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巨人

　　哥譚伯恩利區(qū)。

　　深夜已至，街道上的燈光均已熄滅，年久失修的樓房稀稀落落地攤在道路兩側(cè)，唯有放在巷口拐角處的汽油桶中散發(fā)著點點火光，桶上的石墻上還釘著一個木板子。

　　上面歪歪扭扭地刻著四個詞—它屬于我。

　　來昭示著這個汽油桶是邊上正在熟睡的流浪漢的。

　　夜梟悄無聲息地走過此人的身旁，順著這條巷子走到了隔壁的街道。

　　一個碩大霓虹燈的招牌在他走出巷口時映入眼簾。

　　伯里特酒吧。

　　原本是屬于某個黑幫的據(jù)點，只不過這里的黑幫成員在前不久全部死在了他的手下?，F(xiàn)在經(jīng)營這家酒吧的，是另一個人。

　　墻壁的隔音效果很好，在屋內(nèi)即便傳來出再大的慘叫聲，也不會引起周圍居民的注意，夜梟很喜歡這一點。

　　不過，今晚他再次到這家酒吧來，并不是為了殺人。

　　酒吧門口，執(zhí)勤保安正睡眼朦朧地注視腕上的手表，正想要從兜里掏出一根香煙提提神時，卻發(fā)現(xiàn)幾米外的一個黑影朝著自己接近。

　　“你……呃啊?！?p>　　他只是說了一個詞，頭部便受到了一記重拳，昏了過去。

　　夜梟收回了他的拳頭，將這名昏過去的保安丟到了一旁，打開了酒吧的門。

　　這里人頭攢動、十分熱鬧，天花板上閃爍的LED燈光影響著人的視野，即便有人看到了夜梟，也只會以為是個異裝癖，而這個酒吧里并不缺這類人，所以沒有人會真正注意到他。

　　墻上與地面上殘存的血液與碎肉已經(jīng)失去了蹤跡，被清理的十分干凈，只有在陰暗角落里，還遺留著幾枚未被發(fā)現(xiàn)梟形飛鏢，以及下方早已干涸的血液。

　　能讓這里重新恢復(fù)以往的人氣，看來這家店的新老板很有手段。

　　他在人群的后方潛行，走到了一面鏡子面前，將手靠在了上方。

　　同樣的裝飾花紋，同樣的雙向鏡。

　　鏡子破碎的聲音在這喧鬧的環(huán)境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夜梟看到了與之前相同的貓頭鷹雕塑，將其拿在手中。

　　“嘿！你在干什么……”

　　他扭頭看了過去，一個左右搖擺的男人走到了他的身后。

　　“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只要你買下我手上的東西?！蹦腥丝粗孛娴牟Ａ堅~著虛浮的腳步，朝灰色的貓頭鷹靠了過去，似乎想要一把摟住他的肩膀。

　　站在鏡框前的夜梟將雕塑收了起來，回身一把抓住男人胳膊，擰開了對方的手，將上面的白色粉包拿在了手中，掃視了幾眼被他抓住的男人。

　　是CKY……

　　這個男人是個自賣自吸的癮君子……

　　“嘿，放輕松，放輕松…我不會干什么的?！蹦莻€男人見自己的胳膊被一股巨力抓住，而自己也掙脫不開，只好打算先服軟，后想辦法，直到他通過燈光隱約看到的面前的那個黑影的全貌。

　　“你…你…貓頭鷹？你是夜梟？！唔……”在精神藥物與主觀意識的作用下，他想要大聲吼叫，想要掙扎遠離這個惡魔，卻被捂住了口鼻，無論怎么掙扎也無濟于事。

　　“噓……放輕松?！币箺n捏著這名罪犯的脖子，將他靠在墻面上，抽出了腰間的飛鏢，將它緩緩地插進了罪犯的脖頸，“我會送你一張前往地獄的單程票，一路走好?！?p>　　在如此熱鬧的酒吧中，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異裝癖，也沒有人能想到攤在地上的人不是醉漢，而是一具尸體。

　　“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鏡子的破碎，以及沾染在碎片上的點點鮮血，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了這名死相極慘的人，而距離他死亡的時間，早已過去了幾個小時。

