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外面,陸豐看見夜孤影與拓拔出來,連忙走上前來問道:“怎么樣,他拜在哪位長老的座下?”
拓拔有些失落地說道:“東方長老說已經(jīng)錯過收徒時間,按照規(guī)矩錯過收徒時間就不再收錄?!?p> 陸豐聞言也是一愣,原以為跟著桐枯前輩回來,掌教與諸位長老多少賣點面子,結(jié)果卻與想象的完全不一樣,不過緊接著又安慰道:“其實,東方長老的話也沒錯,畢竟各門派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我也曾聽師父說過,創(chuàng)派祖師曾留下規(guī)矩,劍派每百年收徒一次,期間不論是誰,錯過收徒時間,便不再收錄進來?!?p> “關(guān)于這點,我也聽師父說起過。”
拓拔接著說道:“不過,最后的時候,掌教說容他們商量商量,明日再給我們一個答復(fù)。”
“哦,是嘛!”
陸豐也有點沒想到,喃喃著說道:“既然掌教都說話了,我想問題應(yīng)該不大,咱們也沒必要著急?!?p> 拓拔點點頭,說道:“嗯,陸豐師兄說的是,我們等明日再來便知道結(jié)果如何了。”
陸豐又看了看兩人,然后問道:“那你們……這是準備去哪里?”
拓拔看了看夜孤影,說道:“他剛來劍派,還沒有被收錄。今晚就先跟我回劍谷,等明日掌教他們的答復(fù)再說?!?p> 陸豐若有所思道:“嗯,如此也好!”
拓拔想了想,說道:“陸豐師兄,晚上麻煩準備一下他的晚食?!?p> 陸豐微笑著說道:“好,沒問題,晚上你們過來就好了。”
拓拔抬手抱拳說道:“陸豐師兄,那我們就先回劍谷了?!?p> 陸豐點點頭,說道:“嗯,你們先回去,我等我?guī)煾赋鰜怼!?p> “孤影,我們走吧!”
拓拔說了一句,然后轉(zhuǎn)身往前行去。
夜孤影對陸豐抬手以禮后,跟著追上拓拔的腳步,然后壓低聲音問道:“拓拔,陸豐是誰的門下,怎么看起來比那些新收的弟子都要年長一些?”
“陸豐師兄是孤兒,他的身世比較凄慘,家里人都因病逝世。小小年紀就流落街頭,后來外出游蕩乞食時,被玄德殿吳若愚前輩看到,然后就帶回乾坤劍派來了。”
拓拔回過頭看了陸封一眼,說道:“可能也因為早年的經(jīng)歷,所以陸豐師兄很謙遜,不管對誰都是謙恭敬和?!?p> 夜孤影想起先生的話,不禁說道:“我記得先生曾說,一個人所處的環(huán)境,很容易就改變一個人?!?p> “嗯,我想應(yīng)該是吧!”
拓拔點點頭,也表示很認同。
夜孤影回頭看了眼陸豐,跟著拓拔慢慢往劍谷方向走去……
乾坤殿門外,陸豐看了眼遠去的兩人,然后回頭看了一眼殿門,眼見師父與諸位長老還沒有出來,就只好繼續(xù)靜身侍立等候著。
乾坤殿內(nèi),掌教看了一眼殿門,一揮手將殿門闔上,然后看了看各殿長老,說道:“好了,大家商量一下,看看那孩子拜誰的座下?”
眾人聞言,皆如之前一般,誰都不率先開口說話。
畢竟誰都清楚,誰先開口說話,那夜孤影可就歸誰座下了。
一時間,乾坤殿內(nèi)寂靜無聲,氣氛也變得有些怪異。
柳公景看了一眼各殿長老,心中頓時有些不悅起來,剛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一邊的白衣女子見狀說道:“柳師兄,剛剛我也說了,我一介女流之輩,座下亦無男弟子。所以,這件事情的話,就只能勞煩其他師兄了?!?p> 那白衣女子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剛剛東方長老也說得沒錯,咱們劍派每百年收徒一次,不論是誰錯過時間概不收錄,這規(guī)矩也是創(chuàng)派祖師留下來的?!?p> 這句話既緩解了氣氛,也給了眾人說話的臺階。
那白衣女子說的東方長老乃東方塵,一個頭發(fā)花白、面容莊嚴的中年男子,只見他看了一眼白衣女子,緩緩開口說道:“掌教師兄,梁長老說得沒錯,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咱們乾坤劍派自然也不能例外。這若是破了規(guī)矩,收下那孩子的話,以后讓其他門派,還有那些被拒收的人怎么看,豈不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打自己的臉?”
