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醉酒
王月云那一杯倒的酒量,周不群是知道的,看到她又舉杯,不禁皺起了眉頭。
楊子明平日里一直跟在周不群身邊,周不群一皺眉,他就知道所謂何事。
因此便接過話茬,說道,“神醫(yī)娘子一路勞頓,這杯酒,不知道我當(dāng)不當(dāng)?shù)茫婺镒语嬃诉@一杯?!?p> 同樣都是女子,怎的,你們一個(gè)兩個(gè)都心疼她,卻無人心疼我一回,王月云看著面色冷峻的周不群,又看看那一臉正氣欲要飲酒的楊子明,心里冷笑,不過就是看重了她的好顏色,可女子容顏易老,若坐在你們面前的是七老八十的老婦人,你們還會(huì)如此嗎?
又望向杜少瑾,那杜少瑾面帶微笑,一雙眼古井無波,竟然沒有理會(huì)這邊的僵持,自顧自地又飲了一杯酒。
好呀,既然你要表現(xiàn)的落落大方,又善解人意,我就便宜你這一會(huì),給你這個(gè)機(jī)會(huì),王月云心里堵著氣,叫小丫鬟再度滿酒。
隨席服侍的小丫鬟也是個(gè)八面玲瓏的,眼見著周不群面色不善,便佯裝沒有聽見。
王月云見這娘子一來,周不群擺起了臉色,楊子明又一臉熱忱,就連一個(gè)小丫鬟她都指使不動(dòng)了,心里更是有些恨恨的,再看杜少瑾的時(shí)候,眼神里面便有一絲恨意,面上卻滴水不漏,只拿了酒壺,又給杜少瑾和自己各自斟滿一杯酒,又道,“剛才是月云失禮了,你瞧我這急的,姑母向來待我如親女兒一般,十分疼愛,自從我來到府上,便教導(dǎo)我如何打理府中內(nèi)院事物,如何服侍表哥,她老人家這一病,我恨不得那疼就疼在我身上,那病也長在我身上,我想著要是姑母有個(gè)萬一,那我也不活了,要跟著她老人家去。如今娘子你妙手回春,一劑丸藥便救了我姑母,你只知是救了我姑母一命,卻不知道,這樣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如果姑母不再,月云怎能茍活。這是我敬救命娘子的酒,我且干杯,娘子隨意?!?p> 語畢,王月云又飲了這滿滿一杯。這樣一杯敬救命娘子的酒,是任何人也拒絕不了的。
杜少瑾也陪了一杯,從王月云的言語里,她聽出了幾分警告的意味,她以為自己要跟她搶周不群?杜少瑾不禁苦笑,她肩膀上有何重任,她自己知道,更何況如今有了仙身,半年后還要返回仙界去參加師父說的仙會(huì),怎么會(huì)讓自己與世俗男子糾纏,況且,當(dāng)日廢妃一事,早已讓她對****之事心灰意冷,別說這是周不群,就是這大梁皇帝手托江山,要娶她,她也是不肯就范的。
三杯酒下肚,幾日來又沒吃什么食物,王月云酩酊大醉,眼見著開始淚眼朦朧,楊子明起身把她扶起,跟杜少瑾寒暄了幾句,便幫著丫鬟一起把王月云帶回了住處。
偌大的飯廳里只剩下杜少瑾和周不群,杜少瑾也不拘謹(jǐn),就像是一切沒發(fā)生一樣,優(yōu)雅地吃著菜,菜色頗合胃口,與夏國喜吃辛辣食物不同,梁國的菜色多偏甜,是杜少瑾愛吃的口味。
周不群看著杜少瑾波瀾不驚的樣子,心底對杜少瑾的贊許又多了幾分,也沒再想王月云撒潑的事兒,陪著杜少瑾吃了起來,席間,也給杜少瑾布菜,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陪同親眷之外的女色吃飯。第一次給除了母親以外的人布菜,雖然生疏,但氣度良好,絲毫沒有讓杜少瑾覺得有什么不適。
食不言,一餐下來,杜少瑾吃得很飽,周不群也難得吃了這樣一頓清凈的飯,心情亦是不錯(cuò)。
丫鬟們撤了席面,又給二人上了茶水,杜少瑾漱口喝茶,等到離開飯廳的時(shí)候,月色已濃。
周不群起身送杜少瑾回住處,原本這些事兒可以由小丫鬟代勞,可他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總覺得和杜少瑾呆在一起很輕松舒心,便想再呆一會(huì)兒,所以提出要親自送杜少瑾回她居住的龍華閣。
杜少瑾也沒推辭,畢竟她對府中不熟悉,有周不群領(lǐng)著,也免得迷路。
周府上下并沒有什么植株,大多景致都是由石頭堆砌,雖然簡潔樸素,倒是少了幾分人情味。
“周將軍不喜歡植物嗎?”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因?yàn)橹懿蝗汉蜅钭用鲗ψ约旱木S護(hù),讓杜少瑾少了幾分戒備,和周不群聊了起來。
“不是不喜歡,只是我常年在外,母親又身體一直不好,府中沒有主事女眷,所以……”他打住了話,覺得自己說得似乎有些多了,不知道為了什么,平日里自己是個(gè)殺人不眨眼的主兒,用兵談道,很少這樣外露自己的情緒,一遇到杜少瑾,仿佛在那雙眼眸的注視下,總是會(huì)不自覺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不是還有個(gè)王月云嗎?杜少瑾自小在府里長大,父親也是娶過姨娘的人,她自然對這些家宅之事了解一些,眼見著那王月云就是周氏給周不群養(yǎng)在府里,打算娶過門的,那王月云不也說在學(xué)著打理府中的事兒,怎的看來這周不群并不是十分待見王月云。
可這話畢竟交淺言深,她說不出口,便不自覺加快了腳步。
“聽口音,杜小姐不像是梁國人?!敝懿蝗赫f道。
觀察入微,這在武將當(dāng)中十分難得,怪不得連父親提起周不群都交口稱贊,說是百年一見的武將奇才。
“周將軍覺得小女是哪國人?”杜少瑾漫不經(jīng)心地說,轉(zhuǎn)頭又打量了一下離自己三五步遠(yuǎn)的周不群,初次見面的時(shí)候周不群穿的是戎裝,十分魁梧,如今換上家常服飾,倒是少了幾分戾氣,多了一絲溫文爾雅的感覺。
“周某不才,若在下沒猜錯(cuò)的話,杜小姐可是夏國之人?”周不群停下腳步,望著杜少瑾。
“哦?”杜少瑾回望著周不群。
“夏國大將,鎮(zhèn)遠(yuǎn)大將軍杜淳有一獨(dú)女,名喚少瑾,年方十四,傾國傾城,名動(dòng)天下?!泵髟庐?dāng)頭,周不群眼色迷離地望著杜少瑾,一字一頓地接著說道,“如今周某眼里,站在周某眼前的,是周某的救母恩人,無關(guān)身份,無關(guān)國事。”
周不群一直在邊疆打仗,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對于各國的軍將重臣他了解得十分詳細(xì),尤其是杜淳,那是個(gè)他十分敬重的對手。
他望著杜少瑾,“不知站在周某眼前的杜小姐,究竟是何人,以何種身份?”他目光灼灼,等待杜少瑾給他一個(gè)回答。
米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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