　　至于殺死他的貓頭鷹兇手，則拿著雕塑回到了他的巢穴，

　　在回來之前，托馬斯已經(jīng)將手上的雕塑大體掃描了一遍，并沒有和他一樣有內(nèi)置追蹤器的習慣。上面也沒有殘留下的頭皮碎屑和指紋。

　　他拜托阿爾弗雷德將雕塑的一部分碎片放到了儀器中，進行解析。

　　既然是仿制品，那就有相對應(yīng)的出廠來源，只需要解析出原材料，就能鎖定它的出廠商。

　　托馬斯將資料信息輸入到電腦，進行一一排查，得出的結(jié)論讓他有些意外。

　　材料來源于……韋恩企業(yè)。

　　現(xiàn)在，他只需要進入韋恩集團的信息庫，便可以發(fā)現(xiàn)是誰買了制作雕塑的材料。謹慎起見，他還是黑入了韋恩企業(yè)的信息庫。

　　……

　　輕而易舉…太容易了，弱的有些離譜。

　　“阿爾弗雷德，給我聯(lián)系韋恩企業(yè)信息技術(shù)部門的負責人，就說，明天我要找他談話?！?p>　　“嗯哼，看來弗朗西斯先生可能要倒霉了?！?p>　　“也許比倒霉還要嚴重……”托馬斯黑著臉，調(diào)出了弗朗西斯的貪污記錄，“不用聯(lián)系弗朗西斯了，直接聯(lián)系我的律師團吧?！?p>　　因為貪污的原因，韋恩企業(yè)的漏洞雖然不多，但在托馬斯看來卻格外的嚴重，他需要親自動手來編寫防火墻程序。

　　從信息庫中，他找出了拜托制作這兩個雕塑的人，名為杰里?連恩，是在GCPD中有備案的失蹤人口，而他訂下訂單之時，則是在不久之前。

　　根據(jù)GCPD里的案件信息，他最后出現(xiàn)的地點是哥譚東區(qū)的第三大道……

　　杰里在失蹤之前得了絕癥，沒有任何的醫(yī)院能夠治療他的病癥，當時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因治病快要傾家蕩產(chǎn)了。一個患有絕癥的人如果還沒放棄希望，那他就一定會抓住任何的救命稻草。

　　但第三大道并沒有分布醫(yī)院，也沒有醫(yī)術(shù)精明的醫(yī)師，只有幾個被廢棄已久的地下室。

　　托馬斯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貓頭鷹雕塑，想著當時困住他的白色迷宮，也是在地下……

　　看來有必要去那些廢棄地下室中看看。

　　陰冷潮濕的環(huán)境，會滋生腐朽的生物。它們在黑暗中不斷攢動，將此處當作棲息之地，搖擺著它們充滿污漬的灰色身軀，在這片區(qū)域中尋找著殘羹剩飯。

　　一股明亮的燈光突然照耀在眼上，受到強光的刺激，地上的老鼠們紛紛抬起了頭，紛紛四散而逃。

　　夜梟拿著照明棒，沿著布滿灰塵的樓梯不斷地向下走，來到了最后一間地下室。

　　撬開了上鎖的卷簾門，他看到了這件地下室的全貌。

　　這附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清理過了，但有人在最近來過這里，也許就是失蹤已久的杰里?連恩。

　　他觀察著四周，朝里面走了過去。地下室中擺放著一些廢棄的實驗器械，一些瓶瓶罐罐東倒西歪地擺在上方，殘破的紙張在桌子上四散而開，幾只巨大的腳印在灰塵中顯得格外顯眼。

　　夜梟拿起了桌上的紙，是一則實驗報告。

　　“……會與DNA相互融合，雖然會消滅疾病，但會讓人類的體格產(chǎn)生巨大的異變……”

　　是人體實驗的實驗報告，聯(lián)系上剛才發(fā)現(xiàn)的腳印……

　　夜梟猛地抬起頭來，聽了聽周圍的聲響，向后退了幾步。

　　而就在下一時刻，面前的墻壁頹然炸裂開來，他用手抓住披風，擋住了襲擊而來的碎石。

　　煙霧散去，一個巨大的人形生物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夜梟的身軀大約為6.2英尺，但他卻只能仰視地看著面前的敵人。

　　就像是在看一個泰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