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紀不學好,竟然學起了打架?”
一道喝厲聲響起,只見吳若愚走上來,陸豐則靜靜地跟著。
拓拔指著東方池,說道:“吳長老,這事怨不得我,東方池他自己找揍!”
“我怎么就找打了?”
東方池擦了一把臉上的血,說道:“現(xiàn)在吳長老也在,不信你就問問他,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吳若愚一聽,便沉聲問道:“什么事?”
拓拔看向吳若愚,說道:“東方池說你們并不會收錄夜孤影?”
“你怎么就知道我們不會收錄他?”
吳若愚聞聽此言,看了一眼東方池,故意說道:“而且,同意收錄他的就是你爺爺?”
東方池吐了一口血痰,否定說道:“不可能,我爺爺收徒最看中的就是資質天賦,他資質平平怎么可能被收錄。而且,收徒時間早就已經(jīng)過了,按規(guī)矩不管是誰都不再收錄,這是創(chuàng)派祖師留下來的規(guī)矩?!?p> “哦……你小小年紀,倒是挺聰明,我是不是應該夸你?”
吳若愚看著他,有些沒奈何地說道:“你小子,跟你爺爺東方塵一樣,總是嘴上不饒人,喜歡出言中傷他人,這下好了出事了吧?古人云:禍從口出,以后說話注意點,不然就會像今天一樣?!?p> “我說的是事實……”
東方池盯著拓拔,憤恨地說道:“狼崽子,今天這一頓,將來某一天,我一定會找回來的?!?p> 拓拔也不示弱哼道:“好啊,我隨時等著你?!?p> “好了,好了,都散了……”
吳若愚看了眼幾人,就和陸豐繼續(xù)往前走去。
“如絮師姐,我們先走了?!?p> 拓拔跟柳如絮道了一聲別,就連忙拉著夜孤影緊跟上去。
一直走出去了很遠,拓拔終于忍不住問道:“吳長老,東方池說的是真的嗎?”
吳若愚沒有停下腳步,只是嘆息地說道:“一個人的資質與天賦固然重要,但不是決定其能否成為一名修煉者的必要因素?!?p> “當然,劍派每百年收徒一次,期間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錯過收徒時間,就不再收錄進劍派,這確實是創(chuàng)派祖師留下的規(guī)矩?!?p> 拓拔聽到如此的話,想著東方池的猜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吳若愚轉頭看向夜孤影,說道:“倒不是我不愿意收你,只是我若收了你,就會落他人口實。畢竟有些事情,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p> 夜孤影拱手以禮道:“前輩苦衷,晚輩明白!”
這時,幾人到了一條臺階前,吳若愚停下身來,轉頭對夜孤影說道:“我就在上面,你有時間的話可以過來,我可以教你打坐練氣,然后再教你幾套劍法,雖說不能登峰造極。但是,將來于俗世之中,也足夠你受用一生?!?p> 夜孤影聞言,連忙拱手行禮道:“晚輩,先謝過前輩!”
吳若愚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和陸豐登梯而去。
拓拔看著夜孤影,有些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沒能幫到你?!?p> 夜孤影急忙說道:“沒事,你不用自責,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p> 拓拔于是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我來的時候,先生也說過,拜師學藝不一定成功,世家門派都有自己的規(guī)矩。所以,我也有心理準備,實在不行的話,打道回府就是了?!?p> 夜孤影看了看拓拔,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對了,為什么那東方池叫你狼崽子?”
“我被師父帶回來時,劍派沒幾個同齡孩子,東方池知道我出自蠻子,自幼跟狼群一起生活,所以就經(jīng)常叫我狼崽子。”
拓拔想到東方池,有些憤憤然地說道:“那家伙自視出自東方家,仗著爺爺是戒律殿長老,執(zhí)掌劍派弟子賞罰,以為所有人都得讓著他,我就偏不吃他這一套?!?p> 夜孤影愕然問道:“怎么,你跟狼群生活在一起?”
拓拔點點頭,很自然地說道:“我四歲的時候,就被族人扔進橫斷山。然而,我并沒被野獸給吃掉,反而被狼群把我叼了回去。后來,我漸漸地長大,成為了它們的首領。再后來,師父路過橫斷山的時候,就跟族人商量把我給帶了回來?!?p> 夜孤影聽得一臉駭然,說道:“你的族人可真狠,那么小就把你扔進橫斷山?!?p> 拓拔不以為然地說道:“不單單是我,所有族人小時候,都會被扔進橫斷山。因為族人們都相信,只有經(jīng)歷過橫斷山洗禮的人,才能真正稱得上是蠻族之士?!?p> 夜孤影聽后豁然道:“原來你出自蠻族??!”
拓拔驚訝地問道:“怎么,你也知道我們蠻族嘛?”
