人設(shè)置的職位。相當(dāng)于在底層鍍層金,大家都懂的。
但是老爺子用心良苦,無奈這貨根本不領(lǐng)情,整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大概他自己換了多少個女朋友他自己都不清楚。
“我爹竟然瞧不起我,說我是個飯桶!說我游手好閑!”陸大少正和吳蒙述說著自己的委屈。
陸飛原本冷白皮的臉此刻紅暈翻飛,眼神里充滿了昂揚斗志,語調(diào)慷慨激昂。
楚士看了眼四周,發(fā)現(xiàn)大家都興致缺缺。
艾秦正在對著鏡子拿著只筆在那往臉上戳著。
隊長則是一邊端著茶一邊看著案情報告,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楚士看他桌子上還有一摞要看的資料,當(dāng)隊長果然是操心費神的活。
梅姐則是噼里啪啦的敲著電腦。
吳蒙也只是嗯嗯的敷衍著陸少爺,沒人真的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其實,楚士第一次看到陸飛的痛定思痛,幡然悔悟,重新做人,一套情節(jié)完整且跌宕起伏的表演的時候,那還是在第一次看到的時候。
那天楚士剛來。當(dāng)場被這個敢于當(dāng)眾自我解剖并且勇于改進(jìn)的富二代感動了,還差點鼓起掌來。
但是幾個月下來,陸飛已經(jīng)好幾次接到老父親的訓(xùn)斥電話后振臂演說,但說完也就完了,該玩玩,該浪浪。畢竟這種少爺生活的世界和一般人生活的不是同一個。
楚士也很快的學(xué)會了和大家一樣把他當(dāng)成空氣。
果然,沒過兩分鐘,辦公室里就響起了他像是春天動物特有的昂揚聲調(diào)。
“親愛的,晚上見,么么噠!愛你!記得穿我給你買的小——裙——裙!”
對方感沒感受到甜蜜不知道,反正艾秦翻著白眼,像是被齁人的馬卡龍堵住了嗓子眼。
她的裝已經(jīng)畫完了,在楚士看來和沒畫之前一樣漂亮,但是似乎每天不這樣捯飭個把鐘頭,就會狂暴化。
而陸飛的這個電話剛掛,他又立馬換了一種成功人士的低沉聲線打下一個。
“麗—撒—啊,我不是說了嗎,我今天有些忙,對,晚上要開會。對,不能發(fā)短信,因為是很重要的會議,你也知道的。好的,乖——給你買包包?!?p> 就算是京影或者是海戲畢業(yè)的都沒這多層次的分裂式演技,佩服。
楚士手里把玩著那個胡椒噴霧的瓶子,這玩意里會有什么線索嗎?對方的這個惡作劇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士一邊摩挲著瓶身一邊想著,指腹間有細(xì)膩的磨砂質(zhì)感,金屬的瓶身質(zhì)感很高級,比楚士所見的所有的材料都要漂亮,不管是色澤還是觸感。但是也很陌生,好像從來沒見過這種材料。
莫不是著瓶子本身有問題?
如果是瓶子的問題,那么第一步應(yīng)該是查找這個瓶子的生產(chǎn)商。
但是聯(lián)盟內(nèi)的資料檔案是不能輕易使用的,而且很容易打草驚蛇。
那么像這種信息的搜尋,楚士眼睛一亮,他想起一個人。
之后的幾天,一切都很平常,平常的讓人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阿球在自己出去訓(xùn)練的這幾天一直在大院里混吃混喝,不僅沒瘦反而胖了不少。
這天到了七點多,阿球還沒有回來,對于阿球來說,如果世界末日之前它要做的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吃飯。
這太不尋常了,除非,除非——它正在其他地方騙吃騙喝。
楚士無奈的拍了拍腦袋,開門出去。他不怎么鎖門,因為院里都是退休了的大爺大媽,小賊想躲過他們犀利的眼神是不可能的。
再說了,家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出門右轉(zhuǎn)上了二樓,然后敲了敲他家正上方的王大爺家大敞著的門。
“進(jìn)來!我在廚房忙著!”屋內(nèi)有炒菜的呲啦聲,還傳出一陣混著菜香的油煙味。老房子里的抽油煙機也都有著很長的歷史,基本抽一半油煙,自己屋里散一半。
但這才是煙火氣,不是嗎?
院子里的人相互之間都很熟,所以楚士就自己走了進(jìn)去。果然一掃眼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找到了阿球。
只見阿球被套在一個蕾絲邊的Lolita風(fēng)格的小裙子里,此刻正以叉開雙腿,露出小基基的豪邁姿勢仰面躺著。
“球球公主要吃小魚干嗎?”王大爺家的小孫子正拿了小魚干往阿球嘴里送。
“瞄——!”阿球“公主”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著,面帶羞澀和期待,忽然它余光掃到了剛進(jìn)門的楚士。
“嗷——?!”震驚、憤怒、羞憤隨著它凄厲的尖叫聲,瞬間涌上了阿球圓圓的清透的銀灰色眼睛。
然后它唰的彈出了利爪。楚士知道它想殺人滅口。
貓嗎,有夢想還是好的,不然和一只小魚干有什么區(qū)別?
高情商的楚士假裝沒看見阿球的尷尬,轉(zhuǎn)頭朝著在廚房里的王大爺喊道,“王爺爺,上次說要幫你搬倉庫里的米和面,正好我現(xiàn)在有空,你幫我開一下倉庫的門?!?p> 小院里有一排小平房,每戶都有兩三平的小倉庫用來放東西。
“好嘞,好嘞!你這才下班吧?先喝口水再搬!”說著走到客廳的茶幾旁,給楚士倒了一杯茶水,楚士確實有些口渴,于是也不推辭,接過來咕嘟嘟的喝光了。
王大爺一邊在衣架上的衣服兜里找著鑰匙,一邊和楚士夸贊著,“阿球是只好貓,陪我家大孫子玩了一下午了。剛好讓我有時間做飯。一會你就在王爺爺家里吃!”
“剛剛還想著多謝您的小魚干,現(xiàn)在我又省了一頓飯錢?!?p> “你們年輕人在外邊打拼不容易,一會一定要多吃點!”
“好嘞,正好嘗嘗您的手藝是不是又進(jìn)步了!”楚士沒有推辭,因為他知道,這里的老人雖不富裕,但是也不缺衣少食,他們?nèi)钡钠鋵嵤桥惆椤?p> 王大爺?shù)闹搁g傳來嘩啦的鑰匙碰撞聲,“找到了!我們下去吧!”他朝著正在玩的起勁的小孫子叮囑道,“彤彤你和阿球在屋里玩,別亂跑也別亂碰東西,我和你小士哥哥去搬點米和面上來。知道嗎?”
“知道了,我和球球公主很老實的。是吧——球球公主?”彤彤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阿球。
沒有回答,阿球的腦袋偏向了窗外,肥碩的背影透露出一絲生活的艱辛和打工貓的隱忍以及作為雄性最后的倔強。
楚士很想拍拍他,然后對他說,“阿球,這沒什么,賺小魚干嘛,不寒磣。”
“球球是公的吧?”走在樓梯上,王大爺問道。
“這個——看需要?!?p> 眾所周知在現(xiàn)在這個社會上混,性別不重要,小魚干才是真愛,能屈能伸方為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