白衣女子叫梁素,乾坤劍派唯一女長老,同時還是柳公景的妻子,坐鎮(zhèn)于六殿之一的慕華殿,座下所收錄的也都是女弟子。
這時候,邊上一位體態(tài)豐碩,留著一抹長須的男子附和說道:“掌教師兄,東方長老說得沒錯,如果破例收了那孩子,以后劍派的弟子如何行走世間。而且,創(chuàng)派祖師既然定下了規(guī)矩,咱們后輩也應(yīng)當(dāng)遵守規(guī)矩才是,正所謂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p> 一位身材干瘦的男子看了看左右,然后說道:“掌教師兄,我也覺得應(yīng)該遵守創(chuàng)派祖師留下的規(guī)矩才是?!?p> 柳公景看了看四人,微微沉思后,說道:“這規(guī)矩道理,大家都懂。但是,那孩子既然跟桐枯前輩一起回來,而且,桐枯前輩又讓拓拔領(lǐng)著過來,咱們也應(yīng)該給他老人家一個交代才是?!?p> 眾人一聽這話,相互看了一眼,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掌教所謂交代的意思,不外乎就是收下夜孤影。只是,此時此刻,誰也不愿意出面應(yīng)承下來。
東方塵,見眾人不說話,便開口說道:“掌教師兄,你多慮了,拓拔方才也說了,那孩子與他們半路相遇,然后才一起回來劍派?;蛟S,桐枯前輩只是好人做好事,怕那孩子不認識路,所以,才讓拓拔領(lǐng)那孩子前來而已。”
掌教聞言,沉吟不語,不知道在想什么。
東方塵見狀,則繼續(xù)說道:“而且,桐枯前輩向來不過問劍派之事,咱們也沒不必給他什么交代。況且,剛剛我看那孩子有些木納。所以,我覺得……”
“東方長老說這話,我就有點不認可了……”
東方塵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道聲音反駁,眾人聞言轉(zhuǎn)頭望向?qū)Ψ?,東方塵也轉(zhuǎn)眼看著對方,問道:“怎么,吳長老有意見?”
“東方長老嚴重了,我哪敢有什么意見,我只是想不明白木納跟收不收錄有什么關(guān)系?”
吳長老全名吳若愚,乃乾坤劍派玄德殿長老,只見他緩緩睜開眼睛,淡淡地看了眼東方塵,說道:“而且,那孩子不過十歲,初到一個陌生環(huán)境,顯得拘謹木訥也在情理吧!”
東方塵聽了后,說道:“好,咱們且不說那孩子木納,就沖他的資質(zhì)與天賦,誰又愿意將其收錄下來?!?p> 吳若愚沒有說話,只是冷冷笑了一下。
東方塵定眼看著對方,問道:“怎么,難道我說的有問題?”
“東方長老說得對,完全沒有任何問題,只是我有點不理解,東方長老不是說那孩子木納,就是說那孩子資質(zhì)天賦不行,如此評判一個年幼的孩子,恐怕有失劍派長老的風(fēng)范吧?”
吳若愚微微看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頭看向柳公景,敬聲道:“掌教師兄,我記得這劍派收徒,可從來不看對方資質(zhì)天賦,只要通過測試即可成為劍派弟子是吧?”
柳公景點頭道:“嗯,不錯,劍派收徒,不看對方資質(zhì)天賦,還有出身背景如何,只要通過測試即可?!?p> 東方塵一聽,立馬說道:“吳長老,這收徒儀式可是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依照創(chuàng)派祖師留下的規(guī)矩,不管是誰,錯過收徒時間,就不再收錄進來。怎么,難……”
“這規(guī)矩,我當(dāng)然懂,不用東方長老重復(fù)。”
東方塵話還沒說完,再次被吳若愚打斷,只聽吳若愚緩緩說道:“我只是想讓東方長老知道,劍派收徒從來都不是以資質(zhì)天賦來決定去留的。當(dāng)然,資質(zhì)天賦固然很重要,但這不是決定一個人,能否成為一名修煉者的首要因素?!?p> “據(jù)說當(dāng)年,李藏鋒前輩進劍派時,也被認為資質(zhì)天賦不行,直到不惑之年才感應(yīng)小藥,進而正式踏進修煉者的道路。然而,他如今的修為境界,整個乾坤劍派而言,恐怕沒幾個人能企及吧?”
東方塵看著對方,有些揶揄道:“既然如此,那吳長老方才何不應(yīng)承下來,將那孩子收錄到自己門下呢?”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東方長老如此譏言暗諷,就顯得有些沒意思了吧!”
吳若愚知道對方是在激將,然而卻不為之所動,自顧自地說道:“而且,大家都不收錄那孩子,我若是應(yīng)承收錄下來,豈不是落了他人口實。再者說,此次收徒,我門下的弟子,可都是諸位挑剩下的。”
東方塵攤了攤手,說道:“這怪得了誰,你自己回來晚了。而且,劍派每百年收徒一次,咱們總不能因為你不在,就將收徒往后延遲吧!”
吳若愚看了他一眼,說道:“所以,你們不要的,我就統(tǒng)統(tǒng)收錄下來。反正,我是來者不拒,拒者不來。我可不像某些人,就想要資質(zhì)天賦好的弟子。”
東方塵知道他在說自己,微嘲說道:“某些人倒是想要資質(zhì)天賦好的,可是回來晚了,真是可惜了??!”
吳若愚微哼一聲,剛想開口回懟時,就聽見柳公景開口道:“好了,既然都不愿意收錄,那就不收錄好了。這件事情,就由我去跟桐枯前輩說明便是?!?p> 眼見柳公景說話了,吳若愚也不好再說什么,于是起身對其行了一禮,說道:“掌教師兄,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p> “怎么,吳長老不再待一會兒,咱們也是好些日子沒斗嘴了!”
眼見吳若愚告辭,東方塵陰陽怪氣起來。
“眼下不過是挑了幾位資質(zhì)不錯的弟子,我實在不知道這有什么好得意的,咱們數(shù)年后的試劍大會見真章?!?p> 吳若愚站起來,只是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往殿外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