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愣愣的看著突然僵住的吳柳萱,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那傷,在、在何處?”
即墨麟也皺著眉盯著吳柳萱,似乎在等著吳柳萱的下文。
吳柳萱的手,緊緊的揪著自己的衣服,半晌,抬起頭惡狠狠的看著夜雨,“你這個卑賤的小人。你等著,敢對本大小姐動手的人,我絕不會放過。”
話落,掀開被子下床,轉(zhuǎn)身冷聲道:“小香,我們回去?!?p> 一直跟在吳柳萱身邊的丫頭立馬上前為吳柳萱穿上鞋子披上衣服,扶著吳柳萱就往外走。
“吳大小姐,這件事,可能有什么誤會,你……”
“安王爺?!眳橇孓D(zhuǎn)頭看安王,“你真當(dāng)我是傻子嗎?被人打了臉還不自知?這其中有沒有誤會,我心中清楚,她心中也清楚。”
吳柳萱抬手指著夜雨,冷聲道:“這個人,上一次你就有心護(hù)她,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計較??墒墙裉欤医^不會在輕易讓步,哪怕是鬧到皇上的面前,我也定要這個賤人付出代價。”
話落,再不看即墨麟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即墨麟臉色難看之極。
吳柳萱是吳挺捧在手心上的掌上明珠不錯,但是他一個堂堂皇子,雖命運(yùn)坎坷,但是從小也是深受皇寵,像今日這般當(dāng)著自己的面不給自己的臉的人,即墨麟也是第一次見到了。
原本想著吳挺那老狐貍寵著的女兒定然也不是個蠢笨之人,如今看來,倒是除了飛揚(yáng)跋扈之外毫無可取之處。
有些和吳挺不謀而合的一些念頭,看來也要好好想想可行性了。
夜雨有些忐忑的看著黑著臉的即墨麟,一直低著頭,沒敢去看即墨麟的眼睛。
即墨麟緩步走到夜雨的面前,垂下眼看著低頭的夜雨。
這個人,像是個做錯事情的孩子一般,低著頭不敢看自己。不安和忐忑寫滿了全身。
良久,即墨麟嘆了口氣,道:“怎么樣?”
“……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
“你干什么?”即墨麟一把拉住要跪下的夜雨,道:“我只是問你身體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你這么害怕做什么?”
夜雨呆呆的看著即墨麟,在即墨麟皺眉之后,這才有些呆愣的道:“奴婢、奴婢沒事。”
即墨麟皺著眉,“你這么大的反應(yīng),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平日間對你有多苛刻一般?!?p> “奴婢不敢。只是和吳大小姐鬧得不愉快給王爺添了麻煩,奴婢很不安。”
“不怪你。”即墨麟皺皺眉,道:“她飛揚(yáng)跋扈,便是我也要讓她幾分。她看你不順眼,自然處處為難你?!?p> “謝王爺體恤?!?p> “你去休息吧,近日,不需要當(dāng)值了?!?p> “是。”
“對了,你最近…就不用跟著本王了。先休息吧?!?p> “……是”
夜雨低垂著頭,走了出去。身后,即墨麟看著她的背影皺了皺眉,臉色也緩緩的沉了下來。
-----
房間內(nèi),夜雨的臉色有點(diǎn)白。她盯著房間的一角,看了很久很久。
這種掌摑相府大小姐的舉動,竟是自己所為?
夜雨緩緩的抬起自己的手,盯著自己的手掌看了又看。她卑微了這些年,真的從未想過要與這些貴人為敵。
但是……吳柳萱的話太過分了。
太子人很好,而且,是她唯一的朋友。
朋友被她那樣詆毀,她根本就忍不住,沖動之下做了這樣的事情,雖然心中后怕,但是卻并未后悔。如果再重來一次的話,她一定還會做同樣的事情。
有時候,不管別人怎么說她,她都能忍,但是,她絕不能容忍別人傷害自己身邊的人。
夜雨深吸一口氣,剛剛,差一點(diǎn)就在即墨麟的面前說了出來。
第一次做這種事,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有這樣的一面。
吳柳萱說的對,像她這種行徑,可不就是陰險卑鄙?
她從小便在市井中討生活,那些個骯臟卑鄙的手段,也不是沒見過。
比起侯門王宮這樣步步驚心的地方,那些市井最底層掙扎求存的,才是真正的地獄。
夜雨以前不用,是不屑?,F(xiàn)在用了,是為了朋友。
夜雨盯著自己的手,看著看著,突然就笑了。她以前始終是一個人,沒有人心疼她,她也沒有心疼的人??涩F(xiàn)在,有人心疼她了,雖然那個人高高在上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也有心疼的想要維護(hù)的人了,雖然那個人尊貴無比,也許用不著心疼。
這種感覺,然夜雨突然就冒出了一種幸福的感覺。幸福,她覺得,太子教會了她一個新鮮的詞匯。
夜雨翻身躺在床榻上,擁著被子,嘴角掛著笑意的沉沉睡去。
她有很長的時間,不需要去伺候即墨麟了。這個也許是即墨麟對她這個受委屈的人的補(bǔ)償吧。
她以為,即墨麟對她的補(bǔ)償不過如此,可是第二日,當(dāng)即墨麟將進(jìn)宮的腰牌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依然是詫異的。
“本王知道你委屈,拿著腰牌,去散散心吧?!奔茨肴缡钦f。
夜雨有些驚異于即墨麟的反應(yīng),她散心,就送她去東宮嗎?
即墨麟很快就給了她一個解釋,“你現(xiàn)在可能也無心去游玩。本王知道你心憂太子殿下的傷,去看看吧,希望你能開心點(diǎn)。”
夜雨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即墨麟的腰牌,道了謝,道:“謝王爺體恤。太子殿下為奴婢而受傷,奴婢實在是良心難安,待到殿下痊愈,奴婢便也好過點(diǎn)?!?p> 即墨麟掃了眼夜雨,道:“去吧,不必解釋這么多。”
夜雨握緊手中的腰牌,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往東宮走。
來往東宮多次,那些御林軍似乎也不在那么可怕,甚至,有些已經(jīng)是熟悉的面孔。至于東宮,怕是連個掃地的嬤嬤也認(rèn)識她夜雨吧。
江凌親自來東宮門口迎接夜雨。整個東宮,能請得動江凌的,怕是除了皇帝皇后,就只有一個夜雨了。
兩人往里走,夜雨看了看周圍,轉(zhuǎn)頭問江凌,好奇道:“怎么不見雨諾?”
往日來,都是雨諾接待她的,今日,卻變成了江凌!
水逸然
此段不計入字?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