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的話一落下,襄蕓直接變了臉色。
“你什么意思?”襄蕓死死的盯著夜雨的眼睛,眸中的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夜雨咬著唇,半晌,抬起頭盯著一直看著事態(tài)發(fā)展默不作聲的即墨麟。
“王爺,當時在場的,除了我和葉姑姑,還有第三個人在場。”
“你胡說!”襄蕓厲喝一聲,直接截斷了即墨麟的話,冷冷的道:“當時若是有第三人在場,你怎么今日才說出來?”
原本要開口的即墨麟,視線在夜雨的身上看了片刻,最后轉(zhuǎn)頭看了眼襄蕓。
他皺了皺眉,后退了一步,將身子靠在背后樹干之上,沉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爺,她……”
“你閉嘴?!奔茨肜湎履榿頀吡讼迨|一眼。
襄蕓咬著唇,緩緩的低下頭,不再說話,垂在身側(cè)的手卻緊緊的抓著自己的裙擺。
即墨麟轉(zhuǎn)頭,看向跪著的夜雨道:“你說?!?p> 夜雨的視線,落在襄蕓的身上。襄蕓似有所覺,猛地抬起頭,死死的盯著夜雨。
那雙眸中有冷意有警告,唯獨,沒有一絲半點情誼。
夜雨猛然間轉(zhuǎn)頭,看向即墨麟道:“王爺,奴婢被推落池塘之前,分明看到了……襄蕓?!?p> “你胡說?!毕迨|像是炸了毛的貓一般。她焦急轉(zhuǎn)頭,盯著即墨麟快速道:“王爺,她胡說。那日,奴婢根本沒去她出事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在那里看到我呢?”
即墨麟不說話,只靜靜的盯著襄蕓看。
襄蕓一見即墨麟這神色,整個人都慌了,眼淚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王爺,奴婢從小就跟著你,這么多年,王爺竟還是不信我嗎?”
即墨麟看著哭的梨花帶雨的襄蕓,陡然間嘆了口氣,轉(zhuǎn)頭看夜雨,輕聲道:“有沒有可能,是你看錯了呢?”
夜雨渾身一冷,心中咯噔一聲。努力的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她靜靜的盯著即墨麟略顯清冷的眼睛,道:“王爺,奴婢確信,沒有看錯。當日,的確是襄蕓?!?p> 即墨麟不說話了,突然的沉默,讓夜雨的心陡然間懸了起來。
襄蕓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轉(zhuǎn)頭看夜雨,滿臉的痛色。
“夜雨,這半年來,我自問待你不薄。但是,你今日究竟是為何要當著王爺?shù)拿嫖勖镂??”襄蕓的嚴重,一改之前的狠歷,此時盛滿了委屈,“這王府中,誰不知道你和葉姑姑有過節(jié)?你們之間的事,你何必拉我墊背?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
夜雨盯著襄蕓的臉,眼里的神色有些茫然。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轉(zhuǎn)頭看看即墨麟的反應。
可是,那個人一如既往的沒什么情緒波動,讓她看不出分毫。
夜雨整個人都在發(fā)抖,她的視線再次落到襄蕓的身上,低低的道:“我也很想問,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你,你就這么容不下我?”
襄蕓眼淚糊了滿臉,看上去可憐極了。
“哪里是我容不下你,分明,是你容不下我啊?!?p> 夜雨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她嘴笨,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她也沒有眼淚,無法哭的梨花帶雨表達自己的委屈。
她只能低著頭,死死的揪著自己的衣擺。
襄蕓哭的都抽了,她轉(zhuǎn)頭看即墨麟,哭著道:“王爺既是不信奴婢,那奴婢再待在這里,也沒有意思了。還請王爺恩準,放奴婢出王府吧。”
夜雨猛然抬頭看向襄蕓,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她完全不懂,事情怎么會發(fā)展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一直沉默的即墨麟此時開口了,皺眉看向襄蕓沉聲道:“動不動的就要出府,像什么話?”
襄蕓不言,只低著頭,眼淚不斷的往外淌。
夜雨呆呆的看著,她有些出神的想,原來人是有這么多眼淚的嗎?
即墨麟說完襄蕓,轉(zhuǎn)頭看夜雨,眼神柔和了一點,猶豫了一下,才道:“那日,興許是你情急之下真的可能錯了吧。你受了委屈,本王定會補償你的。這件事,到此為止吧?!?p> 夜雨:“……”
她愣愣的盯著即墨麟,腦子里還在想即墨麟這話是什么意思,即墨麟?yún)s已經(jīng)站起身,看著襄蕓道:“本王累了,扶我回去?!?p> 襄蕓臉上還掛著淚珠,一聽這話,忙上來扶著即墨麟的手臂,兩人就在夜雨的注視下緩緩的消失。
夜雨看的分明,那個掛著淚珠我見猶憐的襄蕓,回過頭,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
那一眼,充滿了嘲諷。好像在說,看,你就是這么天真自不量力想要和我斗。結(jié)果呢?
夜雨跪在地上,很久很久,直到雙腿發(fā)麻,才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臉色蒼白,在站起來的瞬間,身子不穩(wěn)微微的晃了晃。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
不多時,她這小小的房間內(nèi),便來了一些陌生人,他們手捧各種托盤在夜雨的面前一字排開,另一個人,手中拿著一張清單,每念一樣,就放一樣東西在夜雨的房間里。
夜雨一直呆愣著,直到所有的人都離開,她才微微的回過神。
那張清單很長,念了很多,夜雨卻只記得一句‘王爺有賞’。
她沉默的走過去,一樣一樣的揭開托盤上的紅布,一樣樣的看著里面的東西。
銀子,很多的那種。綾羅綢緞金銀首飾,夜雨之前看都不曾看到過的那種。
她的手指,在托盤上的銀子上停留了很久,這些銀子,少說,也有五十兩了,加上那些首飾和綢緞,這些賞賜的價值,少說,也是幾百兩。
這在以前,是夜雨想也不敢想的。
可是,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些東西,便是王爺說的補償嗎?
她突然間就很想笑,笑自己。笑自己天真,笑自己蠢。
她有條理的將那些東西存放起來,心中想著,這些東西,可是她用半條命換來的呢。
雖然她這條賤命不怎么值錢,但是她卻還是珍惜的。
夜雨將那些東西收起來,只留了十兩銀在外面。收拾完這一切,她才拿著手中的十兩銀,往院子里走去。
那條通往王爺房間的路,她曾遙望過無數(shù)次,此刻,走上這條想了無數(shù)次的路,卻一點高興的感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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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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