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納州,鷹角鎮(zhèn)。
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了教堂門口。
影子西裝革履,率先打開車門。
星期三與艾瑞斯隨后下車,斯威尼則安穩(wěn)地坐在車上,他可不想去見被自己殺死的女人。
“逝者已然安息,別太難過?!?p> 星期三拍了拍影子的背部,隨后向后退了半步,靠在了車身上。
影子抬起頭來,望著這座精致的教堂,他有些躊躇不前。
直到此時,他依舊覺得一切都只是個惡作劇。
“她已經(jīng)等了你很久了?!?p> 艾瑞斯的情緒有些低沉,兩年多以前,他也是在教堂中見到了母親的遺容。
“你是對的,我必須面對這一切?!?p> 影子長舒了口氣,這才緩緩?fù)崎_了大門。
勞拉的靈柩放置在教堂里,就在十字架的正前方。
這的確有些諷刺,影子了解自己的妻子,起碼在某些方面如此。
他知道勞拉根本就沒有信仰,她不會容許耶穌收走自己的靈魂。
神父靜靜地佇立在靈柩一側(cè),他手捧著圣經(jīng),眼神祥和而平靜。
影子整了整衣領(lǐng),這才從兩排長椅中間的通道而過,來到了右側(cè)第一排的位置,在他身旁,一位穿著黑衣的艷麗女郎正在暗自垂淚。
艾瑞斯立在教堂門口旁,他注視著勞拉的靈柩,他隱約察覺到有兩股神力,縈繞在這座教堂之上。
“這是你的教堂,有耶穌神力我毫不意外。
阿努比斯,為何會有你的痕跡?”
他閉上眼眸,察覺到了死亡法則的存在,這讓他有些疑惑——為何這位埃及死神不惜越界,也要在此處留下痕跡?
影子沉默著望向靈柩,勞拉的遺體正安靜地躺在其中,她看上去依舊那么完美,只是一動不動,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沒想過你能趕回來……你是假釋了還是越獄了?”
女人穿著黑色長裙,她面容姣好,身材纖細而優(yōu)美。
“勞拉死后看上去不錯,我想修復(fù)師應(yīng)該花了你不少存款,她的臉和脖子看上去就像沒事一樣…”
她抬起頭來,臉上依稀可見淚痕,她咧開嘴角,笑著調(diào)侃影子。
“嘿,奧黛麗,我知道你很難過,羅比愛你愛到死去活來的,我也很遺憾……”
影子心情沮喪,他沒功夫搭理這個瘋狂的女人。
“難道沒人跟你說嗎?你妻子死的時候,嘴里還含著我丈夫的那根東西,這可真夠諷刺的,不是嗎?”
奧黛麗用紙巾擦了擦淚痕,她厭惡地望著靈柩中的那具尸體,她甚至想一斧頭劈開那副棺材——她曾是勞拉最好的朋友。
影子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了,他的心里五味雜陳,悲痛感與被背叛的感覺一起涌了出來,他有些眩暈。
謊言背后的真相,遠比二者本身更傷人。
教堂里一片肅穆,只有影子與奧黛麗在竊竊私語。
艾瑞斯憑借超出常人的聽力,完整地聽到了一切,不出他的所料,勞拉做出了她可能會做的事。
半小時后,哀悼結(jié)束了。
眾人紛紛散開,三五成群,議論著這場葬禮的兩位主角。
奧黛麗趁著影子離開的間隙,悄無聲息地朝著靈柩走去。
艾瑞斯注意到了此事,但他對此并不怎么關(guān)心,他給影子發(fā)了條信息,接著便匆匆走出教堂,化作雷電離開了。
……
鷹角鎮(zhèn)公墓。
這個地方對艾瑞斯來說并不陌生,新神曾在此謀劃著屠神的戰(zhàn)略。
他今天重臨故地,自然不是為了回憶,而是要見一個人,或者說,見一位神。
墓地正中的一片空地被挖出了一個方形坑洞,新土成堆,堆在坑洞一側(cè)。
不出意外的話,這兒就是勞拉死后的安居之所了。
艾瑞斯收回了視線,他環(huán)視四周,除去一對緬懷逝者的夫婦外,墓地中就只剩下一個黑人。
他毫不猶豫地朝著墓地一角走去了。
黑人穿著嶄新而陳舊的西裝,嶄新是指面料看上去光潔而無瑕疵,陳舊則是說它的款式——這看上去像是上世紀的流行款。
“你殺了美國之神?”
阿努比斯望著面前的墓碑,輕聲呢喃著。
“它自尋死路,這可不能怪我?!?p> 艾瑞斯對這件事沒有一美分的愧疚,他知道野牛終究會復(fù)活的。
“應(yīng)該由我來問你,為何會是由你收納勞拉的靈魂?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影子的身份,如果你想兩面下注,可別怪我心狠手辣?!?p> 艾瑞斯看著那座墓碑上的墓志銘,這個亡靈的名字叫做約翰?布萊克,不出意外的話,這應(yīng)該是個黑人。
“勞拉曾在一家埃及主題的賭場工作,她聽過我的傳說,而她沒有信仰,不會有別的死神愿意帶走她。
我并不是來詰責(zé)你或是質(zhì)問你的,既然你殺死了野牛,那么是否得到了雷霆權(quán)柄的一角?”
阿努比斯保持著足夠的耐心,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或神,他都不會做到如此程度。
“你想要得到完整的死亡權(quán)柄,作為一個死神來說,這無可厚非。
恕我直言,我來這兒這么久,還沒聽過有別的死神存在,能否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能自己獲得權(quán)柄?”
艾瑞斯側(cè)過頭,他微笑著。
“你不會明白的……死亡是一種新生,可惜世人對死避如蛇蝎?!?p> 阿努比斯神色悲憫,說實在的,他比教堂里的神父更像是神父。
“好吧,也許是我多想了?!?p> 艾瑞斯果斷地終止了這個話題,但他心中的疑惑卻不減反增。
他從野牛那套到了不少內(nèi)幕,他知道希臘神已全部離開了。
不僅如此,希臘神似乎抹掉了部分神袛?shù)挠洃?,比如伏爾甘?p> 如果他們真的帶走了雷霆的部分權(quán)柄,那么有沒有一種可能,死亡的權(quán)柄也被撬走了一塊?
如果設(shè)想更大膽一點兒,為什么星期三會衰弱到這種地步?
艾瑞斯得出了一個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結(jié)論:希臘神撬走了每一種權(quán)柄的部分碎片。
“最后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不顧耶穌的面子,徑直闖入教堂,并且留下痕跡通知我來此?”
艾瑞斯神色淡然,血脈之中,雷霆已開始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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