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我只道徐長(zhǎng)卿是個(gè)人,有姓有名,他不是一個(gè)人是什么?直到那日,我在藥房里確是見到了它。
直到那時(shí)我才知,景天、雪見、重樓、紫萱,那些曾被我誤以為是的人名,原來都只是藥材的名字。重樓和長(zhǎng)卿可解蛇毒,紫萱又名忘憂草。
我曾聽聞?dòng)腥藢めt(yī),怎解相思之苦?那時(shí)的我聽過有那么一副藥,但我并未熟記,如今想再記起,已是零碎不堪。
無奈只得去尋。好在尋藥之旅并不漫長(zhǎng),也并不艱難。原來兒時(shí)聽到的那些種種,也全部已躍然紙上。
九月重樓二兩,冬至蟬蛻一錢,煎入隔年雪,可醫(yī)世人相思疾苦,年少不知相思何物,不懂入骨怎痛。直到現(xiàn)在,這副藥能解我苦難否?
可后來才知,難的不是藥方,而是藥材。然,重樓七月一枝花,冬至何來蟬蛻,怎能采取隔年雪,相思怎可解?
彼時(shí)方知,夏枯既為九重天,掘地三尺寒蟬現(xiàn),除夕子時(shí)雪,落地已隔年,原來過了離別時(shí),相思亦可解??扇舴窍嗨汲杉?,又何以藥來解。此藥不比相思苦,怎能解得相思毒呢?
世人總是一葉障目,失去是互相的,可思念卻是用來困住自己的,直到千帆過盡才恍然大悟。夏枯難得九重葉,三尺蟬蛹非寒蟬,唯有落雪似可比,可三味缺其二,原來相思本無解,既知相思了無依,何必惆悵恃惘然。賞重樓,聽蟬鳴,黛瑞雪。相思止,涅槃時(sh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