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指著門的方向。
田世煒向前踏了一步,卻再也邁不開第二步,他哽咽不已,抹去眼角的淚水,終究沒有進入田曉芋的病房,而是,朝醫(yī)院大門的方向跑去。
A市的另一間醫(yī)院!昏睡了多日的太叔贏終于完全清醒。
他睜開眼睛,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個他永遠也不想再見的人。
他以為是錯覺,晃了晃頭,那個人依然站在病床旁邊。
他不自覺的握緊了雙拳,拳頭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他怒視著床邊的男人,牙關(guān)咬得緊緊的,仿佛面前對著他微笑的男人,是怨恨已久的敵人。
如果他會說話,此時,他會對床邊的男人說的唯一一個字,一定是:“滾!”
“十年了!不管怎么氣我、怎么怨我!你也算是對我懲罰夠了!回家吧!”太叔今豐和藹的對太叔贏道。
一定沒有人可以想象,堂堂A市第一企業(yè)老總會有如此和藹及愧疚的表情。
哪怕他頭發(fā)白了半頭,卻整齊的向后梳理,露出風光五限的面容,雖然歲月在他臉上無情的雕刻,但那和太叔贏有著幾分想象的眉目,依舊炯炯有神。
太叔贏全身直發(fā)抖,想要起床,想要離開這病房,離開有面前這個人的地方,但怎耐,他的身子實在太虛了,他動彈不得。
他閉起了眼睛,連看也不愿意多看面前的老人一眼。
“我找到的人,可以治好你!難道,你真的想一輩子當啞巴嗎?”太叔今豐道。
太叔贏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啞巴!沒有人想一輩子當啞巴。
他的思緒回到了那天田曉芋朋友的生日派對。
“臭啞巴!你求饒啊,你跪下來求饒的話,我就考慮放了你!”
“早說是個啞巴嘛!要是早知道是個啞巴,我也不會這么掉身價的跟一個殘疾人去計較了!”
痛!像厲風一樣□□,太叔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簡直不敢去深想,那一日惡夢一樣的一切。
他心愛的女人,那個第一個讓他有走出自我封閉世界的想法的女人,她居然覺得他是個啞巴而感到丟臉。
他都已經(jīng)做好融入她的世界的準備了,他想真誠的讓她的朋友們知道,他是啞巴,他無法說話,可是,她卻不是這么想。
她甚至不愿意告訴大家,他是個啞巴的事實,而導致了后來的惡果。
他被打得遍體鱗傷!
呵呵!
太叔贏的心被傷透了,一陣陣的發(fā)涼。
親情、愛情,都那么叫人寒心,真的真的很寒心。
“我找的醫(yī)生,已經(jīng)確認過了你當年失聲的原因,說是有70%的治愈率!你真的要放棄這樣的機會嗎?”太叔今豐心疼的望著痛苦的太叔贏。
他的兒子!每天都叫他活在深深的自責中的兒子!給他一次贖罪的機會吧!
他給他發(fā)過無數(shù)次的郵件、傳真,告訴他有辦法治愈他的病,可是,一次也沒得到過回復。
曾經(jīng)也親自去過他的別墅,但沒有一次得到好臉色。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今天的太叔贏對他的態(tài)度同樣冷冰冰的,可是他卻能感覺到,太叔贏的內(nèi)心似乎有所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