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的靈寵為何會不安,林月兒和蘭雪雪自然知道緣由了,故而在他們都選完各自的靈寵后,五人不約而同的向趙天,吳左,柳芙三位行禮告辭。
其余三人,即便自家靈寵沒有受到驚嚇,也不想在此久留,說到底還是剛剛收復(fù)靈寵,需要做的事很多,入密地的時間雖不確定,但也不會太久了,多一份實力,總是好的。
其他人走了還沒什么,趙天見林月兒帶著花豹御空離去的背影,難免心中有些不舍。
“林師侄留步!”
左思右想之下,趙天一個閃身出了食役殿,口中清喝叫住了還未走遠(yuǎn)的林月兒。
柳芙見此,面無表情,足下卻是輕輕一跺,青石板碎了三五塊,看得一旁的吳左即心疼,又不敢多言。
趙天的喊話,同來的五人自是都聽到了,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除了當(dāng)事人林月兒穩(wěn)住身形,將花豹收入靈獸袋中以外,其他四人皆默契十足的加快了些許速度,幾個呼吸間便都人影消失不見了。
“師叔喚弟子何事?”
“啊…呃…”
林月兒的發(fā)問,讓趙天一時語塞,好在他臉皮夠厚,其摸了摸自家的腰間,從中拿出一支玉釵,一顆拇指大小的丹丸。
“正所謂寶劍贈英雄,美人映紅妝。這支玉釵乃是北風(fēng)派獻(xiàn)給師尊的賀禮,后來師尊賞賜給了我,此玉釵用一塊火玉做料,其藏身地火熔巖之中,歷經(jīng)滄海桑田,地火被冰原覆蓋,再經(jīng)數(shù)百年,方才有此成色。
此玉平時溫涼,遇水則寒,遇火則熾,顏色也可由主人心意變化,最是適合林姑娘這樣的佳人了。
再者我這里還有一顆上品洗髓丹,你喂于那靈寵花豹,說不得能助他,短時間內(nèi)由獸化妖,我觀這花豹頗有幾分返祖之相,當(dāng)是林姑娘日后的好助力?!?p> 趙天言罷,便將自家手中之物,沖著林月兒緩緩前遞,林月兒見此,白皙小手跟著緩緩迎合,就在兩者將要相遇之時,林月兒手臂突然加速,一舉將趙天手中之物收入囊中。
“呃……”
因為林月兒的動作太快,先前趙天的心思,又全在看她的臉蛋,風(fēng)情之上,大意之下,失了那一親芳澤的機(jī)會。
就在趙天心中有些懊惱之余,林月兒那極具魅惑之音,在其耳邊響了起來。
“多謝天哥美意,待月兒自爍金木澤之地歸來時,必定好好拜謝?!?p> “好,好,好,月兒慢走,慢走?!?p> 林月兒此言一出,當(dāng)即趙天心中便是心花怒花,喜不自勝。
反觀林月兒倒是果決得很,應(yīng)付完趙天后,轉(zhuǎn)身直接御風(fēng)而去,直到其背影,趙天已然看不見之時,其都沒有回望過他,只留趙天自己,還在回味那一聲“天哥”的風(fēng)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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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這都是陳豐第一次飛翔。
上輩子陳豐連飛機(jī)都沒坐過,適才焦安連招呼都沒跟他打一個,便徑直出了殿門,帶著其御風(fēng)而行了。
陳豐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距離地面有多遠(yuǎn),反正剛才其不經(jīng)意間往下望時,目光所及之處,地面上的一切,都要比平時渺小很多,甚至于很多平時隨手可見之物,此時他都看不見了。
陳豐沒有恐高癥,但是這般飛行,依舊讓他有些腿肚子抽筋。
尤其是迎面而來得罡風(fēng),讓他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反觀焦安,此時卻是瀟灑得很,身著青色長衫,斜背寶劍,負(fù)手而立,連一根頭發(fā)絲都不曾改變。
其之所以能夠如此從容,自然和他身體周圍約隱約現(xiàn)的藍(lán)光有關(guān)。
此時的焦安,除了那張平平無奇的臉以外,一切都符合前世陳豐幻想過的仙人,俠士形象。
好在焦安的住所離食役殿不算太遠(yuǎn),一人一狗,大約也就飛行了十幾分鐘,便在一處默默無聞的小山頭上空落了下來。
陳豐四肢剛一著地,便忍不住跑開幾步,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若是剛剛一直一個速度飛行還好,其也不至于落地后身體反應(yīng)這么大。
