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拜師
杜少瑾醒來便覺得渾身舒朗,周身置身于溫熱的水中,身體變得輕盈柔軟。難道是掉進了海里?她猛然睜開眼睛,打量周遭環(huán)境。
這里不是大海,是一座霧氣繚繞的小島,島上蔥蘢翠玉,樹木繁多,樹林一隅,有一條蔚藍色的小湖,湖水溫熱,還咕嚕咕嚕冒著氣泡,而杜少瑾,就正合衣躺在這湖水之中,好不愜意。
莫非是到了天堂?死了?
杜少瑾想到小時候看的那些志怪類文集,莫不是說人之死,或上天堂,從此成了逍遙神仙,又或者下了地獄,受人間極刑。
許是這天上的神仙看她被人迫害慘死山崖之下,給了個恩典,上了天做神仙?
既然是死了,那也就應該無知無覺,說著,杜少瑾狠狠地在自己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這個疼!
“怎的,我沒那玉面老兒運氣好,留下了個傻的不成?”正在吃痛的杜少瑾聽到這么一句話,可是著實嚇了一身冷汗。
只見一仙風道骨的老伯伯從林中緩緩走出來,一臉鄙夷地望著她。
下意識地,杜少瑾裹緊了衣衫,卻不知道那衣衫本就濕透了,越是裹緊,就越是……
那白衣老伯伯倒是絲毫沒仔細打量杜少瑾那絕世容顏,他先是把手觸碰在杜少瑾的額頭之上,杜少瑾只覺得一陣眩暈,周圍景色仿佛都變成了揉碎的顏色。
支離破碎,一塊塊攤開來。頭暈惡心了好一陣,卻也干嘔不出來。再緩過來點,看向白衣老伯伯的時候,已經(jīng)是滿眼畏色。
“還好,這腦子也沒摔壞,只是驚嚇到了,不枉費我那么多奇珍異寶,這只是洗經(jīng)伐髓的第一步,幫你修復了身體,如果想要成為上仙,那接下來可是要狠狠吃些苦頭,小丫頭,能不能受得了這苦中苦?”那白衣老伯伯說著收回了手。
這是沒死,還似乎被救了,眼前的這個老伯伯看著仙風道骨,儼然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杜少瑾的腦袋飛速運轉(zhuǎn)著,吃苦,她不怕,可上仙?難道這人世間真有修仙一道?曾經(jīng)聽父親說過,朝中有醉心修仙的文臣,大多都是走道家一脈,以丹藥圖之。
如今這泡藥水澡,難道也是道家的法門?不管怎樣,救命之恩不能不謝,想到這,杜少瑾從湖里走上了岸邊,恭恭敬敬地向白衣老伯伯下跪行了大禮,“多謝老翁救命之恩?!?p> 那白衣老伯伯見杜少瑾行事有度,既沒有盲目質(zhì)疑否定,也沒有咋咋呼呼,是女子中難得的心性沉穩(wěn)的,又懂得感恩,因此對杜少瑾這個準徒兒有了幾分滿意了,只是面上仍然嚴肅。
“老朽多年不理紅塵俗事兒,我且不問你從世俗中來是何緣由,我只問,你想不想變強,修仙學技?三十年前,我曾窺得天命,得知我五年后大限將至,但不想我召喚師一途就此沒落,因緣際會,遇到了你,不知你可否愿意隨我學藝,成為一名榮耀的召喚師?!卑滓吕喜f完便滿目期待地望著杜少瑾。
杜少瑾自幼隨父親學過騎馬射箭,雖然沒有未央那樣有功夫在身,但在女孩子中也算是身手矯捷的。如今被人逼落山谷,又從當日那些禁衛(wèi)口中得知,她父親被人陷害入了大獄,一朝墻倒眾人推,只怕家中早已沒落,母親姐妹兄長也不知道是否尚在人間。不管救人還是報仇,她都需要實力,唯有實力,才能讓她得償所愿,因而她再次鄭重地下跪行了大禮,“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p> “好徒兒,快起來,從今天你,你便是我白廣平的關(guān)門大弟子了。你要記住,我召喚師一族雖然沒落,但卻在修仙界占有一席特殊的地位,切莫辱了這份職業(yè)帶給你的榮耀?!卑桌险f罷,扶起了杜少瑾。
“你這一身衣服都已經(jīng)濕透了,且過于女性化,也不適合一會洗髓,這個就當是為師送你的見面禮吧”
杜少瑾只見一道道五彩華光沖向自己身邊,身上的粉色宮鍛瞬間粉碎,五彩華光緊緊包裹著自己,半晌之后竟然化作一身華美的五彩神衣,這五彩神衣剪裁的極為修身,又不會覺得緊繃,身體觸感很柔軟,可用手一摸,那衣服的材質(zhì)竟然是極為堅硬的,恐怕用最鋒利的刀尖也破不開,就像是一件護身的鎧甲。
她自幼也見過不少奇珍異寶,因此更能品鑒出這件衣服的珍貴,恐怕整個大夏王朝也找不出這么一件漂亮又神奇的衣服來。
“這,太過珍貴了,徒兒當不起?!倍派勹蛐写蠖Y。
“我說你們凡間就是這點不好,動不動就跪,我既不是你們凡間那什么勞什子皇帝,我這絕情島也不講求什么規(guī)矩,你是我的徒兒,我送你件衣服也只是一個見面禮,你也無需推辭,如果覺得過意不去,就去林子里摘些桃子來給為師解渴吧?!卑桌险f罷,不耐煩地揮揮手,這眼見哪里還是個仙風道骨一臉正氣的老神仙,明明就是個刁蠻任性的老頭子。
杜少瑾見白老不是個掉書袋的老頑固,只覺得自己真幸運,不但沒死,還遇到了如此良師,因而屁顛顛地跑去林子里摘桃子了。
這林子和凡間普通的桃樹林也不一樣,桃子不大,只有葡萄大小,她一面摘,一面捧在手心里,直到拿不下了,才緩緩往回走,她折騰了這一天一夜,也有些餓,順手也摘了一個放在嘴里,一口又吐了出去,又苦又澀,果然不是凡人享用得了的。
她抱著桃子向前走,只覺得喉嚨干渴,又癢又難受,有些后悔不該貪嘴吃了不該吃的,卻買不到后悔藥,情急之下,只好喝了一口自己泡澡的湖水……那味道,太酸爽了,以至于她直接就倒下了。
“我說你確定,這不是玉面帶來吭你的吧?”和白老一同下棋的藍袍男子淡淡地道。
“我不這么覺得,他雖然嫉妒我能把一身絕學傳承下去,可以逍遙幾年,可他不也拽走一個小姑娘嘛,各憑本事,他不至于行事如此下作吧?!?p> 那藍袍男子喝了口茶,半晌道,“確不至于此,只會更下作?!?p> 遠在十萬八千里之外的玉面神君莫名其妙地就打了個噴嚏,“一定是老白那老鬼背后里罵我!”
“我這徒兒還沒洗髓就吃了玉桃又喝了玄冥湖水,就只好便宜你這個臭小子,去解決一下了?!卑桌险f著,只見平日里一向冷漠自持的陸子安手竟然抖了一下。
“她小我太多,那年齡做我孫女都行了,我下不去手,你還是另尋他人吧。”說罷,那陸子安,竟然攪了棋局,飛身而起。
米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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