夜孤影點了點頭,說道:“以前的時候,聽先生講起過,他說蠻族之士,不但身體健碩,而且力大無窮。有甚者,僅僅一拳便可打碎虛空?!?p> 拓拔想了一想,說道:“我曾聽族內大長老說,曾經(jīng)的蠻族之王蓋世,就可以一拳轟塌一座大山?!?p> 夜孤影喃喃說道:“看來,這力拔山兮氣蓋世,應該說的就是他了?!?p> 不知不覺,已來到北面山坡的懸崖下,只見前面巨大的紅色崖壁下,開著一個石洞,頂上篆刻著‘劍谷’兩個古字。
拓拔指著石洞,說道:“這石洞后面,就是劍谷了?!?p> 夜孤影抬頭看了看,跟著拓拔往前走著,兩邊洞壁點著油燈,不一會兒出了石洞,眼前是個圓形山谷,乃是一個巨大天坑,奇花異草遍地生長,飄蕩著陣陣的香氛。
四周的懸崖峭壁上,插著密密麻麻的劍,形狀樣式各不相同,隱隱透著陣陣凌厲之氣。
山谷的中間,有一座巨大石臺,其上面有一座草廬,以及其他生活之物。
石臺的中間,有一只青銅鼎,其高度有三丈,圓形三足亦兩耳,遍布著奇妙的符文。
青銅鼎的下面,一股幽藍火焰,自石臺里冒出來……
桐枯躺在躺椅上,微微的閉著眼睛,手里握著只紫砂壺,顯得極其的悠閑愜意。
拓拔指著懸崖上,說道:“這懸崖上的劍,都是出自那只青銅鼎,聽師父說有十萬八千之數(shù)。那鼎下面的火,來自于幽冥世界,據(jù)說可以焚滅一切?!?p> 夜孤影看著四周,問道:“這些劍,都是桐枯前輩鍛造的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p> 拓拔一邊走著,一邊解析說道:“劍派新收弟子,練習劍招之式,為了安全起見,皆是采用木劍。直到數(shù)年后,一眾弟子們,待到技能嫻熟,方可來劍谷內,拜請自己的配劍?!?p> “然后,自己再加以修煉,達到身劍合一之境。這里的每一把劍,都經(jīng)過特殊祭煉,每當拜劍弟子,隕落死去之后,他曾拜請的配劍,都會自行回到懸崖上?!?p> 夜孤影驚訝道:“這拜請走的劍還會自己回來?”
拓拔點頭道:“是的,我曾親眼見到一柄劍飛回來。然后,師父就跟我說了這些事情。”
夜孤影聽著,心里嘖嘖稱奇。
此時,斜陽照射在諸劍上,顯得更加的凌厲攝人,讓人感覺到陣陣寒意。
拓拔領著夜孤影登上石臺,來到近前,恭敬行禮,然后說道:“師父,我們回來了。”
桐枯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兩個人,問道:“怎么樣?他拜在誰的門下?”
“師父,東方長老說過了收徒時間,就是說不再收錄弟子進來。不過,掌教說容他們商量一下,看看由誰將他收錄門下?!?p> 拓拔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可是,我們回來的時候,遇見東方家小鬼頭,他說掌教是在故意敷衍我們?!?p> “之后,吳若愚前輩也應證了,聽他的意思不打算收錄,除了因為錯過收徒時間,還有就是覺得資質天賦不行?!?p> 桐枯一聽,不禁哼道:“一群迂腐之輩,也配說什么資質天賦,難怪劍派再也出不來一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弟子?”
拓拔不解地問道:“師父,資質天賦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桐枯望向虛空,喃喃說道:“資質天賦固然重要,卻不是衡量一個人適不適合修行的標準。各門派資質天賦絕佳的弟子,達到登峰造極之境的也不見有幾人?”
拓拔想了想,試著問道:“師父,你能不能出出面,讓掌教他們收下他?”
桐枯沒好氣道:“既然,掌教他們不收,就算我出面有何用?而且,錯過收徒時間,便不再收錄進來,這確實是乾坤劍派的規(guī)矩。”
拓拔見師父如此,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夜孤影說道:“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用勞煩前輩。這次前來,先生也跟晚輩說過,即便來了也不一定成功。所以,晚輩也有心里準備。”
桐枯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我不幫你,關于劍派的事情,我一向不摻和,也不便過問什么?!?p> 夜孤影說道:“前輩所言,晚輩明白!”
桐枯看了看他,說道:“既然來了,就先住上幾天。拜師學藝也看緣分,這種事情也急不得。”
夜孤影抱手道:“嗯,那晚輩就打擾了?!?p> 桐枯對拓拔說道:“拓拔,你帶著他去安頓一下吧!”
“好的,師父!”
拓拔接過夜孤影的包袱,到草廬里放下就出來了,然后就對桐枯說道:“師父,我?guī)热コ渣c東西。”
“嗯,去吧!”
桐枯放下紫砂壺,微微的閉上眼睛。
拓拔看了看,小聲對夜孤影說道:“我們走吧!”
夜孤影跟在后面,低聲問道:“拓拔,咱們這是去玄德殿吃晚食嗎?”
拓拔點點頭,說道:“劍谷雖自成一地,師父平日就我一個人,所以也沒有生火,一般我都是去玄德殿?!?p> 夜孤影聽后,不再說什么,跟著往前走……