壞就壞在趙天喊住林月兒后,焦安的突然加速。
且不說那瞬間加速所帶來的眩暈感,就是那風(fēng)馳電掣的速度,都夠陳豐喝一壺的了。
焦安回頭看了一眼嘔吐的陳豐,徑直便向不遠(yuǎn)處的茅草屋走去。
待焦安進(jìn)了房門,看不見人影時,陳豐的嘔吐也突然間好了。
其一邊裝作身體難受,四處嗅嗅,東忙西找的樣子,一邊逐步地往下山的臺階移動。
這個小山頭,三面都是懸崖峭壁,陳豐如今還不會自己飛,不從唯一的山路走,他是下不了山的。
初時陳豐走得很慢,一步三回頭,時刻觀察茅草屋的動靜。
當(dāng)兩者有一段距離后,其便立馬放開了手腳,四肢并用,拼盡全力,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向山下跑去。
這座小山并不太高,也就十來分鐘左右,陳豐便跑了個來回,只不過上山要比下山難,因為上山時,其已然沒有了那股子心氣頂著,每走一步,都感覺重若千鈞。
陳豐再次上山,并不是他改了主意,不想趁機(jī)逃跑了,實在是其到了山下后,那后背疼痛得厲害,好似全身筋骨都要斷了一般。
身體突然出現(xiàn)這種情況,那不用想也知道,和這位他新認(rèn)的主人脫不關(guān)系。
原本陳豐就知道修士有束縛靈寵的手段,但他一直和焦安保持距離,沒有任何肢體接觸。
因為不論是蘭雪雪還是林月兒,她們下“奴”印的時候,陳豐都看在眼里。
他本以為五人一起,手段修為必然差不了太多,自家不和焦安接觸,就能暫時保住自由。
可如今吃了苦頭后,陳豐方才知道他和焦安之間的差距有多大。
仙家法術(shù)著實奇妙,醒悟過來的陳豐,剛一踏上回去的石階時,他的身上便再無那種疼痛感了。
待到陳豐爬回山頂之時,看見焦安正坐在門口的太師椅上,眼睛半瞇,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水。
“怎么樣?山路不好走吧?”
焦安舉起茶壺,微微飲了一口,看也不看陳豐,淡淡地問道。
“呼,呼……”
陳豐吐著舌頭,呼呼喘著粗氣,其一屁股坐在了一旁的小水池跟前,也不搭理焦安,前爪做“碗”連飲幾口清水后,隨意一抓,撈起一條金魚,一掌拍死,直接扔進(jìn)嘴里吃了起來。
焦安看到陳豐這副模樣,嘴角微微抽動,手中茶壺也放了下來。
其一揮手,太師椅無風(fēng)自動,幾個閃身,連人帶椅子,便到了陳豐的跟前。
“你也不用和我置氣,就算我不在你身上,下奴印,你也出不去清流門,說不得你剛下山,就要被執(zhí)法堂的人,帶走下湯鍋?!?p> 焦安說著話,見陳豐已然將爪子上的金魚吃完了,便單手一揮,水池中一條金魚,自動“蹦”到了陳豐的“手”上。
“汪汪!”
陳豐看了看自家“手”上的金魚,也不客氣,繼續(xù)拍死裹腹,并回頭沖著焦安指了指自家的咽喉,吼叫了兩聲。
“給你!你投胎成狗,真是虧了你,你應(yīng)該投胎成鷹,不見兔子不出手?!?p> 焦安一邊嘴里抱怨著,一邊伸手從自家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一枚青丸后,隨即兩指一彈“送”入陳豐的口中,眼神里頗有幾分不舍。
青丸入口即化,自到了陳豐嘴中,順食道進(jìn)腹,其便感受到胸腔五臟,好似升騰起了一團(tuán)火焰一般,只叫他苦痛難當(dāng)。
忍受不住的陳豐,趴在地上,來回翻滾,最后甚至于自動跌入水池,想借冰水以驅(qū)趕內(nèi)火。
內(nèi)外不得相通,陳豐此舉注定徒勞無功。
一個小時后,渾身濕漉漉的陳豐從水池中爬了出來,無力地仰面朝天,四肢癱軟,舌頭隨意一搭,連大口喘息的氣力都沒有了。
“喂!你有名沒有?沒有我給你起一個?別在這裝死了,這天底下就沒有無風(fēng)險的捷徑!”
“陳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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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
“天生萬物皆有靈,有靈便可修真,修行一事,前途莫測,路途崎嶇,又有三千大道,八百旁門之分。不論大道,旁門,修至深處,皆可得道……”
為了給自己培養(yǎng)得力靈寵,焦安可謂是費盡了心力,先喂上好丹藥,助陳豐化開橫骨,使其能夠口吐人言,后又緊跟著玩起了一對一基礎(chǔ)知識教學(xué)。
焦安這一套,若是換了其他靈獸園中的妖獸,十之八九行不通,他們到底是獸性未褪,哪里會認(rèn)認(rèn)真真的聽其羅里吧嗦的?
好在陳豐是個例外,這一點焦安早已經(jīng)看出來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選一條資質(zhì)平平的斑鬣狗。
“別羅里吧嗦的啦!咱們有時間聽你從萬物起源啥的開始講起么?說點有用的吧!”
雖然陳豐很想從基礎(chǔ)學(xué)起,也知道夯實基礎(chǔ)的重要性,但顯然他們現(xiàn)在沒那個時間,要不然焦安也不會如此對一只靈寵費心了。
看得出來,他們將要去的什么“密地”,危機(jī)重重,陳豐這位便宜主人,對他自己的實力也沒什么信心。
陳豐的話擊破了焦安心里那層窗戶紙,這使得其十分暴躁,差一點便將身邊心愛的茶壺摔了個粉碎。
虧得在最后關(guān)頭,其理智戰(zhàn)勝了憤怒,若不然怕是事后他要心疼好久。
“好吧!好吧!咱們開門見山,大概過不了多久你就要跟著我去一個叫作爍金木澤的地方,那里有許多你的親戚妖怪,姑且稱之為你的同族吧!
他們異常兇狠強(qiáng)大,且比起我來說,他們更恨作為人族修士靈寵的你?!?p> 焦安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并指了指陳豐后背上的“奴”印,隨即盯著陳豐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些許破綻,恐懼。
可惜陳豐讓他失望了,陳豐聽了他的話,眼神平靜得很,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變化,也不急躁,只是靜靜地聽著焦安訴說。
心理戰(zhàn)先輸一陣的焦安,無奈只得繼續(xù)言道。
“憑借我的實力,沒有把握從那里出來,但那里對我來說非常重要,如你所見,我這地方相較于一些門內(nèi)的天之驕子而言,環(huán)境差到簡直就不堪入目。
除了你,其他外物的資本,我都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剛剛那顆助你化骨的丹藥,算是我的最后家當(dāng)了。
身為我的靈寵,咱倆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如果有什么意外,你的結(jié)果不用我多說了吧?”
陳豐聽完焦安所言后,短暫的思考了片刻,便一攤兩只前爪回道。
“既然關(guān)系如此重大,那你現(xiàn)在還磨蹭什么?”
焦安聽了這話,鼻子差點沒氣冒煙了,心想:到底你我之間誰是主人?誰是靈寵?
只是到最后,焦安也沒有發(fā)作,因為他現(xiàn)在需要陳豐,正如其所言的一樣,他和陳豐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陳豐自然也是看破了這一點,方才如此有恃無恐。
當(dāng)焦安選他之時,陳豐就有這個預(yù)感,猜想這個家伙,估計是面臨走投無路的處境。
要不然誰會為了只靈智方面稍顯奇異,資質(zhì)普通的斑鬣狗,放棄那么好的一次挑選機(jī)會呢?
畢竟對于陳豐來說,靈獸園內(nèi)的血夜非比尋常。
會選他的人,必然是一個賭徒。
“現(xiàn)今修真界的修行,對敵姿態(tài),簡單來說,分為四種,力,法,物,異。
所謂力便是力量的強(qiáng)大,對敵一路碾壓,不論敵人施展什么手段,單憑自身的強(qiáng)大,只需要莽過去就行了。
這種力,可以是法力,體力,智力等等,反正只要某一方面可以做到遠(yuǎn)超其他同修便可以了。
法和術(shù)同源,也是術(shù)的進(jìn)階,是調(diào)動天地靈氣顯于人前的一種手段。”
不得不說焦安是一位好老師,其講“力”時,便腳底一跺,地面龜裂了好大一塊,說到法就單掌一揮,不遠(yuǎn)處的水池中,一顆如足球大小的水球便出現(xiàn)在了陳豐的頭頂。
不過這水球最后在陳豐的頭頂爆炸,不僅嚇了他一跳,更是讓其剛剛曬干的皮毛,再次變得濕漉漉。
這也算是焦安對于陳豐之前的態(tài)度,一個小小的反擊和懲罰。
“接著說,如果你不怕耽誤時間,我倒是很愿意陪你玩這種游戲?!?p> 陳豐站起身,將自家毛發(fā)上的水珠抖落干凈,然后沒好氣的對焦安說道。
當(dāng)他看到焦安面前升起一層若隱若現(xiàn)的藍(lán)色半透明光罩,將向他射來的水珠,悉數(shù)擋在身外時,陳豐的心里方才真的有一絲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